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機沒碼，喬品祥在沙發里找到手機，給賀薄文打通電話，把東西寄了過來，一早快遞送上門。

賀薄文沒有收回喬阿的智能手機，好不容易放個假，且讓輕松幾天。

寒假二十二天，年前補習班的課，斷斷續續只上了五天，兩位家教老師也回鄉了。

停課的這天下午，喬阿約上小迪出來逛街。說是逛逛，實則向袒心事，手機里有些話總是說不清的。

兩人找了家生意冷清的咖啡店坐著，聽完喬阿的話，小迪直接拍案絕：“我之前就和你說過，記不記得？記不記得！我怎麼說來著，和這麼個大帥哥朝夕相，不心才怪。你還不信，非說不可能，除非太打西邊出來，阿阿，你把頭出去看看，太在哪呢。”

店員朝們看過來。

“……”喬阿翻大白眼，“我要不要給你買個喇叭？”

小迪到完全不理會的話：“姐妹，這臉打得疼不疼？他回來才幾天啊，才兩個多月吧？你還天上學補課，能接多久？不過也能理解，你吧，之前就是因為年紀小，不懂這方面，就是所謂的沒開竅。這下是打通了。”

“也不是，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突然間的，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從小到大他一直對我很好。”喬阿一手撐著臉，一手著勺子攪咖啡，“以前對小文叔的覺就是，人很好，也好看的。”

“就好看的？拜托，睜開你的大眼看看好嗎！”

“是比較帥啦，大家都這麼說，我也這麼覺得。可是好像從小看習慣了，平時也不會太注重長相這種事。直到那天，就忽然那麼一瞬間，我覺他會發一樣。”回憶起來，又出些笑意，“真的，會發，我形容不上來那種覺。”

小迪拍拍脯：“我懂，能理解，我之前對黎杰不也這樣。”

“嗯，就是吧……本來一直把他看作長輩，親人之間無別，忽然當一個男人來看的話，這種轉化太突然太奇怪了。我現在都有點懵，有時候還自我懷疑，是不是產生錯覺了，其實是依賴、敬，或者別的什麼，只不過稍微升華了一下。”喬阿晃晃小迪，“你快幫我分析分析。”

“哎呀你不用糾結，本來就是件無厘頭的事，講道理的話談什麼，迷糊就對了。喜歡這種事吧，要麼沒有，一旦開啟一道小口子，就剎也剎不住，恨不得眼睛長在他上。我有經驗，信我的，你要墜河嘍。”小迪抿一口咖啡，又繼續說：“你想想你之前談的那個。”

喬阿有印象，因為就只有過那一個。是剛升高一的時候，往過一個星期，確切的說，是六天。

現在連那個男孩長什麼樣都記不清了。

小迪：“你回憶回憶，當初對他什麼覺。”

“沒什麼覺。”

“那你為什麼跟他在一起？”

“因為他卡丁車跑得比我快。”

小迪約記得是有這麼個事，繼續問：“后來分手呢？”

“他球打得不好。”提到這個，喬阿頓時一臉嫌棄，“沒見過打球打得這麼爛的男生！簡直被我按在地上狂。”

“……”小迪無語，“我怎麼記得是他學習不好，你覺得人不太聰明。”

這把喬阿整迷糊了：“是麼？”

“大姐，你的事，你問我！”

喬阿不想談論這個人：“提他干什麼，跟這件事又沒關系，那個時候小不懂事，手都沒牽過，不算不算。”

“就是讓你比較一下覺嘛。”

“沒得比，不是一個級別！”喬阿嘆口氣，更加無奈，“煩死我了，我要是早生幾年就好了。”

“阿阿，沒看出來啊，在我們一群人里雷厲風行，颯得很，到賀叔叔那猶猶豫豫的，你還有這矯時候呢？”

“不一樣的，他可是小文叔啊。”

“哪不一樣了，都是男的，不就是小男人和老男人的區別。”

喬阿立馬坐直糾正：“哪里老了！才三十四而已！”

小迪噗呲笑出聲：“不老不老，不老，黃金年齡。”

“本來就是，這樣又帥又優秀的人哪里找。小有什麼用，稚，我就喜歡的。”

“看把你嘚瑟的，哪天真得手了不得飛上天。”

“那我現在怎麼辦？告白嗎？”

“告白？”小迪差點嗆住，“你瘋了嗎？萬一他沒有這方面想法怎麼辦？”

喬阿別了下，拖長了聲兒：“不用萬一，他肯定沒這方面想法，人家就把我當兒。”

“那就更不能說了，你急什麼，就讓他慢慢喜歡上你唄。”

“怎麼讓？”

“這你自己琢磨啊，我又不了解他喜歡什麼樣的。”

喬阿思考一番，更糾結了：“我也不知道。”

“他之前朋友呢？什麼類型的？”

“沒見過，好像我小學時候有過一個，其他沒聽說過。”真頭疼，“我記不得了，他不談的。”

小迪蹺起二郎，悠哉悠哉地晃兩下腳：“那不就得了，反正他又不急著談，還有怪癖，那些阿姨們也沒機會，你近水樓臺先得月，怕什麼？”

喬阿想了想：“也是啊。”頓時炸起來，“什麼怪癖，那潔癖！”

