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甄皇后》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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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明滅一瞬,甄儼端起茶盞的手一頓,沒逃過張氏的眼眸。

剛想出口婉拒,不料被兒子搶了先。

“妹妹所言甚是,合該如此。”

“佑安!”張氏瞪他一眼,并非不肯周濟百姓,而是因為糧價一事本就不是甄家說了算的,若為此惹怒了袁家,不愿意落得和陸康一家的結果。

“這傷天害理的營生,兒子也不喜歡,”甄儼放下茶盞,笑道:“母親不必害怕,兒自有主意。妹妹想做什麼就去做,不必舉棋不定。”

甄宓一聽,忙笑道:“多謝哥哥。”

“去罷,我和母親還有事相談,夜深了,仔細著涼,早些歇下。”

張氏看著兒出門去,又向甄儼,問道:“這趟去宛城,可見到賈詡了?”

“見著了,張繡要投曹家。”

“曹家?”張夫人愣了愣,不曾多想,就問:“張繡殺了曹昂,曹能容他?”

年眸中泛著幽,面上自染一戾,森森然道:“張繡是戰將,建功立業。而曹失了韋典,正缺臂膀,張繡正好補了缺,又帶來了戰力,自然是一拍即合的好事,眼下容他才是上策。”

“可你如何向袁大將軍代,”張氏聽罷,又想起袁紹,說:“你去了一趟宛城,反倒人投了敵方,只怕袁紹遷怒于你。”

“袁紹招安張繡,本就是可有可無的事,”甄儼向母親,安道:“大將軍賬下兵強馬壯,眼看著要登頂萬人之上,此時張繡來投也未必有用武之地。何況張繡雖守宛城,人卻鄙,言行無狀,大將軍知道他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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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你自行裁奪就好。”張氏聽著松了口氣,又問:“阿宓說要周濟鄰里,你如何應對,這里頭牽扯多人的利益,你難道不知的。我也不是舍不得那些糧食,只怕引來禍患。”

甄儼卻笑了笑,無奈道:“家中富足本就十里皆知,那黃巾軍初時不就曾打家劫舍?橫豎屯糧在家都會引來禍患,還不如散與眾人分食,博個好名聲,將來對阿宓也好。”

“但愿罷。”張氏嘆了口氣,突兀輕咳了起來,一聲一聲聽得揪心。

“明日請個大夫來看,”他上前替母親順著脊背,擔憂道:“這一趟出門,倒是遇見華佗的弟子吳普,聽聞他醫極佳,近來游歷至此,定能將母親的病看好。”

卻笑著擺擺手,沙啞道:“不必了,不過是老病罷了。壽數天定,唯有你們兄妹安好,母親就寬了。”

翌日。

阿宓起了大早,在張氏那兒取了對牌,帶了一隊侍衛就急急往糧倉而去。

那管事手里握著對牌,蹙眉確認再三,戰戰兢兢問道:“公子,這可是十萬石糧食,價值萬金,果然都要開倉放出去嗎?”

甄宓秀眉一豎,握著絹扇,不快道:“我難道還能與你扯謊來的,自然是真的。外頭已有人去四報信,一會兒來領糧食,難道還要他們空手回去嗎。你若遲遲不放,誤了時辰,傷的是家里的面。”

管事聽如此說,頓時不敢多問,只從腰間出鑰匙,打開了庫房大門,取刀在圓倉上劃開一個口子,金黃的黍稷猶如水泄而下,落到了地上。護院拿了麻布袋接著,一袋一袋累到院子里,侍衛們將一車車的糧食運送至正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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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支了彩棚,早有民翹首以盼,只把家里的能裝糧食的東西都帶來了。

晌午時,甄宓站在角樓上,頂著烈日看著遠景,擔憂道:“該先支一座粥棚的,他們一個個面黃瘦,都沒力氣搬糧食。”

微蘭卻笑道:“姑娘已是積大恩德了,升米恩斗米仇,雪中送炭本就可貴,再多反倒惹人口舌,好事也壞事。都是鄰里百姓,不短這幾步路,回家自然有吃的了。”

