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男神》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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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陸平對天發誓——同學來家里做客, 打掃衛生不是基本禮貌嗎,換床單被罩當然也是正常的!可怎麼從媽媽口中說出來, 如此理所當然的事卻聽上去怪怪的……

沈雨澤笑了陸平一眼,欣然同意了陸媽媽的提議,興致地表示要去陸平房間看看。

陸平能怎麼辦啊,他只能抱著那一大摞教材,愁眉苦臉的帶著沈雨澤走向自己的臥室。

“事先說好啊……我房間不大,裝修的也不豪華, 你別嫌棄。”

兩人順著嘎吱嘎吱作響的樓梯來到二樓,陸平的房間就在樓梯正對面。門板上刷著老式的紅棕油漆,門框位置有些斑駁;門板下方有蠟筆涂抹的痕跡,還著十幾張公主畫,一看就是安安小朋友的“大作”。

陸平輕輕呼出一口氣, 鄭重推開了自己的屋門。明明是每天都要做上好幾遍的作,但不知為何, 在沈雨澤面前敞開門扉,卻讓他心中七上八下,仿佛——他自己也跟著一并“敞開”了。

在心理學的概念中,臥室代表著私人領域, 陸平邀請沈雨澤踏他的房間,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等同于允許沈雨澤進他的世界。

沈雨澤站在門外,心里帶了三分好奇與三分鄭重,打量著面前這個小小的房間。

確實,陸平的房間不大。大約十個平米, 四墻刷白落地, 房頂邊緣有些的痕跡。進門左手邊便是一張雙人床, 床頭柜上扣著一本英文單詞書,下面藏著兩本推理小說。

窗前是他的書桌與書柜,俱收拾的干干凈凈。書的擺放順序也很有趣,既不是按照題材、書的大小、或者作者擺放,而是按照,紅書脊和紅書脊放在一起,白書脊和白書脊放在一起……一眼過去,各種都規規矩矩的站在屬于自己的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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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柜空余的位置,擺了兩張全家福,以及幾款拼裝好的樂高積木。

墻上空白的地方釘了一排掛鉤,外套、書包、帽子圍巾都整齊地掛在上面。

推拉式的柜門上著一張完整的中國地圖,地圖用水彩筆勾勒出了山脈走向,旁邊麻麻著一些便簽紙,上面都寫著要背誦的重點。

房間里都充滿著十七歲年應該有的生活氣息。在看清房間的那一刻,沈雨澤腦中就冒出一個念頭:是的,是了,這就是陸平的房間,這就是陸平生活的世界。

陸平“嘿呦”一聲把懷中的教參書放到書桌上,書桌不堪重負,發出嘎吱的聲響。他隨手翻開一本,被里面麻麻的英語單詞晃瞎了眼,趕忙又合上了。

沈雨澤跟在他后踱步進來,這里瞧瞧、那里看看,看什麼都覺得稀奇。

他好像……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小的臥室。這里沒有臺,沒有獨立衛浴,沒有套間書房,這就是一間四四方方的方格子,卻足以裝下一個人的年與年了。

陸平有些倉皇,他看著沈雨澤站在他寒酸的房間里,不由得想起了一個語——“蓬蓽生輝”。這個詞老師上課詳細講解過,出自元朝《剪發待賓》第三折,原句是:“貴腳踏于賤地,蓬蓽生輝”,客人您尊貴的腳踏了我這破屋,讓我的破屋都增添彩啦!

但老師還講過一句話——“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房子破雖破,但只要我這個主人品德優秀,就不顯得房子破了!

陸平在心里默默背誦了兩遍《陋室銘》,給自己加油鼓勁,然后起腰板,大大方方地說:“沈雨澤,你不要站著了,隨便坐吧!”

沈雨澤低頭看了眼小小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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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哪兒?這里連會客沙發都沒有。

陸平指了指床:“床上啊。”

沈雨澤沉默幾秒,有些糾結的開口:“你對誰都這麼主嗎?”

“啊?”

“我才第一次來你房間,你就邀請我上床嗎?”

