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合作？可我是搞設計的，業務方面的事你們聯系營銷總比較好......”

......

“非要和我談？”

......

通話時間明明不長，瞿瑤放下手機的那一刻，覺半邊臉都麻了。

一邊臉，一邊對盛卉說：“完了，逃不了了。”

萬恒集團是國搜索引擎和電商平臺兩賽道大拿，T牌背后的母公司想借助萬恒的技背景和數據做自有電商平臺搭建，雙方在本周五組織了一場洽談會，事關他們公司未來的線上營銷戰略規劃，瞿瑤這個級別的管理者必須參會。

瞿瑤：“我知道這個會......本來沒我參加的。葉舒城更沒必要來吧？這種會，他們一天開十幾個不止，執行總裁這麼閑嗎？”

盛卉看著，靜默著。結論不言而喻。

瞿瑤扯了下角：“他還約我會后單獨見面......”

沒說什麼事，其實瞿瑤可以拒絕。但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聰明人沒必要拖延必然降臨的挑戰，徒增憂心的時長。

“我以為他早就放棄了。”

“我也以為。”

瞿瑤很不解：“我和你長得一點都不像，他怎麼聯系到一塊的？”

盛卉想了想：“多半是因為你那場威士忌走秀，他知道我很懂酒，尤其是威士忌。”

瞿瑤“啊”了聲，往后倒到椅背上。

回想這些年，自己已經在社圈盡量去盛卉的存在，誰料，還是防不勝防。

“沒事兒。”盛卉安心，“就算見了面，我也絕對不會暴你的。”

盛卉著，很自責把牽扯進來：“你下次看上哪個莊園辦活，我肯定不收你租金。”

瞿瑤在桌底下踹一腳：“老娘缺你那點錢？下次我睡男人的時候報你的名，咱倆就算扯平了。”

盛卉：“盡管報，報他十個八個的。”

“十個八個哪里夠？我睡百個千個，搞臭你的名聲。”

盛卉哈哈大笑：“悉聽尊便！”

晚上，盛卉理完工作，抱著小杏坐在花園里秋千。

深秋的夜風很涼，盛卉給兒裹了厚厚的外套，自己只穿一件，一點也不覺得冷。

木質秋千前后晃著，發出吱呀的輕響。

盛卉的心比想象中平靜很多。且不說瞿瑤口風很，就算疊滿不幸buff，走到最差的境地——葉舒城要和搶孩子——盛卉也不怕鬧上法庭，不可能輸。

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要讓的兒為最自信、最風的小孩。

母夜談環節。盛卉的口吻極為認真：“從今天開始，寶貝有任何想要的東西，必須立刻告訴媽媽。”

小杏停下摳秋千藤的小作：“可是媽媽很辛苦。”

盛卉搖頭：“媽媽不辛苦。媽媽可以滿足小杏所有愿。”

小杏笑起來：“媽媽是阿拉丁神燈嗎！”

“是的呀。媽媽無所不能。”

說到這兒，盛卉停下思考了一會兒，做一句補充，“但是，小孩子不能攀比。”

小杏聽不懂：“什麼是攀比？”

盛卉給解釋：“比如，有個小朋友看到班上的同學在玩恐龍玩，明明不喜歡恐龍，卻非要買更厲害的恐龍玩。這就攀比，因為心里只想和別人比較高低，并不是真心想要那個玩，這樣是不友的。”

小杏似懂非懂：“我也不喜歡恐龍，我不會讓媽媽給我買恐龍玩的。”

盛卉：“小杏真乖。所以，只要小杏真正喜歡的東西，媽媽都能滿足你，讓其他小朋友對你刮目相看！”

的兒不需要刻意去攀比，但是，盛卉會做到最好，讓兒為最矚目的小公主。

小杏很高興，扯扯媽媽角，圓溜溜的眼睛期盼地看著：“媽媽，我現在就有一個想法。”

盛卉彎了彎眼尾，比小杏還期待：“什麼想法？”

小杏：“我明天可以帶大黑和二黃去上學嗎？”

盛卉：？？？就這？？？

大黑和二黃是黃阿姨養的兩只老田園貓。黃阿姨是家里的園藝師，負責照料花園，也負責看門，就住在別墅主樓旁邊的副樓里。大黃和二黑非常聰明，高冷又忠誠，看門看得比狗還牢，會盤查快遞員，還會恐嚇扔垃圾的熊孩子，被瞿瑤戲稱為盛家的兩尊“門神”。

