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的績沒再排名,是直接通過短信形式發送到家長手機里的。

顧懷薇最近對的績還算滿意，所以看到績又下降了幾名回到二十多名的時候也沒說什麼，叮囑寒假在家可以復習復習,如果累的時候也允許出去找同學玩。

周弦思也沒什麼安排，再加上天氣冷,在家寫了一個多星期的作業，晚上吃完飯顧懷薇有時會拉著一塊出去散散步消食。

離過年還有半個月的時候,周德明又回來了一次。

那天晚上天氣降到了零下，周弦思出門的時候只裹了件薄款羽絨服,在廣場上凍得瑟瑟發抖。

不過顧懷薇跳廣場舞跳的發熱,把自己的棉服又給了抗寒。

棉服口袋里的手機振。

周德明打電話問們現在在哪？

“在家附近的廣場上。”周弦思說，“媽媽在跳舞。”

“我馬上過去。”周德明說完掛了電話。

周德明今天沒有手，明后兩天都調了班,能在家待兩天。他換了件服又想起電話里周弦思冷的發抖的聲音，還是給拿了件外套。

臨近春節，廣場四周也掛滿了橫幅和彩燈，不遠的幾個喇叭里播放著同一年代的廣場舞曲。

西門口賣小玩意的商販在四周圍一圈,有仙棒,水晶球那些亮閃閃的小擺飾。

周德明看了會,忽然想起之前小時候給周弦思買過這些小東西。

老板招呼他：“想要哪個？我這里的小東西哄小孩包管準。”

明知道這是招攬生意的話,周德明笑了笑，還是掏出錢要了個水晶球。

“爸。”迎著彩看見他的影,周弦思起喊他。

“這是你媽媽的？”周德明注意到上穿著的那件黑服，不高興的皺了皺眉。

兩人在一張長凳上坐下來,他把手中的服和剛買的水晶球遞過去：“剛給你買的。”

周弦思冰涼的指尖稍頓,映著水晶球的眸底晦暗不明。

“我記得小時候也給你買過。”周德明目穿向人群里的顧懷薇,“聽你媽說,你最近的績進步了不，還有沒有其他想要的東西了？”

“沒有了。”周弦思把水晶球放到一邊，語氣平靜。

“一直到過年前我都會比較忙，可能不會經常回來，你正好放寒假，多在家陪陪你媽。”

“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周弦思一如既往的應下：“知道了。”

顧懷薇跳完舞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周德明來了：“怎麼沒提前跟我說？”

見周弦思要把服給，忙按著：“不用，我現在還熱，你先穿著。”

“穿上吧。”周德明讓周弦思穿上自己的服，又把下來的棉服給顧懷薇搭上，“天冷，一會容易冒，醫院里最近冒發燒的患者很多。”

廣場的冷風迎面刮來，周弦思凍得指尖僵，卻也三兩下扣上了外套扣子。

周德明給拿的是一款秋天的薄款外套。他應該是直接從外面的柜隨便拿了一件。

周弦思雙手在口袋里，低著頭跟在兩人后。

從來沒質疑過，周德明是一位好丈夫的事實。

他對顧懷薇是真的很好，即便不常回來。

冷冰冰的寒意落到脖頸后面，讓周弦思下意識的了一下：“下雪了？”

前面兩人也仰頭：“不是說過兩天才下嗎？今晚就下了，看來今年又要過個雪年了。”

“弦思，別玩了，走快點，一會雪下大了。”

