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拍攝的間隙，許惜霜見到了他新來的生活助理。

是的，許惜霜這幾天在整理信息的時候，發現了玉鹽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這個演員居然沒有生活助理。

為此許惜霜專門給自己的經紀人趙姐打了電話，對方派給他了一個可靠的年輕人，姓王，許惜霜他小王。這個小王可靠到什麼程度呢，小王之前給趙姐名下的另一個明星當生活助理，后來那個明星考公功，退圈了，而直到那個明星考上公務員，小王才把那個明星悄悄考公這件事告訴了趙姐。

趙姐當時就氣笑了，讓小王好好反思兩個月，剛好趕上了許惜霜要人，趙姐就把小王派給了許惜霜。

說實話，趙姐在接到許惜霜的電話的時候，是非常驚訝的。因為雖然是一手把許惜霜帶進了娛樂圈，但許惜霜的子極冷，和聯系的很，基本上都和工作有關，趙姐有心想關心許惜霜的狀況，想給他找個照顧生活的人，都被對方擋了回去。所以許惜霜主找要人，趙姐著實驚了一下，還以為許惜霜的出了大問題，不然許惜霜為什麼會找幫忙？

許惜霜再三解釋自己沒事，就是想通了一點事，趙姐這才安心了一點，但還是對小王耳提命面了一番，多次說明許惜霜的弱，讓小王小心。

所以當小王來到許惜霜面前時，他完全把許惜霜當了病弱ｐｌｕｓ版本的林妹妹伺候，稍微刮了一陣風，他都要讓許惜霜多穿一件服。

許惜霜：……

小王幫忙整理著許惜霜校服的下擺，有點擔心地問：“這戲服上好多灰啊，這麼多細菌，不會影響你的吧？”

“……我的真的沒那麼弱。”許惜霜解釋說，“我演的角是一個經常被欺負的男生，所以校服要臟一些，不礙事的，你別弄了。”

隔著一段距離，鏡頭后面的副導演對著晏玉山說：“晏導，我沒其他的意思，我就是覺得許惜霜的氣質和郁想相差太大了，拍起來會不會有些出戲？”

晏玉山聽到副導演的話，抬頭看向站在一邊的許惜霜。

即便穿著臟兮兮的校服，半長的頭發遮住了半張臉，許惜霜的上還是有一生人勿進的高冷氣質，卻又令人分外想要靠近，想知道他冷心冷肺的表皮下，是一副什麼蠱人心的模樣。

許惜霜太瘦了，高中生的校服穿在他上都有些大，他纖細雪白的四肢在下仿佛在發，晏玉山有些被晃到了，他收回視線，對著副導演說：“不會。”

“我相信他的專業。”晏玉山淡淡說。

副導演了下，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反正等正式拍攝的時候就知道許惜霜到底能不能勝任這個角了。

小王還在絮絮叨叨，后來許惜霜實在是不了了，讓小王去旁邊待著，主走到了晏玉山的旁邊，問晏玉山：“導演，什麼時候開始拍？”

“現在。”晏玉山調試好機，“去教室角落，開始第一場一鏡。”

許惜霜對著晏玉山點點頭，走到了教室放著垃圾桶的角落，靠墻低頭站好，準備戲。

許惜霜在穿書之前，其實也在娛樂圈混過一段時間。

當時他和表妹打賭，他如果在不買不買水軍的況下，靠自己的能力出演一部電視劇，播出后能夠擁有五十萬以上的微博，那麼表妹就要一整年不看耽小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后來他賭贏了，毫不留念地退了圈，徒留八十萬嗷嗷待哺，表妹也憋著一年沒看小說，在他的監督下不熬夜，健康作息，最后考上了頂尖大學Ａ大。可能是不讓表妹看小說的報應，他才穿進了表妹發來的耽文里吧。

許惜霜突然有點想笑。

他其實是個很隨遇而安的人，他在大好的年紀死亡，然后又穿了書里的一個工人，他對此并沒有太多想，只是對能繼續活著這件事充滿激，當然，如果能活得更久一點，就更好了。

晏玉山的聲音打斷了許惜霜的思緒：“一場一鏡，開始。”

開始拍攝后，坐在鏡頭后面的晏玉山和副導演立刻發現許惜霜的氣質變了。

由于晏玉山去掉了這段肢沖突，所以這場的鏡頭都集中在了許惜霜一個人上，他要演出見到平常霸凌他的人時的驚恐，然后拉近鏡頭，用表的變化現他被打疼，從一開始的反抗，抵擋，變后面的麻木，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一鏡到底，不能中斷。

這段戲對演技的要求非常高，如果緒稍有不對就要重來，副導演一開始十分擔心今天一整天可能都要磨這一個鏡頭，但是當他看到許惜霜戲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他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現在，許惜霜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許惜霜，而是郁，自卑，可憐的郁想。

他習慣將自己的緒都藏在長長的劉海下面，面對霸凌他的人，他一開始像個剛剛被扔進水里的人，他想要自救，想要因為疼痛而流淚，可是當他發現他越反抗，這些人越是想要對他使用暴力之后，他放棄了，他開始像面對自己的酒鬼父親一樣麻木，任由拳頭落在他的上。

他已經完全溺水，安靜地等待著死亡，腐爛，如果沒有人愿意出手拉他一把，他就會這麼安靜地沉水底。

在這次凌的最后，郁想微微抬起了頭，像是想要呼吸最后一口空氣。他的長劉海微微分開，出了含著眼淚，絕和希織的眼睛。

現場一片安靜，鏡頭后的晏玉山呼吸一窒。

“好，卡。”副導演率先回神，“許惜霜去旁邊休息一下。”

