《老攻的七個人格都我》霍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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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后的24小時,奚遲都沒有任何關于霍聞澤的消息,不知道新人格是什麼人,正待在哪個角落,讓他不安。
但潘展終于頂不住科室的力,銷假回來上班了。
奚遲在醫院的排班系統里查到了潘展的門診信息,算好了時間,直接到診室門口等他。
那天在更室嬉皮笑臉地堵他的人,現在看到他,卻像見了瘟神。
奚遲走向臉變得蒼白的潘展,直截了當地說:“我們聊聊?”
潘展眼神四張了幾下。
“那個人不在。”奚遲看穿了他的想法,說道。
潘展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了手心的汗,放低聲音:“換個地方說。”
“去我們科吧。”奚遲道。
他們離開了人來人往的門診部,路上潘展像個規矩的小學生,始終和他保持著一個人的距離,恨不得在腦門上寫兩個字:不。
奚遲本來想到要知道的真相,心里還有一忐忑,現在卻覺得好笑。
這個時間的醫生休息室空無一人,奚遲鎖上門,沒有廢話,直接問:“那天在飯店遇到的人,你之前是不是見過?”
潘展蔫蔫地點了兩下頭:“見過。”
奚遲去飲水機上接了杯水給他,暗示他冷靜點好好講。
“是咱們大三那年,那時候我不是、不是在追你麼。”潘展著紙杯,坐下來接著說。
奚遲眉心擰起,他和霍聞澤認識也不過三年,潘展怎麼可能比他見得還早?
潘展垂著頭:“你還記得班長生日那回麼,我喝醉了,讓你一定要給我一個結果,還抱了你一下。”
“嗯。”奚遲冷淡地應了聲,想起這件事眼中難掩嫌惡。
他并不認為潘展當時醉了,只是找借口耍流氓,順便在眾人面前利用輿論他同意。他費了很大勁才掙開,在看客的起哄聲中踹了潘展一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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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展手指抓著膝蓋,關節泛白,越說越慢:“你走以后,我從小路晃著回去,走到解剖樓后面……忽然被人拉進了巷子里,威脅我讓我離你遠點,就是這個人。”
即使做了一定的準備,奚遲仍是心底猛地沉了下去,深吸一口氣,盡力維持著聲音的平靜:“他對你做了什麼?只是威脅你兩句,你不會害怕到現在。”
潘展當時也是人高馬大的年男,到挑釁,第一反應肯定是還擊。
潘展額頭開始滲汗,他就知道輕描淡寫,在奚遲面前混不過去。
“他把我拉進去之后,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摁在墻上……我覺手上涼涼的,低頭一看……是把刀。”
潘展的心理防線潰破了,回想起八年前的那個晚上,仍然抑制不住發抖。
他一直在健,自詡格不錯,卻被那個人兩三下控制住,毫無還手之力。
他準備破口大罵,抬頭一下對上了那人的眼神,說實話那是雙很漂亮的眼睛,可他無暇欣賞。那個人褐的瞳仁里有一種了無生機的冷,沒有任何普通人的緒,看他的神就像觀賞一條被拍上海岸翻肚皮的死魚。
他忽然像是啞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那個人角帶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說:“你摟他了。”
潘展恍惚之間,剛反應過來指的是奚遲,他的手腕上傳來了冰冷的。
他強撐著低頭看去,是一把軍刀抵著他,刀刃的反顯得格外鋒利,他心終于崩潰了。
“你是學醫的,教教我,”那個人冰冷的聲音響起,“挑斷神經又不傷到脈的話,該從哪個地方進刀?”
他真像個虛心討教的學生,潘展整個人抖得像篩子,覺到潤的順著自己的臉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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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害怕呀?我還以為你抱他一下,該覺死也值了。”
他聽到那個人的語氣似乎越來越愉快,“沒關系,你死不了,最多是不能做手,不能當醫生,這比起來說,簡直不值一提,對吧?”