“行行行，潔癖。”小迪嫌棄地搖搖頭：“總之，你得慢慢抓住他的心。”

“怎麼抓？”喬阿意味深長地睨著，“勾引？”

“你會勾引嗎？”

喬阿搖搖頭，皺起眉來：“這不好吧，我才不呢。”

“不用急，你長得好看，材又好，慢慢來。你都不嫌他老，以后他還能嫌你小不。男人，永遠喜歡十八歲。”

“……是麼。”

……

喬阿買了一盆馬蹄蓮回來。

剛聽到樓下汽車聲，就馬不停蹄從樓上沖下來。賀薄文換上鞋，一進屋就看到迎上來的孩子，和茶幾上放著的花。

他隨口道：“你不是不喜歡花嗎？”

“現在喜歡了。”

賀薄文走過去看一眼，手指輕花瓣：“品相不錯。”

喬阿跟在旁邊，心里特得意：“小文叔，你喜歡什麼花？”

“沒有特別喜歡的。”

“隨便說一個。”

賀薄文想了想，說：“郁金香。”

喬阿點點頭：“那個呀，我也喜歡。”

賀薄文往帽間去了，走到一半回頭：“對了，劉姐回家忙年，從今天開始你做飯。”

喬阿震驚地看著他：“我？”

賀薄文笑笑，繼續前行：“我做。”

……

這些年喬阿很睡到自然醒，這幾天算是睡飽了。

直到十一點，喬阿才懶洋洋地起床洗漱。大懶腰下樓，聽到廚房的靜。

一定是賀薄文在做飯。

悄悄走過去，站到門邊。只見賀薄文立在廚臺前，正在切西藍花，從窗戶照進來，鋪在他側，整個人像鍍了層金。

喬阿頭一回見到這麼有人間煙火氣的小文叔，在門口看了許久，直到……

“流口水了？”

喬阿立馬站直，手背到后，微微抬起下，裝腔作勢地往里走：“誰流口水了。”站到賀薄文旁邊，往鍋里瞥一眼，“呦，燉呢。”

“鴨 。”

喬阿管它是還是鴨，就是燉了頭豬都喜歡。提了下眉梢，瞄賀薄文一眼：“能吃嗎？”

“不能，有毒。”

“嘁。”喬阿各瞄兩眼，目又回到到賀薄文的手上，他這骨骼分明，又長又細的手切起菜來真是讓人越看越喜歡。

“出去等著，別礙事。”

喬阿本打算約東東見一面，順便吃頓飯，現在哪都不想去，就想嘗嘗這鴨有多難吃：“那你忙。”

賀薄文連個聲都沒吭。

喬阿默默走出去。

客廳沒有安裝電視，躺在沙發上翻今天的報紙。

良久，賀薄文端著食出來，喬阿聽到靜趕迎過去，殷勤地剛要手接，賀薄文把碗舉高：“讓開，燙。”

喬阿側乖乖讓路，剛要坐下，賀薄文又吩咐：“盛飯去。”

“好。”立馬起。

不嗆人，也聽話了。他看著往廚房去的孩，欣地笑笑。

孩子長大了。

賀薄文做了一葷兩素，看上去皆很清淡，這樣的賣相并不能勾起喬阿的食，的口味偏重，可賀薄文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喬阿夾了塊嘗嘗，果然是賀家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沒味道，卻也沒到咽不下去的程度。唯一可取之就是它是賀薄文親手做的。喬阿一口接一口，全靠屋及烏。

賀薄文安靜吃飯，咽下最后一口蔬菜，喝完半杯水才說：“我離家幾天，明天下午走，今晚送你去我爸媽那住。”

一頓飯吃得喬阿昏昏睡，這句話卻頓時將點醒，幾乎是嚎著喊出來：“我不去！”

賀薄文愣是被嚇得一驚：“我不聾，你也要學會克制緒，不要毫無顧忌地忽然吼出來。”

喬阿放下筷子，重復一遍：“我不去。”話音剛落，又反應過來，問：“你去哪？”

“。”

“河南啊。”

“嗯。”賀薄文有意逗逗，并未就此定下，又說：“給你三個選擇，一，自己在家安穩待著。二，去我媽那，等我回來正好過年，也過去住兩天。”

喬阿沒等他宣布完，搶答：“我跟你一起去。”

賀薄文沉默幾秒，淡淡笑笑：“去收拾服，兩天，別帶多了。”

喬阿愣愣看著他，本以為要戰三百回合，這人完全想不到啊。

“就答應了？”

“那我不答應？”

“你中大獎了嗎？怎麼突然這麼好？”

“怕你學瘋了，散散心也不錯。還有，我一直忘了問你，你最近大半夜總在房里走來走去干什麼呢？”

喬阿哪顧得上他的問題，要去旅游了！要和賀薄文一起去了！已經兩年沒出去玩過了！啊啊啊啊啊啊！

喬阿激到沒地兒待，直接起張開手臂朝對面的男人撲了過去。

賀薄文偏躲過去，淡定起，骨節敲了兩下桌子：“碗你洗，水池干凈，不允許一點水跡。”

喬阿撲了個空，嘟囔：“你怎麼每次都能躲開？”

賀薄文笑笑走了：“你這小腦袋瓜子里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嗎？”

“那”看著他的背影，閉上，沒敢說出口。

那，我喜歡你了。

你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