“說的也是。”

此時附近的樓宇上,亦是有人遠遠看著甄宓,見登高遠迎風而立,眉宇展笑意。

“公子,丞相來信。”薛蒼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了上去。

曹丕手接了,取出信件匆匆覽了一遍,轉將信件放在燭火上燃盡。

“丞相說什麼?”薛蒼小心翼翼覷著公子的神,問道。自那日險,薛蒼已著人快馬加鞭往許都送信去,等了好些時日才等到回信,卻見公子神不快,

“無甚,”年一雙水眸帶著寒氣,幽幽道:“張繡率軍來降,父親欣然接,把四姐許給張家了,命我暫且留在鄴城。”

他幾個姐姐命數都不大好,去歲三個姐姐一同進宮了獻帝的嬪妃,如今四姐才剛及笄,大哥曹昂尸骨未寒,父親就將許給仇人之子張家。雖不是一母所生,兄弟姊妹間卻也不曾生分了,何況姐姐們子敦厚,待他也極好。

想著前一刻還是海深仇,現如今到了兒親家,似意料之外又是理之中,只是曹丕卻覺心寒,冷笑道:“等我到了年紀,也不知會塞哪個降臣的兒給我。和父親的大業相比,這些做兒的,不過都是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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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蒼聽了臉一白,不敢出言相勸。

向角樓上袂飄飄的,眼見青天白云,站了半晌。擺微提,走到外頭,手抓住圍欄,看著甄府外集結的百姓。

“天未亮時有打更人奔走相告,說甄家今日開倉放糧,周濟城中百姓。”見公子著人群,說道:“來了不人,甄儼倒也頗有膽量,竟敢反其道而行,從此失了袁家的信任,甄家恐怕自難保。”

曹丕瞥了一眼,淡淡道:“這未必是甄儼的主意,不畏強權這一點,倒也能人高看一眼。也不知,甄儼要如何向袁紹代。”

事出突然,甄宓忽而覺得如芒在背,四下看了看又不曾發覺有人,又覺自己多心了。

不多時,云竹忽而尋了過來。

匆匆登上樓宇,定了定氣息,朝甄宓躬作揖,道:“姑娘,外頭來了個道士,聽說與老爺有故,公子請姑娘下樓拜會。”

“道士?”不曾多想,但聽得是兄長的座上賓,便也不做多想,道:“知道了,我這就去。”

云竹在前面引路,便多問了幾句那道士的來歷,卻只打聽出他是游歷之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便也不再多問。橫豎母親和兄長在邊,不至于出了岔子。

甄儼端坐在正上首,張夫人升座于后,卻不曾用屏風阻隔視線。

在甄家除非是極稔的親眷,旁人是斷然不會這般隨意。一見母親和哥哥皆在,心下有些好奇。

那道士雖有些年紀,眉宇還算清秀,見了忽而愣了愣,隨即含笑垂首一揖,“見過公子。”吳普朝張氏說道:“一別十多年,公子竟這般大了。”

張氏笑著承應,又招呼著阿宓來拜,說道:“還不過來拜會,只站著作甚。”一面兒,一面引薦道:“這是華神醫的弟子,現如今是道家的尊長,吳世叔。”

甄宓乖順地作揖道:“吳世叔安好。”

公子多禮了,”他忙道:“今見府上開倉放糧,大爭之世實屬難得,甄家功德無量啊。”

“這都是我這小兒的主意,小孩子家心善見不得人挨凍,去了一趟外祖家,回來就嚷著要布施。”張氏端了兒遞來的茶盞,笑道:“見笑了。”

吳普卻笑著搖頭,說:“公子心懷天下,頗有儀天下之,假以時日必然一鳴驚人,流芳百世。”

“承你吉言。”張氏只是笑笑,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他蹙眉著胡須,言又止。

“只是什麼?”

“也不知公子定親否?”

甄儼便說道:“妹妹與袁家二郎有親,今日相請,也是想請世叔扶乩看相,有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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