副導演查看起了剛才拍的片段，一邊看一邊小聲夸獎：“不愧是專業演員啊……”

晏玉山看了一遍片，對著許惜霜點了點頭，許惜霜知道這一場過了，松了口氣，抹了把眼淚，走過去讓化妝師小姐姐給他的手臂和小畫淤青，等會兒補拍幾個被打后的特寫傷口鏡頭。

晏玉山突然了手指，對著化妝師說：“在他額頭上也畫一塊。”

許惜霜對此沒什麼意見，反正都是人油彩，用卸妝水就能卸掉。旁邊的副導演看著許惜霜把假發分開，微抬起臉的樣子，再一次忍不住嘀咕道：“要是郁想原本就長這麼好看，那些人怎麼會下這麼重的手？”

形容男生很用“漂亮”這個詞，但許惜霜實在漂亮地驚人，這張臉可以說是人間瑰寶也不為過，要是好好化個妝，誰看了都要說一句“神”，那些霸凌者怎麼下得去手的？

晏玉山突然開口說：“在認識不完全的未年青年眼里，長得漂亮的男生就是娘炮，如果這個男生還型瘦弱，近，那就是完全的異類。他們不會對郁想手下留，反而會變本加厲地欺辱他。”

“如果郁想沒有用頭發遮住臉，等待他的可能是更加侮辱的欺負，甚至是……強／暴。”

的確也不是沒有這樣的社會新聞發生過，而且在同婚姻法通過之前，被男強迫的男都無法立案。副導演看著晏玉山沉沉的神，莫名打了個寒，轉過頭不再說話。

晏玉山收回落在許惜霜上的視線，讓旁邊等候的群演先上，補拍霸凌的鏡頭。

后面的拍攝容是池思源飾演的夏晴朗轉學的第一天，主要拍他和夏晴朗父母，還有班主任的對話。池思源不是科班出，演技稍微差了點，但是這幾段戲都簡單，多拍幾次也過了。

由于許惜霜的表現太好，池思源也沒拖后，第一天的拍攝工作非常順利，大家心都很好，早早收了工，準備去鎮上的據說很味的一家火鍋店吃飯。

許惜霜作為不吃辣會死星人，本來想往純辣鍋那邊坐，但是在小王的死亡視線和大力拉扯之下，許惜霜只能暫退一步，選擇了鴛鴦鍋。

他委委屈屈地吃著筍尖和香菇，一直往辣鍋的麻辣片上瞟，如果有人夾走，他的視線就會跟著對方的筷子一直到對方的碗里，然后又收回去。

晏玉山坐在許惜霜的對面，察覺到了許惜霜的意圖，莫名有些想笑，還有些心，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許惜霜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故意多夾了幾片。

許惜霜第一次發現晏玉山夾的時候，他還沒覺不對，但是當晏玉山又夾了幾片之后，許惜霜急了，他趁著小王低頭吃東西，沒空看他的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夾走了鍋里最后一片麻辣片，塞進了自己的里。

然后他就吃得太急被因為嗆到，差點咳得背過氣去，把桌上的人都嚇了一大跳，直接把他趕去了純菌湯鍋那邊。

許惜霜：……

許惜霜差點哭出來。

晏玉山悶笑一聲，拿起手機看姜澤發的消息。

姜澤剛剛和他的車親熱完，跑贏了今晚的Ｆ２賽道，正想和姐姐們喝點小酒，就看到了微博上晏玉山劇組的路照片，第一時間給晏玉山發來了消息。

他知道自己這個發小不經常上微博，趕把微博鏈接給晏玉山發了過去，圈出其中一張清晰度比較高的照片問晏玉山：“老晏，我記得你請的另一個主演是池思源吧？這個電影你不是親自上的吧？”

晏玉山一開始沒明白姜澤為什麼這麼問，但是他在看到照片的時候，瞬間就理解了姜澤的話。

那張照片拍的是他和許惜霜兩個人，許惜霜當時走到他旁邊問什麼時候開始拍，耳邊的長頭發被別了起來，出半張白皙的側臉，微微彎腰，微張，而他坐在椅子上，穿著和校服樣式差不多的白短袖，正要手指向教室角落，讓許惜霜過去。

照片抓拍的時機和方位太過湊巧，從照片上看，就像是晏玉山想手去許惜霜的臉一樣，曖昧無邊。

微博下面的評論已經蓋起了高樓，晏玉山提前沒有說拍電影的事，許惜霜更是微博常年不營業，和路人都一頭霧水，已經開始吵他們兩人到底是有私，還是在拍戲營業了，如果是在拍戲，他們拍的是什麼？

晏玉山隨手舉報了下面幾個辱罵他和許惜霜的評論，然后切回自己的微博界面，把之前拍的定妝照放了出來，簡單配文：“第一次當導演。”

姜澤也看到了晏玉山發的微博，繼續問晏玉山：“老晏，你之前和小許那事兒，解決了嗎？”

晏玉山一看他的問題就覺得有些頭疼，思考了幾秒，回答說：“算是吧。”

“什麼算是吧。”姜澤回復，“小許之前不是去找你推薦給他的那個醫生了嗎，你去問醫生了嗎？小許沒問題吧？”

“你關心這麼多干什麼。”晏玉山皺眉，“醫生要保護病人的私，而且隨意打探別人的病很不禮貌。”

他想起許惜霜那天早上扔在垃圾桶里的避孕藥，只覺得頭更疼了，思緒一團。

他真的不明白，許惜霜為什麼要買避孕藥？

避孕藥男人也可以吃嗎？？

姜澤：“行行行……我不問了，祝你們拍攝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