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學校場修草坪，已經有三天沒做早了。

上午大課間，喬阿去圖書館還了本書回來，瞅見周燦捧著本雜志津津有味地看著。

那封面、圖、大logo，喬阿可不能再悉了。

走到周燦旁邊敲敲桌子：“燦哥看小黃.|書呢。”

周燦抬頭看：“誰看小黃.|書了，科幻！科幻懂不懂，高科技，燒腦文！”

嗬，我不懂，你懂你懂。

喬阿故意起雜志一角，看看封面：“《懸星》啊。”

“借你看看？”

喬阿偏個，胳膊搭在周燦肩上：“好看嗎？”

“有意思的，我買好幾期了。”周燦從桌肚里的一堆書里拽出上一期，“這本先給你看。”

喬阿接過來，三頁五頁地往后翻，看似隨意，卻直奔主題：“這些你都看了？”

頁碼停在36，篇名《重度機》。

“都看過。”周燦瞄過來一眼，“這篇好看，這作者可以，故事寫的還行，就是文筆不太好。”

“……”喬阿不服了，“哪里不好？這不好的。”

“也不算差，就一般般吧。”

一……一般般……

居然說我一般般……

“但是腦牛啊，我看了好幾篇都不錯。”

這還差不多。

喬阿合上雜志，扔回他課桌：“我認識這作者，回頭給你要個簽名版的。”

“行啊喬姐，”周燦豎起拇指，“喬姐姐就是人脈廣。”

喬阿笑笑：“有來有往，你是不是欠我個人？”

“喬姐盡管代。”

“今晚幫我個忙。”

周燦做作地抱拳：“萬死不辭。”

喬阿撣灰似的拍拍他袖：“爽快。”

……

晚上近十一點，夜深人靜。

周燦出現在賀家別墅圍墻外。不難被發現，因為他吹了三聲口哨，即便聲音很小。

喬阿剛下樓，就被賀薄文堵住了：“上哪去。”

明知故問。

喬阿跟著裝傻：“了，下來喝點水，一起嗎？”

賀薄文沒理睬這小把戲：“回去睡覺，很晚了，其他事明天再說。”

喬阿往門口看去，立馬又心虛地回過目，僵地笑笑：“好吧，你也早點睡。”

“嗯。”

喬阿上樓了，賀薄文原地站一會，向外走去。

……

第二天早晨，賀薄文也沒說什麼，吃完飯就出去了。

教室里，喬阿從書包里掏出昨晚的作業。周燦到前面倒著坐：“昨晚干嘛去了？說著說著人沒了。”

“太困，睡著了。”

“昨晚真嚇死我了。”

“你說過了。”

“再說一遍！你那叔叔是真嚇人，開門就直奔我過來。那氣勢，跟要提刀砍了我似的。我是站也不是跑也不是。”

喬阿幻想起那個畫面，不出笑意：“然后呢？”

“倒沒一句兇話，挨近了也沒看出生氣，說幾句話就回了，還對我微笑了。按理來說笑了應該是沒啥事，可我是起一皮疙瘩。你叔是干什麼的？那氣場真是唬人。”

“他說什麼了？”

“忘了。”

喬阿豎起手，周燦利索地往后躲一下。倒不是要真打，只是逗他一逗：“你能記得什麼？”

周燦抓抓脖子：“真沒說什麼，提到什麼自我、人生，我張地都沒聽進去，就記得他讓我回家注意安全，早點休息。”

喬阿哼笑一聲：“出息。”

前面的同學來了，周燦起讓位，雙手按在喬阿桌上：“喬姐，我可為你赴湯蹈火了，一個簽名不夠，這周雙休，得請我吃飯，再去飚個車。”

“行啊。”

周燦走了又折回來：“賀晚文就是他妹子吧？你也把帶來唄，我是越看越漂亮，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不好意思，無能為力。”

“誒，喬姐，你要有人家一半淑，我也追你。”

“滾滾滾。”喬阿拿起書要砸他。

周燦機靈一閃：“看看，能不能溫點。”

……

晚上賀薄文沒回來吃飯。

洗完澡，喬阿待在房間做題。快十點半時候有人敲門。

肯定不會是賀老夫婦。要麼晚文，要麼哥，多半是后者。

“進。”

喬阿猜對了，賀薄文出現在門口：“能進嗎？”

“你都已經進來了。”

賀薄文沒有關門，掩上條細，走到喬阿邊：“作業多嗎？”

蓋彌彰。

喬阿配合他：“不多。”

賀薄文單手半在睡口袋里：“后天我就不在這住了。”

喬阿撂下筆，轉向他坐著：“要帶我走？”

“不帶。”

一招致命。

喬阿垂下頭，瞬間泄氣，開始賣慘：“我不想住這了。做不完的習題，上不完的補習，你看看我這一堆書，山了，學校的做完了還得寫你媽-的。”