他嗚咽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既然你不想教我,我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了。”那人對他的求饒毫無反應。
話音沒落,他的手腕上一陣刺痛。
“別殺我!求你別殺我!”他哭喊著,覺得自己高考的時候腦子都沒轉得這麼快過,急迫地說,“今天,今天好多人看到我和奚遲起沖突了,如果我死了,奚遲肯定會被帶走調查的,這幾天……我們有重要考試,你知道的,奚遲他很努力,每門課都是第一名……”
他本來已經快不抱希了,沒想到說到這,那個人竟然停下作,把他放開了。
他瞬間下去跪在了地上,那人走之前確地報出了他家的地址和他父母的工作,所以他后來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等找回神志 ,他立刻捂著流的手腕奔到了醫學院前面的醫院,進了急診就昏死過去,好在那個人只割破了他的靜脈。
斷斷續續地講完了那天晚上的經歷,縱使潘展現在已經是個快三十歲的男人,依然面蒼白,呼吸促,眼神里刻滿了恐懼。
奚遲像被凍住了一般,直到聽完才放開了繃的氣息,發出的聲音艱:“……真的嗎?”
潘展抬起手給他看,右手腕部有一條明顯的白疤痕。
一陣劇烈的涼意沾上了奚遲的后背,潘展和他表白失敗后,那天晚上并沒有回寢室,第二天就辦理了退宿和延期考試,過了一陣才回來上課,而且一見到他扭頭就走,直到他們進了同一家醫院上班,才重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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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學傳言潘展為割腕了,他沒信,只以為是自己一腳踹得潘展自尊心了傷,沒想到背后竟有這種真相。
誰也沒說話,休息室里靜得掉一針都能聽見,線隨著天暗下去。
“奚遲。”潘展喊了他一聲,“我那天聽說你談了,以為他已經走了,沒想到……我承認,以前一直沒追上你,我心里不服氣,前幾天腦子一熱,就……我保證再也不會擾你了,求你幫我求求,讓他放過我。”
奚遲覺得面前的人可憐又可笑,但是,他似乎也不認識那個人。
“還是謝謝你告訴我事實。”奚遲對他說,“你跟我保持距離,他應該不會再找你麻煩。”
“是是是。”潘展態度比對著院長還恭敬。
從他辦公室推門出去的時候,潘展忽然停住了腳步,猶豫再三回頭道:“你和他是嗎?你……你最好還是快跑吧。”
剛說完,潘展又立刻改口:“不不!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他走之后,奚遲才像虛一般跌坐在沙發上,靜靜坐了許久,只有睫偶爾扇一下。
做這件事的人是霍聞澤麼?好像不是,那又是誰?
他以為和霍聞澤的初遇,看來也并不是第一次見面,霍聞澤究竟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奚遲回去的時候天已經沉下來,沒邁進家門多久,外面一陣雷聲,下起暴雨來。
他洗了個熱水澡,卻沖不掉那種冷的覺。
好像過往的日子里,有雙眼睛在后一直注視著他,照到的時候又消失不見。
猛地,他眼前又閃現出了某些畫面,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刀子從腹部出來后汨汨而出的鮮,人的尖聲,他變得很小,站在原地,想卻邁不了步。
他胃里翻涌,呼吸也變得艱,耳邊仿佛響起了一個溫和醇厚的男聲:
“遲遲,不要怕,他們和得了心臟病的人是一樣的。”
“還有很多像你一樣大的小朋友。”
“你可以想象,他們的靈魂迷了路,爸爸的工作就是幫助他們找到該走的路。”
奚遲沖到洗手臺邊,撐著臺沿干嘔起來,漸漸緩過來一些后,他打開水龍頭,捧起涼水洗了把臉。
他抬起頭看見鏡子里的自己,發漉漉地粘在臉頰上,水珠順著蒼白的側臉下來,只有眼圈泛著紅,落水窒息一樣息急促。
太狼狽了,他本來以為自己早就走了出來,也許從前那個無助哭泣的小男孩一直沒有離開。
窗外的雨綿不停,偶而有雷聲響徹云霄,奚遲抱了張毯子,窩在沙發上聽著外面的雨聲,慢慢地平靜下來。
他給陳楓打了一個電話,講了事新的發展。
陳楓聽得下都快掉了:“我去,我這烏,還真給說中了。你覺得潘展當時遇見的,是霍聞澤,還是另一個新的人格。”
“我認為是新人格。”奚遲道。
陳楓認真起來,“嗯,他出現至九年,應該已經是個很完善的人格。從描述來看,他持刀傷人,就像喝水一樣淡定,甚至因對方的恐懼到愉悅。從前的病例里也有這種極端人格出現,一個患者主人格是老師,副人格卻是連環殺人案主犯……總之,非常危險。你現在還沒遇到過他這個人格吧?”