周弦思手接過幾片亮晶晶的白，通紅的手指被涼的微微發抖。

忽然想起那一年也是這樣的下雪天。

那天是周珍的生日，周德明晚上回家的時候買了一個大蛋糕，8歲的周弦思只覺得委屈，看著父母全都在哄比小四歲的妹妹，給妹妹過生日，買禮。

后來大概是被的哭聲吵得煩，周德明冷著臉帶出去到周邊的小攤上買了一個5塊錢的水晶球，回家以后就丟在客廳自己玩。

甚至連吃飯切蛋糕時都沒人喊。

也是在那一天，周弦思突然習慣了他們經常對自己的忘。

那個水晶球在第二天，被周弦思給扔了。

甚至于扔到了家門口的第幾個垃圾桶至今還清楚。

前面顧懷薇又喊，讓走快點。

“回去了。”周弦思快步走著，在路口拐角的垃圾桶時，腳步倏然停下。

“咚”地一聲，剛還在口袋里的水晶球再次被丟垃圾桶。

-

紛紛揚揚的雪下了一整夜，漫天卷的落在了整個長川市。

隔天，周弦思著窗戶外，滿目的銀裝素裹。窗戶外的那片枝丫被厚重的大雪得低垂，看著像是被斷前的最后倔強。

周弦思看了會，推開窗子在上面劃了幾道，旁邊的幾細細樹枝迎著風吹落上面的晶瑩沙粒，宛如棉絮緩緩落下。

因為天冷的緣故，周弦思更是連著幾天沒出門。

過年前的這場大雪一直持續到了年底二十八，中間停了幾天，結果又迎了一場更大的雪。

周弦思做作業做得頭疼，用手機拍了幾張雪景，琢磨著這個天不出去堆個雪人太可惜了。

手機“突突”地振，有人和的想法不謀而合，在群里發了幾張堆雪人的照片。

意料之的，又是吳澤昊在八人群活躍。

周弦思無聊地點開，目卻倏然頓住。

吳澤昊接連甩了幾張照片，有食圖，有雪景圖，有幾張他自己的照片，而剛發出來的兩張照片里卻是另外一個人。

接近半個月沒見，周弦思偶爾只能通過群里他們的聊天才知道他們幾人的行蹤。

從今天的照片來看，吳澤昊好像去了許縱他家，三人站在一塊。

第一張照片里是三個人的合影。

第二張照片里許縱站在雪人旁邊，他似乎沒察覺到鏡頭，正彎腰看著雪人鼻子上的胡蘿卜，鏡的半張臉深邃雋刻。

銀皚皚的背景下，他高大的黑影清晰立，不羈桀驁。

群里面許縱發了個問號。

【你什麼時候拍的？】

吳澤昊：“當然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拍的啊，怎麼樣，你說我要賣到我們班群里我們班生愿意給我多錢？”

許縱直接發了一個刀尖的表：【想死早點說】

【別墨跡，趕把你手里的照片刪了。】

周弦思慶幸扣扣這時候還沒出來撤回的功能，把這兩張照片保存，又放到了自己的私相冊里。

群里很快出來其他人的消息，但也很快，變吳澤昊的獨人相聲。

翻開自己剛剛的雪景照片，又抬頭看看窗外同樣的雪景，忽然覺得，自己的拍照技還不如吳澤昊。

兩人同樣的雪景圖，的，就遜了很多。

窗戶開了一，寒冷的冬風順著進來。

周弦思了兩下胳膊，從沒有哪一年如此期待過，早點開學。

新年那天周德明調了班，今年沒有大年三十，二十九的早上他從醫院回來，又買了一包中午要做的菜。

周弦思不好再在屋里待著，在客廳里看了一上午的電視。

外面鞭炮聲不斷，扣扣上林漾沈曼凡也相繼給發來祝福消息。

群里面大家也一一出來冒泡，周弦思跟著拍了張飯菜的照片發群里。

除了許縱。

吳澤昊艾特他：【縱哥，你人呢，大年三十怎麼連個人影都見不到啊？】

過了大概五分鐘，吳澤昊的這條消息已經被刷上去的時候，許縱才拍了張試卷的照片回復；

【做作業】

他左手握杯的無名指和食指被拍到，骨節分明，修長白皙。

“……”

高辰俊：【還是年級第一牛。】

吳澤昊：【縱哥，大過年的，你也是絕了。】

畢文瑞：【許縱，這張試卷的第二十五題怎麼做啊？我昨晚想了一小時沒想出來。】

“……”

群里又是接連的“畢文瑞你也牛”

