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阿忘快, 昨晚的不愉快過去便過去了。

早上六點，大家就被醒。因為老張回家過年了，吳香又吃不得凍久的食, 起個大早和面包餃子, 按每人食量，準到個數。

可常年下廚, 手藝十分不行。且不說味道如何，是這賣相就人毫無食。

喬阿下樓一一拜年。賀岳然與吳香各給一個紅包, 喬阿沒有推拉，直接收下。

賀薄文正在廚房湯圓, 系著圍，瞧上去有模有樣，可再看一邊的完品, 它們湯方也不為過。

喬阿沒有嘲笑他，因為自己做得只會更差。到賀薄文左側, 背手看他掌心著小小的團子：“新年快樂。”

賀薄文回了句同樣的祝福, 接著又說：“紅包在我口袋，自己拿。”

“說了我不要。”

“怎麼？哪得罪你了，別人的都收，單不要我的。”

喬阿正要開口, 忽然想到了什麼, 一手掐在他腰上。

綿綿的下邦邦的，真結實。

手下的輕抖了一下，卻沒有躲開：“子口袋。”

喬阿手從他腰上下去, 進他的口袋里：“哪呢？”

“另一邊。”

又繞去右邊，一頓索。揩油這事吧，淺嘗輒止就好, 久了破綻，還他不舒服。在裝傻演戲這方面，喬阿可有經驗，在賀薄文要惱前將紅包了出來：“找到了。”

大過年的，賀薄文不好教訓，什麼話也沒說。

喬阿靠在廚臺上，打開紅包準備數錢。

“面，退后點。”

喬阿剛退后一步，又聽他道：“紙幣有細菌，拿出去。”

看著賀薄文的背影，高高興興走出去：“謝謝噢，祝你今年更帥，越來越年輕。”

剛出門就到從樓上下來的晚文，互道聲新年好，晚文往門口去了。

吳香從院里進來，兩人打撞面，住：“別出去了，準備吃飯。”

晚文停下，又折回來。

賀薄文的爺爺很早就去世了，他們沒有親戚可走。

吃完飯，一家人開始無聊的觀影活。放的是一部無字幕全英紀錄片，講一位現實主義畫家的一生。

影片近尾，有人登門拜年，是賀家的一些小輩，坐了會便離開。

不久，又來兩個吳香的學生，一男一。因為一些個人原因，沒有回家過年，留在了異鄉，便攜薄禮來與老師拜年。

聊不久，吳香便與他們談起論文來。賀岳然一早就和幾位老朋友下棋去了，晚文也自覺上樓看書，賀薄文坐在二樓臺曬太，就剩喬阿無所事事。

無聊地想從樓上跳下去，可放不下親的小文叔，更舍不得自己這年輕漂亮的小-。于是跑到二樓去找賀薄文，纏著他和自己出去走走。

這太暖得人快睡著了，賀薄文確實想散散步神一下。順便上晚文，可這位品學兼優的學神在做題，拒絕了他們的邀請。

二人世界，喬阿更開心了。

外地人大多返鄉過年，原本擁的城市道路寬敞不，可電影院卻家家滿。

賀薄文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忽然提議：“要不去釣魚？”

雖然和他在一起做任何事都很好，可喬阿一聽到這兩個字就格外排斥。嫌棄地睨著賀薄文：“大過年的，讓魚安生點吧。”

賀薄文笑了：“那你想去哪？”

想去你心里。

“隨便。”喬阿降下車窗，著窗戶吹風。在老賀家憋兩天，外面的空氣太自由了。

“不冷嗎？”賀薄文問。

“不冷。”回頭，“你冷了？”

“不冷，但小心著涼。”說著就按下升窗鍵。

喬阿回手臂，背靠在椅背上，蹬掉鞋盤坐著。

賀薄文專心開車，臉上表淡淡的：“你覺得這種坐姿觀嗎？”

“舒服就好。”

“舒服的方式有很多種，沒必要以這種不雅的。”未待他說完，一只小腳搭在了自己的大上，他微微皺眉，往下看一眼，雪白的純棉上點綴了幾朵黃小花，干凈可，“喬阿。”

立馬回腳：“不敢了。”

賀薄文目視前方：“跟別人不許這樣。”

“噢。”

“坐好了，在外面不要鞋。”

“這是在車里，不是外面。”見賀薄文不吱聲，放下，乖乖穿上鞋子，故意直了背坐著。

賀薄文睨一眼，不笑了：“你是存心找事，有必要坐這麼直嗎？”

喬阿敲敲方向盤：“小文叔，專心駕駛，不要東張西，不要說話。”

“喬大小姐教訓的是。”