盛卉有些無奈：“可以是可以，但是只能帶到校門口，貓咪不允許進教室的。”

小杏高興壞了：“嗯嗯！我知道！”

稚的小腦瓜能想到最拉風的事，就是遛著大黑和二黃去上學。

同學們一定會非常喜歡它們，因為大黑和二黃是全世界最優雅、最聰明的貓！

小杏今晚有多高興呢？一整晚睡覺角都是翹著的。

直到第二天一早，上學路上，在提花巷的轉角到第一個同班同學。

每天早晨，兒園門口都排起豪車長龍。王小柯家的車正好停在提花巷口。

王小柯從車后座蹦下來，一蹦蹦到小杏面前。

“盛小杏，早上好。小杏媽媽，早上好。”

王小柯是個很活潑的男孩子，全班屬他話最多。他看見戴著牽引繩的大黑和二黃，瘦條條，和他在大型貓展上見過的那些嘟嘟的品種貓很不一樣，忍不住問小杏，“你家貓怎麼這麼瘦，你是不是不給他們吃飯？”

小杏一下子呆住了，結結道：“我......我沒有，沒有不給他們吃飯。”

盛卉及時解釋：“小柯，我們家的貓很做運，所以偏瘦一些。”

七八歲的老貓，天天上躥下跳地看家，能胖到哪里去。

王小柯還想再聊點什麼，可是他媽媽已經走到很前面，仿佛沒看見盛卉和小杏，回頭喊兒子跟上。

小杏的緒眼可見地低落了一些。

大黑和二黃并排走在跟前。它們量細長，但是步伐非常矯健，頭高昂著，毫不怕人，像兩個守護著公主的士兵。

來到校門口附近，小杏遇到穿公主的許意林。意林還記得昨天小杏送了漂亮的發卡，所以今天很熱地和小杏打招呼：“早上好呀”

小杏的眼睛亮了亮，牽著大黑和二黃走過去：“意林，你看，這是我家的貓”

許意林垂眼看去。它倆可真不算漂亮，黑貓吊眼尖，一臉相，黃貓雜，像塊破布，材更是一點都不。

兩只貓察覺到不友好的視線，拽著牽引繩往前走。

小杏被它們拉走，許意林想跟過去，卻被姚嘉住：“意林，回來！”

姚嘉站在路邊，正在和陳子軒媽媽盧珊聊天。

嗤笑說：“那兩只貓也太土了吧？果然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貓。”

姚嘉也養貓。一只布偶和一只藍金漸層。的貓外形圓潤可，純得發亮，和盛卉那兩只比起來，簡直是貴族中的貴族。這麼一想，笑得更歡了。

盧珊沒答話。不屑評價什麼阿貓阿狗。

閑談間，前方不遠突然傳來一陣好聲。

孩子們圍著小杏的兩只貓，有人在旁邊鼓掌，也有人大著膽子彎腰。

許意林好奇極了，忍不住丟下媽媽跑了過去。

“意林！”姚嘉在后喊，“貓很臟，不許！”

陳子軒跟在許意林后，才走出去兩步，就被盧珊拉了回來。

“你過去干嘛？”盧珊皺眉訓斥他。

姚嘉看著他們，又了兒跑遠的背影，不反省自己對孩子還不夠嚴厲。

許意林跑到小杏旁，正好聽見王小柯炫耀說：“我鄰居家的貓也很厲害，會躺下肚皮呢。”

小杏心想，那有什麼？

抬起嘟嘟的右手，做出手槍手勢，朝大黑輕輕“bong”了一槍。

大黑收到指示，立刻臥倒。有小朋友蹲下來它，而它一不，好像真的尸。

小朋友們驚呆了。

接下來，小杏紅著臉，又展示了一套常規作，坐下、握手、拜拜、轉圈，然后再展示一個非常規作——兩貓斗毆。

親眼看著兩只穩重平和的貓突然大發撕咬在一起，小朋友們激瘋了，滋兒哇啦地。

王小柯得最大聲，學他爸看見國足進球那樣喊：“牛！牛plus！”

盛卉也很激。要給黃阿姨漲工資！獎勵這些年閑得發慌訓出了兩只天才貓咪，真是個人才！

十米開外的地方，盧珊覺到掌心里的小手用力掙扎了下，想掙的桎梏。

他們在嚷嚷什麼？那麼好玩嗎？陳子軒腦袋仰得老高，眼張著，太想過去圍觀了。

盧珊真的生氣了。記得兒子平時不喜歡小，怎麼今天好像被盛家的兩只土貓勾了魂兒？攥兒子的手，聲音變得尖利：“陳子軒！兩只畜生而已，你想造反嗎？”

的目越過幾道人影落在盛卉上，見一邊笑一邊鼓掌，一點家長的樣子也沒有，更別提上流人士的優雅了，渾上下每個地方都著不面......