陸平的臉瞬間紅了:“什、什麼上床啊!我是讓你坐在床上!坐在床上!”

他雖然還沒年,但是該懂的東西也都懂了。青春期的男生最是躁,班里關系好的男生之間總是會開一些七八糟的玩笑,陸平雖然沒參與過,但他在旁邊默默聽,也知道他們說的“攻”“一零”“洗干凈屁在床上等我”都是什麼意思。

只是他沒想過,沈雨澤也會這麼無聊!

沈雨澤見他臉紅了,反而得寸進尺:“你之前還說我幫了你,你要好好謝謝我,你打算怎麼謝,以相許嗎?”

“許你個頭啊。”陸平氣呼呼的,走過去把他從自己的床邊推開,自己一屁-坐在了床尾。他昨天才換了一套床上用品,天藍的格子被單鋪得平平整整,還帶著皂的香氣。“不想在床上坐就去別的地方坐。”

沈雨澤忍不住提醒他:“……你知道你這話聽上去很有歧義嗎?”

陸平:“?”他足足反應了好幾秒,在腦子轉過彎后,臉上的轉瞬涌上了耳尖,耳垂紅的像是要滴,“沈、雨、澤,你腦子有什麼病!”

手要拿床頭柜上的單詞書扔他,一時間又覺得不過癮,干脆換藏在下面的推理小說。

皮裝的推理小說飛出去,簡直像是一只大型暗,幸虧沈雨澤手敏捷,才準的攔下來,沒有被他傷到。

沈雨澤顛了顛手里沉甸甸的“暗”,問:“你喜歡看推理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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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之前讓人調查陸平時沒有發現的。

陸平沖他磨了磨牙,威脅的說:“對,我最喜歡看室殺人案。比如一間小小的房間里,某個頤指氣使的富二代突然消失,屋里只剩下一個無辜的嚇壞的目擊證人……過了幾天,這個人家中傳來了陣陣香……”

陸平為了烘托恐怖氣氛,還特地張牙舞爪做了幾個夸張表。結果他把自己說得口干舌燥,沈雨澤的表

陸平覺得怪沒勁兒的:“……你不害怕?”

沈雨澤挑了下眉:“你要是看推理小說就會室殺人的話,那你看哈利波特怎麼沒讓你學會魔法?”

“……”對哦。

沈雨澤重新走過去在陸平旁坐下。兩人肩并肩坐在鋪著藍格子床單的板床上,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屋里靜靜的,午后的從窗戶探進來,在地上灑出一片金。灰塵在下輕飄飄的舞蹈,未關的門飄進來陣陣笑聲,那是安安在纏著媽媽聽講艾莎王的故事。

這可真是一個愜意的、慵懶的午后。

他們發了好久的呆,盯著地上的從一片地磚慢慢移向另一塊地磚。

陸平覺自己快要沉一場漫長的白日夢中了,他問:“沈雨澤,你困嗎?要不要睡一會兒?”他側,拍了拍自己松的大枕頭。

他的床是一米五的雙人床,睡兩個人綽綽有余。不過因為平時只有他一個人睡覺,所以床靠墻的那一邊被他放了一堆七八糟的東西,有紙巾、看了一半的書、纏一團的耳機線、甚至還有他的睡

說是睡,其實那就是一件洗松了的白T恤,領口有些,松松垮垮沒個形狀,穿在上時總是會下來,出大半個肩膀。

沈雨澤的視線在那件T恤上巡視了一圈,又落回到旁人的臉上,輕聲開口:“不用了。”

就算要睡也不是現在。

“咱們不如聊聊天吧。”

“聊天?”陸平想,平時在學校里,該聊的都聊夠了呀。他絞盡腦找了一個話題,“沈雨澤,你在帝都時,請朋友來家里做客,你們都做什麼?”