兩人都不說話了，這麼干開著也無聊，過了兩個紅綠燈，喬阿才問：“去哪里都行？”

“說聽聽。”

喬阿提議去擊館，賀薄文同意了。到了地兒，卻把人拐去了游戲廳。

賀薄文無聊地跟在后面看手機，喬阿一會兒去投籃，一會去騎托，最后在保齡球館砸了上百游戲幣。

賀薄文出去打個電話回來，在賽車機上找到人。倒是自來，和旁邊不認識的小男孩玩了兩局，都快稱兄道弟了。

賀薄文不妨礙友，可年紀小，對有些東西把控不穩，不過瞧旁邊這小孩眼神純粹，似乎注意力也全在游戲上，一局跑輸了，捶頓足。

賀薄文心里嘆了聲：稚。

喬阿見他回來，跟旁邊的男孩說：“改天再戰，讓位讓位。”

男孩朝挑下眉，意味深長地笑了：“得嘞，你們玩。”

喬阿用手旁邊的座位：“小文叔，我們玩一把。一局一百塊。”

賀薄文當然不會同比這種無聊的游戲，可聽到“一局一百塊”這幾個字眼，又一副老長輩的口氣：“小小年紀賭-博，能不能學點好？”

“這怎麼能賭-博，就算是，我也只跟你賭，咱們一家人，無論輸贏錢還是自己的。”喬阿勾笑了，“小文叔，你不會是不敢吧，怕輸給我丟臉？”

“激我，沒用。”

“來嘛來嘛，讓你看看我的技。”

賀薄文覺得這孩子有點欠教育，陪玩一把也無礙，長一邁，坐了上去。這游戲他沒親自驗過，可是常見，也就是開開車，比比速度，沒什麼難度。

喬阿高興地把游戲幣投進去，從口袋里出幾張一百塊，瀟灑地拍在旁邊，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掏錢吧小文叔。”

賀薄文從大里拿出錢包，放在的上面。

喬阿知道他左手不靈活，開車也都是單手打方向，便說：“小文叔，我不欺負你，我也用一只手。”

“你把雙腳加上也開不過我。”

“你別瞧不起我啊，我可是車神。”

賀薄文一只手掌著方向盤：“好了車神，開始吧。”

“別怕，我會讓你的。”

賀薄文眼里盡是笑意：“好啊。”

事實證明，越囂張臉越疼。

喬阿把上帶著的歲錢輸了，還倒欠人家三百。

不服，還要繼續。

賀薄文手搭在方向盤上瞧：“小賭怡，要懂得適度，傾家產就不好了。”

“最后一局！”

“這就是賭-徒心理，總認為會翻盤。”賀薄文不客氣地收下的錢，“長個記，以后不能這麼玩。”

“你不是說沒玩過嘛，騙人。”

“沒騙你。”賀薄文慢步走著，“你還沒生出來我就會開車了，十幾年老司機，你那點小伎倆怎麼跟我玩。”

喬阿灰溜溜跟在他旁邊。這下好了，錢沒了，游戲幣也揮霍完，臉還丟了。

這一波損失重大！

路過娃娃機，喬阿站住腳。

賀薄文轉看：“又要比？”

“不比了，”喬阿笑嘻嘻湊過來，拽住他的服晃晃，“好久沒抓娃娃了，手。”

“哪只手？”

“兩只。”

“出來。”

什麼套路？喬阿默默出來，想看看他要干什麼。沒料賀薄文輕輕拍了自己一下。

這一掌打得心神漾。

“還嗎？”

“。”再來一下！

賀薄文不理，繼續前行，

“你借我一百唄，回去了一并還給你。”喬阿跟上去，又拉住他袖子，“求求你了。”

“不借。”

喬阿賴著不走了。

賀薄文走出游戲廳，見人沒跟來，無奈地返回去，給了二十塊錢：“只給你二十。”

喬阿滋滋地去買了二十個游戲幣。

賀薄文就站在旁邊默默看著玩。

一次，兩次，三次……七次。

喬阿睨向他，兩人都不說話，眼神流片刻。

賀薄文微抬下：“繼續，還有三次。”

喬阿拿出最后六個幣：“要不你來？”

“這是你的事。”

“你就是抓不到，做游樂園的也不過如此。”

賀薄文不吃這套：“不抓就走，時間不早了。”

“抓抓抓。”喬阿投進去兩個幣，搖拉桿，左看看右看看，拍下按鍵，爪子搖搖晃晃下去抓住只紫兔子。

“有了有了！”喬阿激地握住他的手臂直晃。

啪——

兔子掉在方外。

喬阿瞬間蔫了，連話也不說了，氣鼓鼓地盯著那兔子，一副要砸了這機的表。

賀薄文：“還抓嗎？兩次。”