“你快來看看，這個家長好漂亮，是明星嗎？”

盧珊和姚嘉后，忽然傳來陌生的談論聲。

兩名路人停在小福星兒園宣傳欄下邊，一人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對同伴說：

“好像是今天剛換的海報？你看中間這個家長，還有兒，值絕了。”

“不是明星吧。這麼漂亮我不可能沒印象。一定是哪位豪門太太。”

“盲猜老公價上億，不然都配不上這張臉。”

......

誰的老公價上億？這麼厲害嗎？

盧珊和姚嘉循勢去，這才發現兒園宣傳欄臨時換海報了。昨天下午合唱節才結束，今天早上就把海報設計好了出來，海報中最突出最顯眼的一張照片，正好是他們小二班的家長孩子集照。

絕世大人無論放在哪兒都有絕對的吸睛能力。兒園為了做宣傳提高招生率，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隔著兩三米的距離，盧珊幾乎能看到那張照片里，艷四的高挑人旁，自己沉憋屈的臉。

拿起手機，準備向班主任施換掉這張照片，驀地想起來，昨天拍照之前班主任特地提示過，合照將用于公開宣傳，當時很慷慨地表示沒問題來著。

心頭頓時涌出一口老，不上不下。

姚嘉在一旁唉聲嘆氣：“早知道我昨天穿十厘米高跟鞋來了。盧珊姐，你說小杏媽媽怎麼那麼心機呢？”

盧珊：“靠心機上位算什麼本事？”

姚嘉點頭如搗蒜：“你說的很有道理。”

在背后刻薄他人本該是一件人暗爽的事。姚嘉刻薄了，卻發現自己爽不起來，還是很郁悶。然后看了眼盧珊，見臉烏青，似乎比自己還郁悶，姚嘉的心竟然奇跡般地好了那麼一點點。

忙碌的周中熬過去，周末忽然下起冷雨，寒風裹挾意，無孔不的涼。

送小杏去上舞蹈興趣班之后，盛卉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廳，坐在靠窗位置。

窗有薄霧，窗外是麻麻的雨，視線遮擋得一干二凈。

瞿瑤到的很快，邊外套邊說：“這種天氣，除了你，天王老子我都不見。”

落座后也不停：“小杏今天又學什麼？舞蹈？我也要給準備課程，兒設計課，就從小孩最喜歡的換裝游戲開始。我要把培養我的接班人。”

盛卉朝眨眼：“心不錯？”

瞿瑤勾：“是啊。昨天就和你說了，我和葉舒城的會面，非常完，既沒餡也沒怯。他比我想象中直白很多，直接告訴我他在找一個名‘瞿瑤’的生，然后問我那場威士忌走秀的靈來源。”

盛卉：“你怎麼回答的？”

瞿瑤：“我先假裝納悶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他解釋了之后，我才回答，是前兩年另一場國外大秀給的靈。”

盛卉朝豎起大拇指：“反偵察意識很強，奧斯卡影后級別的表演！”

瞿瑤哈哈大笑，笑到最后，聲音忽地一頓，表嚴肅了些：

“但是他給了我這個。”

從包里出一張邀請函，放在盛卉面前。

“說是因為耽誤了我的時間，聊表歉意。”瞿瑤眼中有攢的亮，“這可是申城最頂級商會晚宴的場券，攏共一百五十個名額，我是其中之一。”

盛卉瞥了眼桌上那張致華的邀請函。

有些明白了。瞿瑤今天之所以這麼高興，不僅僅因為在葉舒城面前應付得好，也因為收到了這份禮。

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不會放過任何往上爬的機會。

“我可以去嗎？”瞿瑤突然問。

如果赴宴，一定還會到葉舒城。雖然很想去，想拓展商界頂層人脈，但更在乎閨之間的。

盛卉點頭：“不用在意我，我已經看開啦，你也別太把他當回事。”