這話不中聽，像罵人。喬阿瞄他一眼，聲音降低：“還有三個補習老師留的，我這燦爛的青春也太灰暗了。”又耷拉下眼皮，“以前跟你住不就好的。”

“所以跟我演了兩天戲？”

喬阿抬起頭，訝異地看著他。

“準備怎麼答謝那個小同學？請客？”

“你不會給我裝竊聽了吧。還是他把我賣了？”

“阿禮，我比你們大十七八歲。一個眼神就能看出真假，更別說問上幾句話。本來尚且存疑，你個搭檔送上門來，還暴得一干二凈。”賀薄文很高，快到185，站在面前極富迫，尤其是在這麼嚴肅的時候，“一出戲不要有劇本，還要好演員，他的臺詞倒是背得順溜，可不懂隨機應變。”

喬阿撇了下角。

“我爸媽年紀大了，睡得早，沒力時時看著你。所以你想造出些危機，讓我把你帶走，親自管教。是吧？”

喬阿噤聲，默認了。

“以后也別再用這些稚的小手段來跟我演戲。我是看你長大的，你在想什麼，我不知道七八分，也知道四五分。”

“我就是想跟你去住而已。”喬阿指甲住他的角，輕輕往下拽了拽，“要不下次月考，我考到年級第一你就帶我出去怎麼樣？不就是為我學習考慮，我自己也可以學得好。”

賀薄文沉默片刻，才說：“我不想用獎懲制度，以各種結果來你，無論是資還是神上。學習應該是件自主且愉快的事。”

“好吧。”落寞地松開手。

“你爸爸把你給我，我就得對你負責。我以為這里的學習生活環境都比跟著我更適合，畢竟我的父母都是過來人，而且也有晚文作伴。我這兩年在國外，對你照顧不周，有些事確實疏忽了。”喬阿垂著頭，賀薄文看不到的表，但能到巨大的落寞，“如果你在這里生活地不舒服，有心理力，覺得束縛了，我可以帶你走。”

喬阿猛然抬頭，雙眼放：“真的？”

“但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一個好的生活伙伴，也不擅長照顧人。”

“沒事！我照顧你啊！”喬阿激道。

“你管好自己吧。”

喬阿一副快要激涕零的表：“小文叔——”

“別裝了。”

立馬收住表。

“本來就是件很簡單的事，以后有什麼想法你只需要跟我坦白就可以，不用另辟蹊徑，去想怎樣套路我。我們的關系，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我錯了。”喬阿眨眨眼，笑了起來，“再也不敢了。”

賀薄文出些笑意：“真的不敢了？”

“保證。”喬阿豎起手：“發誓。”

“好。”

“那那？”

“你不用管，專心做你的事。”

喬阿想撲過去死死抱住他，手臂還未攤開，賀薄文預知這一舉似的，往后退一步：“行了，別高興太早。”他不多廢話，轉走了，“繼續學習，我睡了。”

喬阿連連揮手：“晚安小文叔，我你哦。”

……

賀薄文白天不知道和吳香說了什麼，搬出去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不可思議地順暢。

吳香并沒有拿什麼話來堵喬阿，每個人都想為了孩子好，只是方式是否適合而已。

第二天，喬阿照常上學。等傍晚回家，大件已經運走，只剩下一些私人品還沒有打包。

很快收拾完，坐上賀薄文安排接的車。離開之前與賀岳然、吳香和晚文還上演了一場分離大戲。

可一剛到賀薄文的房子里，喬阿直接扔了行李，高興到狂蹦。

還“啊”一陣，“嗚”一陣，碎碎念著什麼玩意。

因為靜太大，毫沒注意賀薄文是什麼時候站到自己后不遠的。他穿著拖鞋，無奈地俯視眼前暴走的小孩。

瞧瞧，原形了。

“這麼高興。”

喬阿聞聲回頭，剎那間表浮夸，張開手臂，朝他撲了過來。

賀薄文嚇得連后退兩步。

可喬阿瘋了一樣，直接跳上他的。

像頭失控的野牛，剎不住。

勾住賀薄文的脖子，盤上腰，整個人掛在他上。

這是拖也不是，不拖也不是。賀薄文臉快氣紫了，攥住的上往后拽，防止一時激，做出更過分的舉。

這不就來了。

“小文叔！我太你了，太太太你了！我一定好好孝順你！你就是我親爸！”說著，努起就過來了。

賀薄文一掌蓋在臉上。他的手又寬又長，直接把喬阿整張臉包住，用了些力，往后推：“冷靜。”

喬阿僵了一會，扯下他手，這才回神。因為這份關系的純粹，并未覺得有男方面的尷尬，倒是又演上來：“呀，我怎麼到你上來了。”往地看一眼，頭，“嘶——快放我下來，我恐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