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霍衍從手室里面走出來。垂著眼眸，沒什麼氣神，休息時間太短了，一大早還被喊到醫院來做手,有些吃不消。

“今天多虧了你了,本來是應該在家休息的,還被到醫院里。”霍衍邊跟著一個一白大褂的醫生,說著話，看著霍衍的眼神中帶著些激。

“沒事。”既然選擇了這個工作，就沒什麼抱怨的,比他忙的大有人在。醫院有手,本來就應該隨隨到。

回到辦公室，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喝了一口科室訂的咖啡,苦的覺充斥口腔。皺著眉頭將咖啡放下，微微抬頭,過窗戶,看見了窗外的。這個時候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出了太，明，刺眼。

相比起里面咖啡的苦，霍衍此時此刻腦海中浮現的是昨天晚上發生的每一幕。

微微嘆了一口氣，手了自己的太。

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霍衍拿出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給陸謙打了個電話。

“喂？”電話剛接通，就聽見了電話對面沙啞的男聲,宿醉之后的嗓音，霍衍很悉，想必昨天應該是玩到很晚。

霍衍抬頭看了一眼辦公室墻上掛著的鐘，時間已經不早了，不過也不大怎麼稀奇，這種作息對于陸謙來說是家常便飯。

“幾點了？剛醒？”

“哥？”

電話那邊還于迷糊狀態的陸謙瞬間清醒了一半，挪開手機看了一眼備注，是霍衍。

“咳咳咳——”

咳嗽了幾聲，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沙啞。

“我昨天喝大了。”

“有事啊？”應該是有什麼事，所以霍衍才會找他。

“幫我個忙。”霍衍這樣說。

“哥你盡管說，上天地，一定給你辦到，沒有哥們兒辦不的事。”

仿佛是隔著手機，也能夠看見陸謙那信誓旦旦，像是發誓一樣拍著口的樣子。

“不是什麼大事，不用你上天地。”

“幫我弄個東西......”

......

徐一言剛剛下樓，就看見了停在樓下的一輛車，非常惹眼的紅法拉利。紅的法拉利，停在宿舍樓下，任誰都會多看幾眼。

徐一言總覺得有些悉，就好像是在哪里見到過似的。不大怎麼懂車，但是在北京，紅的法拉利其實并不見，但是就是莫名地覺得哪里悉，但是又不知道哪里悉。

徐一言看見了從車上下來的人。

是個孩子。

打扮很低調，一運裝，馬尾高高地扎起，倚靠在車旁，朝著笑，是一個明的孩子。

認識。

霍衍的表妹。

程橙。

程橙認出了，走到的邊，熱地和打著招呼。

“嗨！”

“我哥的朋友？”是這樣問徐一言的。

在他們霍家人的認知里，邊經常出現的孩，那無疑就是朋友了，畢竟霍家沒有換人如服的先例，霍家向來只出癡種。

徐一言并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和霍衍的關系，饒是他們之間已經發生了最親的行為，但是始終是沒有在他的口中聽到過他對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的解釋。

沒說話，程橙也沒追問。只是當徐一言默認了。

“我外公讓我給我哥送點東西。”

說著話，程橙從口袋里面拿出手機，給霍衍發消息，手中打字的作不停，一邊發著消息一邊吐槽著：“我哥從來都不讓別人進他家，我得給他發個消息問一下。”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霍衍說了些什麼，程橙的面有些不好，整個人都蔫兒了。

“我哥說不準我進，他從來都不喜歡別人進他家，誰都不行，他讓我帶回去，等他自己回去拿。”

“天啊，太煩人了。”

“哦，他還問了我有沒有看見你。”程橙看了徐一言一眼，“我說你在樓下。”

“他說如果你要回學校的話讓我送你一下。”

程橙沒有問為什麼會出現在霍衍家樓下，是在上面過夜了嗎？還是什麼別的原因？這些都沒有問，甚至話語間沒有任何的一個字眼提起來，只是很單純地問要不要回學校。

徐一言見過很多人，他們的眼神，他們的語言，他們的行為。

有些慶幸，慶幸今天在樓下遇見的是程橙，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一個人。因為無論是誰，他們的出現都會讓覺到無地自容。

“你要回學校？”問徐一言。

“嗯。”

“吧，上車，我送你回去。”

“謝謝。”

“不用客氣，我哥讓我送你的。”

-

大雪過后路，程橙開車有些慢，路上兩個人閑聊，說著說著便扯到了霍衍的上。

“你和我哥認識多長時間了？”大概是心里的好奇因子作祟，忍不住地問出口。

徐一言仔細想了想，如實回答：“大概快有一年了吧。”

程橙嘖嘖嘖幾聲，嘆道：“難得，難得看見他邊有什麼人。”

“家里也給介紹過，沒有一個的。”