林旭卻是難得地沒出來跟著調侃，他反而有意換了話題：【別曬吃的了啊，老子不興趣啊，有時間就滾過來給老子拜個年磕個頭。】

幾個男生又開始了新一的炮轟。

周弦思刷完了群聊天記錄，眼前卻閃過剛才看到的試卷照片。

想起之前許縱鮮提過的父母，周弦思似乎隔著屏幕都能覺到，他今天的不開心。

廚房里油煙機和父母的說話聲斷斷續續。

不知道他父母有沒有因為今天是春節的緣故，陪在他邊。

從群里退出，周弦思點開了他的聊天框。

想起剛才幾個同學的群發短信，快速的打了兩行字，在要點擊發送時又猶豫，然后刪除，只編輯了“新年快樂”四個字。

可這好像又有點太明顯。

周弦思再次清除。嘆氣，點開了許縱的主頁。

空間圖標那一欄新增加了一張照片。

睫輕閃，忙退出從右下角的“態”進空間。

刷了一會，果然刷到悉的頭像。

許縱是在十分鐘前更新的空間態，他發了一張昨天堆的雪人圖片，配文只有四個字：新年快樂

周弦思看到吳澤昊和林漾都給他點了贊。

角牽起淺淺的弧度，跟著大部隊點了贊，而后返回，點了自己的資料頁面。

個簽名還停留在上次更新的“元旦快樂”四個字上。

怕剛點完贊太明顯，周弦思等了五分鐘后，才更新了新的個簽名：新年快樂

又是五分鐘后。

的這條個簽態被許縱點贊。

-

過完年沒多久，三中作為長川市第一重點高中也早早開學。

開學第一天班里同學幾乎全都在狂補著作業，周弦思一來，吳澤昊就著的書包要英語和語文作業。

林漾作為組長正收著作業，讓他寫快點。

自己同桌剛剛已經來過，這會又不知道去哪了，林漾只好先把語文作業給周弦思：“你懂的，還差許縱的啊。”

這會也不急，周弦思倒沒催，作業都寫完，新書還沒發，干脆又拿了瓶牛出來喝。

預備鈴響起的時候，許縱從前門進來。

“縱哥，你怎麼這麼閑？艸，我他媽還有語文的幾篇作文還沒寫完！”吳澤昊狂補。

許縱想起自己還沒的語文作業，自然的轉向周弦思面前的那一沓語文本：“你等下，我拿給你。”

周弦思轉等他。

許縱從書包里翻出自己的兩個本子，遞過去時盯著多看了一會：“你這牛喝得，好像有點效果。”

周弦思雙眼緩緩睜大。

“雖然不是太明顯，但臉，比以前好多了。”

“好像是真的，”林漾在旁邊也仔細看了看，“覺真的有點變化了，好像也沒以前那麼瘦了。”

周弦思松了吸管，小聲說道：“其實，也就長了兩三斤。”

不仔細看都不明顯，沒想到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林漾：“兩三斤也很好了啊，至有效果了。”

許縱一開始以為也就是短時間的興趣，沒想到還真持續這麼久，順著鼓勵：“不錯的，可以繼續保持。”

開學第一天，周弦思的心跟坐上云端似的。

老錢很快進來了幾個男生出去讓搬書。

吳澤昊畢文瑞許縱三人走在后面，畢文瑞想起剛剛聽的話：“你們剛剛跟我同桌說什麼？”

“怎麼了？”吳澤昊又好哥倆的搭著他的肩，“畢文瑞，你該不會看上……我周姐了吧？”

“瞎說什麼？”畢文瑞臉瞬間漲的通紅，“我就是問一下，這種話你別說！”

許縱薄薄的眼皮掀了下。

“我這就是隨便說一下，你別激。”吳澤昊拍拍他的肩，“不過這不是同桌之間最有可能發展嗎？尤其是這種男混合，接的機會太多了。”

話落，周圍兩個男生同時停下。

許縱雙手抱臂，眼尾上揚的睨著他，那玩味的臉上就差直接寫上“你是在提醒老子別對林漾心思？”一行字。

“不是，縱哥，我真沒那意思。”吳澤昊可一點不擔心，“你這清心寡的氣場就沒跟哪個生合過，我怕個啊，而且林漾……”

他舌頭打了個結，終于回味過來：“縱哥，你怎麼知道我……”

許縱輕嗤。

他喜歡林漾的那點心思誰看不出來。

“你們說什麼，關林漾什麼事？”畢文瑞還真沒看出來，“吳澤昊你同桌不是安悅嗎？你剛剛的意思，是你跟安悅發展了什麼嗎？”

“……”

“發展你妹啊發展，畢文瑞你腦袋就不能靈點啊！”

老錢在圖書室里讓他們走快點，在這麼晃下去2月都要過完了。

“對了，縱哥，這周末是不是你生日？”吳澤昊想起假期里在他家看到的日期標注。

許縱拎起一沓書，淡淡“嗯”了一聲。

“那你準備怎麼過？要不上他們一塊給你辦個party？”

許縱下意識的要拒絕。

“可以啊，”畢文瑞說，“我們正好也好久沒聚了，就當做開學聚會，那就定在下周吧，我回去問問我同桌們去不去。”

拒絕的話到邊又被他咽了回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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