瞿瑤：“我還是會守口如瓶的！我讓我邊所有人都守口如瓶！”

盛卉笑起來，眼角下彎的弧度有一瞬間的凝滯。

其實葉舒城已經發現端倪了吧？明的商人不做無謂的投，那張邀請函分明準中了瞿瑤下懷。

盛卉相信閨的演技。那麼葉舒城是怎麼發現的？

到十分好奇。

深夜的市中心CBD。

匍匐在腳下的城市漸漸收斂與熱，由無邊黑暗接管，而萬恒科技大廈整棟樓幾乎燈火通明。

葉舒城正在查看AI實驗室某次強化學習的框架代碼。

五分鐘前，他剛簽完幾分商業計劃書，對書說他休息一會兒。而他的休息，就是戴上銀眼鏡，開始研究代碼。

邵書剛才路過11層技部，那邊也在加班，整個辦公區看不見幾個茂的后腦勺。

他不擔憂地掃了眼老板的腦袋。老板加班加得比程序員狠多了，幸而葉家的基因異常優秀，他的頭發看起來烏黑濃，拉出去可以直接拍洗發水廣告的那種。

邵書放心了，甚至有些羨慕。

他將一份紙質合同擺在葉舒城面前：

“葉總，合同標的過億，李總請您過目。”

李總是萬恒娛樂的CEO，今天下午談了一項大合作，對方是塊骨頭，啃下來很不容易，所以他特地把合同呈到葉舒城面前表功。

“給徐總看吧。我不擅長這塊。”

上這麼說，工作狂葉舒城還是忍不住翻了翻合同，查看條款，而后給出建議，“告訴李總，如果他相信自己的預期，就去爭取控對方公司，不要被明星牽著鼻子走。”

邵書記下了，過了一會兒，問葉舒城：“您今晚回家嗎？”

葉舒城搖頭。他一周有一半的時間都睡在公司，這里一應俱全。

將近凌晨，邵書還沒走。葉舒城準備休息了，明早要搭早班機飛帝都。

大腦還有些，他讓書隨便拿一瓶酒過來。

他的辦公室配有私人茶水間，半面墻設計全封閉酒柜，酒水品類從流行口糧到珍稀藏品，一應俱全。

老板說“隨便”，邵書果然很隨便，選了他打開酒柜后看到的第一瓶。

葉舒城盯著電腦屏幕，拿起書倒好的酒，草率口。

下一秒，他倏地瞇起眼，像吞了一口嗆人濃煙。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喝酒要鼻子先品嘗。”耳邊約響起孩放肆的笑聲，“你怎麼這麼可！”

同一瓶酒，再一次品嘗。和五年前相比，他現在的表淡定極了，細心的邵書甚至沒發現老板被酒嗆到。

雅柏漩渦。葉舒城忘不了第一次喝到它的。

初識那夜，小酒館里，葉舒城和瞿瑤聊到自己的職業發展。他想留在國讀博，可是長輩需要他回國打理家業。邊的同學朋友都勸他堅持自己的學夢想，而瞿瑤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你還是回國吧。”

葉舒城問為什麼。瞿瑤說，因為我會算命，如果你留在國，遲早會被自己的責任心折磨瘋子；如果你回國，大可以把國外的導師同學全部請來為你搞科研。說到這兒，忽然瞇眼，像只的狐貍，笑著問：“我猜你很有錢來著，沒猜錯吧？”

葉舒城答：“還行。”

這個孩幾乎一眼就看了他。他會回國的，其實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認。

他被瞿瑤徹底迷住了。所以，當提出那看似真誠的“捐”邀請，葉舒城到荒謬，甚至有些惱怒。

瞿瑤失落地嘆了口氣：“很抱歉惹你不高興了。萍水相逢一場，我們以后不會再見。”

起結賬，然后瀟灑離開。

回到酒店，葉舒城整宿失眠。

失眠的結果是，素來冷靜清醒的他好像瘋魔了，竟然覺得自己不能承擔和再也不見的風險。

他才二十四歲，連都沒談過，卻開始考慮生孩子的事。

只要能再見，什麼都好。

翌日，他在酒館附近等了一天，然后又去當地機場運氣，居然真給他到了。

瞿瑤裝作不認識他。葉舒城直接擋在面前。

瞿瑤拉下墨鏡：“葉先生改主意了？”