徐一言看著窗外，路上的雪已經清得差不多了，出了太，明，路上一灘一灘的積水。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窗外的眼睛彎了彎，似乎是在笑。

-

很快到了A大，程橙直接將徐一言送到了宿舍樓下，說是路不好走，路上都是水，直接把送到宿舍樓下比較方便。

這個時間宿舍樓下的人并不是很多，那些經過的人，本以為法拉利上下來的應該是一男一，但是沒想到是倆的，瞬間沒了興趣。

臨著徐一言上樓前，程橙朝著徐一言喊道：“唉，姐姐，有時間一起逛街啊。”

程橙覺得徐一言還不錯的，說得上話。

“好。”徐一言回答。

-

對于元旦那天發生的事，徐一言沒再提過一句，即使是在霍衍的面前，也是裝作像是失憶了一般的。有的時候他有意提起，也總是被強地打斷。

并不是害，而是是害怕，怕，怕他說出來的話，并不是所期待的。所以，干脆就不要說了吧。

彼此心里都清楚，很多的事，是不一樣了。

他對很好很好，好到什麼樣子呢？

他記得所有的喜好，每每和他一起出門，他總是依著。他會帶著一起吃喜歡的食，看喜歡的電影，陪著去爬山，給排隊買每天限量的蛋糕。喜歡抓娃娃，但是每次都抓不上來，但是他不一樣，他會花很長的時間，陪著，只為了能抓一個喜歡的娃娃。他的邊沒有別的人，只有一個人。

他所有的時間，除了待在醫院，其余的全部都給了。

他帶著在他的圈子里面玩，他將保護得很好很好，在他的那些朋友那里，從來都沒有聽到過任何的嘲諷，沒有聽過任何的不好聽的話。

那個碼是201026的公寓，后來也去過，他不大喜歡住酒店，對那種事也不是很頻繁，地點一直是他的公寓。碼夜一直是201026，他從來都沒有換過。

他知道不喜歡收他的禮，所以從來都不送太過于貴重的禮，他維護著的自尊心。

他對很好很好，但是卻不大開心。

總覺得這些好都是他給制造的一場大霧，消散不去，一直被困在這茫茫的大霧中，逃不出去。想要掙扎，但是卻又陷他的溫中，無法自拔。

這年寒假，徐一言自從一回到家，就一直待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時跟著霍衍去陸謙他們組的場子玩一玩。畢竟住在家里，不能像是在學校一樣，夜不歸宿。

在家里住了一段時間之后，徐一言準備去一趟上海。向彤放假比稍晚，在上海讀書了個男朋友，是大學同學，想讓徐一言見一見，但是又不敢帶回北京來，怕被向老爺子打斷，所以只能借著徐一言去上海玩幾天順便將向彤帶回來的目的，見一見的男朋友。

去上海的前一天，祖孫倆吃完晚飯閑聊。

說到了職業規劃以及對未來的打算上。

徐一言說自己暫時還沒有想好。

“你們學校應該有出國流的名額？或者說你自己申請。”

“你應該去更好的地方學習。”

徐一言從小喜歡大提琴，是因為自己的拉的一手好琴，所以爺爺也對于抱有了很大的期。明明在失去妻子，失去唯一的兒子和兒媳，承了很大的打擊之后，還依舊給徐一言提供著最好的教育資源。他希自己唯一的孫得到最好的。

“我再考慮考慮。”徐一言是這樣回答的。

爺爺也沒多說些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不要給自己太多的負擔，想做什麼就去做。”

“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

去上海那天，徐一言在機場接到了霍衍的電話。

這個時候正站在機場大廳里，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大屏幕上不斷滾著各種信息，廣播一陣一陣的響著。

“在干什麼？”霍衍約著聽見了電話這邊的聲音，有些嘈雜。

“在機場。”回答。

“去哪？”他問。

“去找我朋友玩。向彤，我和你說過的，在上海讀書。”說著話，看了一眼機場的顯示大屏。

“是有什麼事嗎？”問。

霍衍站在辦公室的窗邊，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樓層高，低頭看下去，每個人都好像是變小了很多，很渺小。

“沒什麼。”他輕笑一聲，聲音溫，“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徐一言覺得霍衍有些可，還第一次聽見他這樣說話。站在原地跺了跺腳，笑著說道：“可是我快要登機了唉。”

“嗯。”他應了一聲，隨即又開口喊的名字，“言言。”

“嗯？”

“早點回來。”手中漫不經心地轉著打火機，眼神卻停留在樓下，不知道在看什麼，沒有確切的位置。

“想我嗎？”故意這樣問他。

本以為像霍衍這樣的人，面對這樣的問題，是不會有明確的回答的，但是下一秒，徐一言卻在他的口中聽到了意想不到的回答。

他說——

“是，想你。”

“知道啦。”

“我會早點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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