奚遲裹著毯子聽他講,眼眸里凝了一層霜:“沒有。”
他說出口的時候,忽然想到郵箱里的匿名信,仿佛看見了屏幕背后的狡黠笑意。有可能,他們已經間接接過了?
陳楓覺得他的反應有點過于平淡了,在電話里加重了語氣:“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來,昨天他傷害別人,明天可能就會傷害你。”
奚遲腦子里倏地冒出來一個念頭,他覺得這個人格并不會傷害他。
當然,他沒說出口,不然陳楓估計會抓狂,大喊神病人的行為模式怎麼能用直覺推測。
陳楓認真地說,“雖然為醫生,我堅持不放棄任何一個病人。但作為朋友……奚遲,你要不然跑吧?世界那麼大他還能找到你?M國不是有個研究所聯系你,你正好過去拿百萬金,走上人生巔峰……”
奚遲本就蒼白的下被咬得更加泛白,垂落的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影,過了片刻道:“我想想……”
他是不是應該放棄?從知道霍聞澤人格分裂的那一刻,他的潛意識就在極力遏制這種恐懼,剛才終于潰破了。
如果有一天真的面對那個人格,他還能維持冷靜嗎?
掛斷電話沒一會兒,外面突然響起了門鈴的聲音。
這個天氣和時間,誰會來他家?
……霍聞澤!
奚遲的心跳砰砰地加速著,越靠近門口,神經越繃。
他通過貓眼往外看,心跳空了一拍,他看見了霍聞澤的臉。
可又有哪里不同,霍聞澤居然穿著一件藍的連帽衛,帽檐下碎發順地垂在額前,背著一個雙肩包……年輕了十歲的樣子。
看半天沒人應,“霍聞澤”眨了眨眼,歪著頭又看了一眼上面的門牌號。
奚遲打開了門,但抵著門后面,只開了三分之一。
“霍聞澤”看到他的臉,眼睛頓時亮了,笑容乖巧地喊了一聲:
“表哥。”
奚遲一下差點沒站穩。
他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手上的勁也松了,難以置信地確認:“你……我什麼?”
“表哥。”眼前的人又聽話地重復了一遍,問道,“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霍言清呀。”
奚遲表面上還面不改地站在門口,只有角微微搐,心里已經快瘋了。
這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新人格嗎?霍聞澤是從哪里來的靈啊?他哪有什麼表弟?
看他沒反應,霍言清角的笑慢慢凝固,小聲說:“我小時候,你還帶著我玩呢。小姨,沒有跟你說嗎?”
“說什麼?”
他說的小姨,該不會是他媽吧。
“我來A市參加一個比賽,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租,想來你家借住幾天。”霍言清的眼神越來越黯淡,“是我打擾你了,不好意思。”
說完,他便垂下頭,轉準備離開。
奚遲這才看到他旁邊還放著個大大的旅行箱,外面雷雨聲織,霍言清的衛帽子和肩膀都了,拖著箱子的模樣格外可憐兮兮。
他艱難地開口把人住:“咳,言清。”
霍言清立即回頭,眼底的期待藏也藏不住。
奚遲覺自己發揮出了畢生演技,著頭皮說:“我都想起來了,快進來吧。”
“真的?”霍言清眼睛一亮,馬上恢復了燦爛的模樣,拉著箱子跑回來,“謝謝表哥!”
奚遲的眼角又了一下,這覺,實在有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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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大概是年下,腹黑攻(他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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