“打游戲和看電影吧。”沈雨澤回答。

沈家的別墅里都有專門的影音室和游戲室,足夠他們玩了。

游戲……電影……可陸平的房間里沒有游戲機,更沒有電視。他屋里唯一的電子設備就是一只破破爛爛的手機。

陸平藏在拖鞋里的腳趾輕輕蜷了起來。他又開始一遍遍在心中默背《陋室銘》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猛地坐直子。他的距離一下和沈雨澤拉得特別近,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沈雨澤甚至能從他那雙黑亮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陸平臉上掛著狡黠的笑容:“你想不想騎馬?”

沈雨澤:“?”

著男孩近在咫尺的笑臉,沈雨澤心跳莫名了一拍,他不地往后退了退,躲開了陸平炙熱的視線。他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這里有馬場?”

“唔,肯定和大城市的馬場沒法比啦,但確實有可以跑馬的地方。”陸平眼角眉梢仿佛都在跳舞,“走啦白馬王子,我帶你去馬場!”

什麼?這麼窮鄉僻……咳,這麼民風淳樸的地方會有馬場?

沈雨澤被陸平拉了起來,茫茫然地跟著他往外走。臥室門在他們后合上,藍格子的床單、的枕頭、放著推理小說的床頭柜、在地磚上跳舞的……再一次被藏在了那扇門之后。

這是沈雨澤第一次踏陸平的房間,但絕對不會是最后一次。

他們下樓時,正在客廳里坐著休息的司機和“遠親”都下意識站起了。陸媽媽停下倒茶的手,問:“你們不午睡嗎,去哪里呀?”

陸平:“我帶他去騎馬!”

“哦,小沈喜歡騎馬啊,那可以去玩玩。”陸媽媽沒有多問,只叮囑他們注意安全。

這個態度讓沈雨澤更好奇了。原本他以為陸平說“騎馬”是在開玩笑,沈雨澤已經在心里做好準備,說不定陸平會帶他去小朋友玩的旋轉木馬,故意讓他出丑,但是看陸媽媽的表現,難不……這里真的有馬場?

……

二十分鐘后,沈雨澤站在“馬場”邊,看著圍欄里幾匹年紀恐怕比他還要大的馬,陷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小伙子,來旅游的?騎馬嗎?”招攬生意的老板娘湊過來,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普通話說,“二十塊錢可以騎十分鐘,送一張照片,那邊還能換古裝。來嘛!”

不等沈雨澤回答,陸平已經推開他走到那位老板娘面前,用流利的北岸話開始砍價:“阿甲,我就是本地人,您不要坑我啦。我同學這麼帥,在你這里騎馬就是給你當活招牌,你打個折吧!”

老板娘的年紀比陸平的媽媽還要大,但他甜,阿甲(阿姐)阿甲的個不停,把老板娘哄得合不攏

最終,陸平砍價功,讓老板娘同意只收他們三十塊錢,兩個人想騎多久就騎多久。

沈雨澤著面前泥濘的馬場,看著那幾只老態龍鐘的馬匹,不知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你說的騎馬是指這個?”

“怎麼了?”陸平理直氣壯的一叉腰,“是不是馬,這是不是馬?”

最近幾年,北岸在努力打造旅游小鎮,想要吸引周邊城市的客流。其中一個旅游小鎮距離陸平家不遠,這里既有農家樂、又有好山好水好風,陸家人來這里玩過很多次。

這幾匹馬原本是農家用來拉貨的馬,年歲大了,拉不了,就賣給馬場“下崗再就業”。老馬脾氣好,不像小馬那麼烈,游客騎上去轉一圈,拍拍照,也不會出什麼危險。

說是馬場,其實不過是柵欄圈出的一片空地,一圈不到兩百米,旁邊便是馬棚。這可真是沈爺迄今為止見過的最簡陋的“馬場”了。

老板娘搬來馬凳,方便他們上馬。

沈雨澤本用不上,他站在馬匹左側,左手抓穩韁繩,右手扶住馬鞍,左腳紉蹬的同時,右腳蹬地借力一跳——他便穩穩的坐在馬背上。

他這套上馬的作是請了專業的馬師教導過的,早就做過不知道多次,作漂亮至極,猶如行云流水一般。

他上馬后,立刻收韁繩,老馬沒有一抵抗,便乖乖低頭銜。沈雨澤帶著三分炫耀轉頭去看陸平,本以為會看到陸平一臉崇拜的樣子,卻發現……陸平居然已經先他一步坐在馬背上了!