這兩天偶爾也想他。不過的想法很單純，覺得自己大概率找不到更優秀的染了。

葉舒城：“談談。”

瞿瑤不想和他談，但實在饞他染，于是重復了一遍前天說過的話：“請生父放棄對孩子的一切權利。”

說完還拿出手機，打開錄音，重復一遍。

錄音機捕捉到葉舒城的一笑。

到底是二十出頭的孩，法律知識淺薄，這類有悖于公序良俗的協議，法律層面相當于無效。

葉舒城同意了。

瞿瑤又問：“能不能給我看一下你近期的檢報告？這是我的。我很健康，而且沒有經驗，葉先生應該不會有什麼損失。事后......”

人來人往的機場，平靜得像在進行一項易。

葉舒城神尷尬：“換個地方說吧。”

瞿瑤搖頭，非要說完：“事后，我會離開，和葉先生不再有任何集。”

葉舒城到荒唐至極。但他很好地藏了自己的緒。

慢慢來吧。他對自己說。同時他也有自信，憑他的能力，不可能讓輕易逃走。

機場大廳正前方展示著世界地圖。葉舒城有輕微近視，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瘋狂旅行挑選目的地：“我們去歐洲？還是就近去夏威夷？”

他努力地調起腦子里為數不多的浪漫細胞。

旁，麗的孩低頭查看手機，隨便指了指附近的一個度假區：“就去這里吧。弗農山莊園，這才就近。”

葉舒城：......

后來他才明白，瞿瑤之所以不搭飛機，拒絕遠程出行，是因為不愿意在他面前暴個人份信息。

這之后，他們租車、租別墅、購買一應品，全部由葉舒城包辦，他認為自己做這些理所應當。

相的第一個夜晚，他們磨合得非常艱難。瞿瑤主招惹他，而自己潔癖嚴重，到他又會渾難。葉舒城一整晚啥都沒干，看自個在那兒撕扯自己。天底下竟然有這麼矛盾的人。

第二天，瞿瑤逐漸適應了。擁抱親吻的時候，皺的眉頭一點一點松開。年輕的、熱澎湃的糾纏在一起，功譜寫生命大和諧樂章。從早寫到晚，簡直不能再和諧。

來到第三天，兩人已經相當悉了。除了廝混，還一起喝酒看電影，有說有笑。

瞿瑤開了一瓶雅柏漩渦，若無其事地遞給葉舒城。葉舒城以為是甜可口的助興酒，徑直飲下，然后整張帥臉熏變了形，仿佛一頭栽進了堵塞半個世紀的煙囪管。

瞿瑤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你怎麼這麼可！”

這句話是的口頭禪，語氣像逗小孩。別人在面前出大糗，而一臉寵溺地夸對方真可，讓人又又恨，拿完全沒辦法。

葉舒城從小到大，被人夸可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們的關系似乎有所親近。在這天晚上，葉舒城嘗試地詢問瞿瑤的電話號碼。瞿瑤想了想，給他了。

給了一個保質期只有兩天的電話號碼。

五年后。

雅柏漩渦那濃重的、發力極強的煙炭味道毫未變。酒過的舌苔仿佛鋪上一層燃盡的篝火，煙草和果味隨后出現，口腔中彌散的香氣在焦油和甜之間反復拉扯。

葉舒城想起昨天。他和名“瞿瑤”的設計師見了面，因為注意到辦過一場以威士忌為主題的時尚大秀，展現出了杰出的藝能量和烈酒品味。

見到本人，本人也很，但是和一點也不像。

會議間隙，葉舒城路過茶水間，瞿瑤和的同事在里頭喝咖啡聊天。

同事一不小心，被熱咖啡燙起了泡。瞿瑤一邊給遞冰塊，一邊沒臉沒皮地笑話：

“你怎麼這麼可！”

門外的男人不停下腳步。

慣用“可”來形容出糗的人，并不是常見的口癖。

語氣像在和小孩說話，就連停頓、重音、說話節奏都一模一樣。

不是同一個人，卻共用同一個名字，共同一個口頭禪。

葉舒城斂了斂眸。

他忽然意識到，或許他記憶里的那個“瞿瑤”，才應該打上雙引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