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劍?”
九兵衛面疑地眨了幾下眼睛。
“主,您為何這麼突然地想要學劍啊?您不是一直都對劍沒有什麼興趣嗎?”
“‘攘夷派’的人實在太蠻不講理,太可惡了,所以我決定從今日開始認真練劍,等下次他們啥時候再來襲我時,將他們打個落花流水。”青登半真半假地說。
聽著青登的這番話,九兵衛愣了下,隨后面激之。
“主,說得好!就得要有這樣的志氣!這樣才是武士!沒錯!就該這樣才對!您稍等,我去拿賬本和錢過來。”
九兵衛轉快步奔向后房。
沒一會兒的功夫,他便回到了青登的跟前。
在回到青登的跟前時,他的懷里多了一本賬簿、一把算盤以及一袋錢。
青登以帶著幾分心酸的目看著九兵衛手中的那袋錢—這袋并沒有多鼓的錢,是青登他們家目前所有的存款……
“原橘青登”不懂算賬,家里的錢、賬簿,平常統統都是由九兵衛來打理。
九兵衛將放置在廳房一角的矮桌搬了過來,將賬簿往矮桌上一鋪,再把算盤與在賬簿邊一擺,然后飛速地算起賬來。
不消片刻,九兵衛便停下了打算盤的手,然后解開那個裝有他們橘家所有存款的錢袋子,從里面拿出了些許銀幣還有一大串銅幣。
“主……”九兵衛以尷尬的神干笑著,“在減掉食住行等必要花費后……我們現在能用的資金,僅剩11文目銀以及6000文銅錢。”
江戶時代的日本,市面上流通著金、銀、銅這3種貨幣。
1兩金≈64文目銀≈6400文銅錢。
得知目前家中的能自由調用的資金僅有這麼一點后,青登的下差點掉到了地上。
“只有這麼點錢嗎?”
“主……”九兵衛發出一道長嘆,“家里的余財……基本都拿去還債了啊……”
聽著九兵衛的這句話,青登的角不了。
——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啊……
在心中默默地這般慨過后,青登長嘆口氣。
“唉……也罷,錢點就點吧。九兵衛,我們目前的余財能供我去的最好的劍館是哪一座?”
這副的原主因對劍不興趣,所以記憶中沒有多關于江戶的劍館的資料,因此青登只能求助于九兵衛。
“哎呀……”九兵衛面為難之,“主,您這可就問倒我了……我哪懂什麼劍館啊,我能出名字的劍館,用一只手都能數得出來……”
“我想也是啊……”青登輕嘆口氣,“沒辦法了……我之后找我的一些朋友問問看好了……”
“啊!”九兵衛冷不丁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主,我想起來了,您要不要去千事屋問問看?”
“千事屋?”青登挑了下眉,“這是什麼?”
“是一座職業介紹所。”九兵衛道,“主,我們家最近不是缺錢用嗎?所以我就想著去找點我也能勝任的工作來補補家用,于是就經人介紹,知道了這家職介所。”
青登:“職業介紹所?”
江戶作為江戶幕府的統治中心、政治中心、經濟中心,是江戶時代最大的都市。
作為這個時代的最大都市,江戶自然而然是將來自全國各地,懷揣著暴富等夢想的年輕人都給吸引了過來。
大量的年輕人來江戶務工,而這個時代也沒有報紙、互聯網這些方便的東西,信息流相當困難,以一己之力在這座百萬人口的都市找工作會相當困難。
于是——專門負責幫人介紹工作的職業介紹所便應運而生了。
江戶時代絕大部分的職介所,皆為民辦。在江戶,或大或小的職介所便足有二十多座。
“九兵衛,我要找的是劍館,不是工作啊。”
“主,你聽我說完。”九兵衛搖頭晃腦著,“那座千事屋不僅能介紹工作,還能介紹劍館。這是人家的重要招牌之一。”
“哦?”青登的眼中立即閃爍出興趣的芒,子下意識地朝九兵衛傾去。
“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那家千事屋除了能幫找工作的人介紹工作之外,還能幫助那些想在江戶學劍的人介紹適合他們的劍館。”
“嘿……千事屋嗎……”青登梭著自己的下,“能幫人介紹劍館嗎……聽起來不錯啊。”
“好,決定了!”
青登把右手攥握拳,輕輕地錘了下自己的左手掌。
“明日剛好放一天假!明早我就去那座千事屋問問看。”
做事不拖拉,想到就去做——這是青登最自得的優點之一。
作為功討伐“仁義眾”的獎勵,奉行讓所有參與到此次行的人明日都放一天的假,恰好能有效利用下這假日。
“九兵衛,你知道那座千事屋在哪嗎?”
九兵衛點了點頭:“離我們這兒還蠻近的。”
……
……
翌日(1月13日),清晨——
草草地吃過九兵衛所煮的早飯后,青登便披好服,在左腰間佩好象征著武士份的打刀與脅差,火急火燎地沖出家門。
青登的家門口正對著一條不窄不寬的土路。
現在的時間大概是早上的7點鐘出頭,拐上正對著家門口的那條土路后,青登便看到了三三兩兩的或是像他一樣無所事事,或是面帶急切、應是急著去“上班”的武士。
在江戶時代的日本,為了以示份有別,也為了避免引發糾紛,武士和平民一般是不住一起的。
武士們集中居住在“武士聚居區”,平民則集中居住在“平民聚居區”。
青登所居住的八丁堀便是武士聚居區之一。所以在八丁堀隨可見佩著刀的武士。
論數量,江戶的武士遠于平民,但武士們的居所卻霸占了大半個江戶,并且武士們所占有的土地還都是江戶最好的那幾片土地,令數量占了絕大多數的平民只能擁在那幾片地理位置最差勁的區域。
資源分配如此不公,讓人只想以悲痛的心慨一句“萬惡的統治階級”。
無暇去欣賞古代日本的街景,在出了家門口,青登便馬不停蹄地循著九兵衛昨夜所提及的地址,趕赴那座千事屋。
九兵衛所言非虛——那座千事屋的確離青登他們家不遠。
青登一路小跑著,僅用了10分鐘出頭的時間,便在視野范圍的盡頭看見了一座外觀相當樸素的木屋。
這座木屋的屋門頂端高掛著一面寫有“千事屋”這3個大漢字的門匾。
古代日本和古代中國一樣,房屋基本都是用木頭制。
自公元645年日本發大化改新,全面學習隋唐的先進文化、制度后,日本將漢字直接搬過來用,在此之前日本一直沒有自己的文字。
在大化改新后,古代日本的漢字使用率一直很高,府的一封正式文書,可能全篇容皆用漢字來書寫。。
“這就是那座千事屋嗎……”青登立在這座店鋪的鋪門前,打量著這座外觀看上去相當樸素的職介所。
“現在有營業嗎……”
青登一邊這麼嘟囔著,一邊快步走向鋪門。
在將手打上鋪門的拉手,準備將鋪門拉開時——
“哎呀~桐生一真先生,您竟然連吳服都會修補啊?”
“嗯,因為我以前曾經在室町地區學習過吳服的制作與修補。”
“桐生一真先生!您真是什麼都會呢!太厲害了!”
“您謬贊了,這都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長而已。”
2道簡易的對話從門后傳至青登的耳中。
嘩啦——
青登推開木制的鋪門。
首先映青登眼簾的,是一個有些厚的老太太。
這個老太太此時正跪坐在一座低矮的柜臺前。
柜臺的后方,端坐著一個看起來應該有8、90歲,鼻梁上戴著副眼鏡,面掛和煦微笑,看上去相當溫文爾雅的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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