陸平騎的是一只棗紅的馬,鬢長辮子搭在一旁。他輕輕馬兒的鬢,馬兒的耳朵,打了個響鼻。

沈雨澤:“你會騎馬?”

陸平嘎嘎嘎嘎笑的像只大鵝:“男人,朕還有多驚喜是你不知道的!”

沈雨澤:“……”

陸平:“我阿公家在鄉下,他家就有馬,不過我也很久很久沒騎了。”

陸平雖然自稱很久沒騎,但他的作卻不顯生疏,他握住韁繩甩了兩下,馬兒便慢慢提速,小跑起來。

眼看陸平越跑越遠,沈雨澤催馬想趕上,但不知為何,他騎著的這匹老馬卻依舊慢悠悠的閑庭信步,不管他怎麼發出指令,馬兒都不肯提速。

沈雨澤:“???”

直到陸平的馬兒小跑著繞場一圈回到沈雨澤旁了,才告訴他答案:“我們這里的馬,聽不懂普通話啦。”

沈雨澤:“……”

……

他們足足在馬場玩了一個下午,玩到太都快落山了,他們才決定打道回府。

正打算離開時,被老板娘住了。

老板娘說:“小帥哥,我給你們拍一張照片吧!”手指向后的宣傳板,上面了很多客人在馬場游玩的照片,還有各種字跡的客人評價。

“誒?”陸平一聽要照相,頓時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擺了,“拍,拍照?”

他長相普通,本不是那種上鏡的人,他都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拍過照片了。每次與人合影時,他總是傻乎乎的比出剪刀手,七歲時這麼拍,十七歲時還是這麼拍,說不定到他二十七歲時,依舊只會這個姿勢。

他心里清楚,其實老板娘哪是想拍他,明明就是想拍沈雨澤。清爽英俊的年騎在馬上,這麼一張照片出去,肯定會引來不顧客。

但以他對沈雨澤的了解,沈雨澤肯定不愿意被人當作免費廣……

“——好。”沈雨澤開口,語氣自然的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在哪里拍?”

陸平:“???”

老板娘喜笑開:“就在馬場里拍!”興致地給設計作,“你倆就站在馬旁邊,站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陸平稀里糊涂地和沈雨澤一同站在馬匹面前,他手里握著韁繩,臉上掛著僵的笑容。原本他和沈雨澤之間隔了大概半臂的距離,但是在老板娘的指揮下,他們靠的越來越近,近到肩膀和肩膀都挨在了一起。

即使這樣,老板娘依舊不滿足。

“笑一笑,小帥哥,你們笑得開心一些!”

陸平一邊生出一個笑容,一邊悄悄側過頭,看沈雨澤的表。如他所料,沈雨澤表淡然,目疏離地直視前方,臉上沒有一笑意。

……真是奇怪,沈雨澤如果不喜歡拍照的話,為什麼要同意這麼麻煩的事呢?

就在這時,閃燈驟然亮起。

陸平被嚇了一跳,他趕忙轉頭看向舉著照相機的老板娘,有些埋怨地說:“阿甲,你拍照前能不能數三二一呀。”

老板娘說:“好好好,那再拍一張,這張你們再靠近一些!三——”

陸平碎碎念:“都快上啦,還要怎麼靠近啊。”

“二——”

陸平:“早知道這麼麻煩,真不該合影。”

“一——”

就在“一”聲響起的那一刻,沈雨澤突然出乎意料的抬起了手臂。

年掌心滾燙,輕卻不容反抗地攬住旁男孩的肩膀;與此同時,他服上彌漫的典雅香氣瞬間淹沒了男孩的

燈閃爍,定格下這難能可貴的親一幕。

陸平管不了這麼多了,他的大腦瀕臨宕機,在宕機前,滿屏都在重復同一句話:沈雨澤上好香沈雨澤上好香沈雨澤上好香沈雨澤上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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