喬阿朝他看過來，撇著，兩只眼水潤潤的，跟個無辜的小狗似的：“不抓了。”

賀薄文心里默嘆一聲：“我試試。”

喬阿故意賣可憐，還真奏效了！憋著笑，把游戲幣塞進去，給他讓位。

賀薄文個高，得微微屈，盯準了那只兔子放下爪，以失敗結束。

他有點認真了，再來一次，還是沒抓上來。

賀薄文沉默地盯著里面的玩偶，皺了下眉頭。

喬阿看他這一臉懷疑人生的表，剛要安說這些機都是有概率的，就見賀薄文掏出張一百塊出來。

他說：“去換點。”

喬阿接過來：“好！”

按理來說，概率設再低，二十多次也差不多可以了。

可他兩和這臺機八字不合似的，愣是抓不上來。好不容易在第二十九次功抓到，賀薄文卻上頭了。

事實證明，再的男人稚起來也是三歲。他居然跟這娃娃機杠上了，把上所有現金都拿去換了幣。

喬阿站在旁邊跟空氣似的，勸也勸不住。

這一壯舉引來了許多小孩，圍個圈看他抓。

每次功，都惹來一陣歡呼。

游戲廳溫度高，賀薄文下外套，擼起袖子，手臂筋脈分明，閃亮的搖桿在他的大手里顯得格外可。

喬阿抱著八九個玩偶等在旁邊，見賀薄文全神貫注地作，比看書、工作還認真，被他這勁頭搞得有點發慌：“差不多了。”

“小文叔，可以了。”

“我沒手拿了。”

“你干嘛跟個娃娃機計較。”

“別抓了小文叔。”

“哎……”這該死的勝負。

直到把它掏空，賀薄文才收手。

這下舒服了，他角噙著勝利的微笑，滿意地看向一旁的喬阿。

只見孩木然地耷拉著腦袋，抱了一懷玩偶，還有幾只散在地上。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只：“還玩嗎？”

“……”

……

他們把抓來的娃娃分給圍觀的小朋友，只留了最初那只紫兔子。

賀薄文心大好，放起了輕松的音樂。

“有這麼開心嗎？”

賀薄文笑笑，沒回答。

上午來拜年的兩個學生被吳香留下吃飯。他們不知道賀家的規矩，見飯桌上氣氛冰冷，不停地說話暖場。大概因為是學生，吳香不好嚴格管束，客客氣氣與他們對話。

飯后，吳香帶著學生去客廳喝茶。賀薄文和賀岳然在邊上下圍棋。

喬阿里里外外逗瓦當玩，其中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學生不時看一眼。賀薄文從吃飯時便發現了，他忍了很久，最終還是一聲“喬阿”。

喬阿看過去。

“過來。”

喬阿瓦當的腦袋，走到賀薄文邊：“干嘛？怎”

“上樓跟晚文玩。”

“學習呢，我可不想打擾。”

賀岳然說：“晚文下來轉轉，天悶在房里也不好。”

賀薄文說：“前幾天買了套樂高，在二樓儲間，拿去和拼吧。”

“好吧。”

男學生端起茶杯喝水，目送喬阿。他剛轉回視線，無意與賀薄文的目對上，尷尬一笑，放下茶杯。

一局棋完，賀岳然看一眼時間，起道：“不陪你下了，我出去趟，老徐約我喝茶。”

“好。”

賀薄文坐到客廳沙發上，手臂放松地搭在扶手上，隨意拿了本書翻翻。

吳香上樓一趟，撂下兩學生干坐著。他們早便私下討論過導師們的八卦，都說吳教授有個像孫一樣的閨，還有個未婚高富帥兒子，如今得以窺見，還真是名不虛傳。這氣場，得人不敢大氣。

終于，賀薄文問男同學：“趙同學研二了吧？”

“對。”

“現在應該在忙創作和論文。”

“是的，焦頭爛額，課題換了好幾個都沒過，辛苦老師指導了。”

賀薄文沒有心疼他，這是每個學生這階段必須經歷的事，又問：“期刊發了幾篇？”

“一篇。”

“c刊？核心？”

“……還在努力。”

賀薄文笑笑：“還有時間，好好努力，多把心思多用在學研究上。”

“會的。”

吳香拿著兩本書下來，兩位學生起相迎。見趙同學臉不好：“怎麼了？”看賀薄文一眼，“你可別嚇我學生。”

賀薄文放下書便走了：“你們聊。”

……

初二午后，賀薄文帶喬阿回了家。

這兩天各放假，他也沒什麼事，在書房待一下午。

第二天一早，喬阿就出門了。分批次跟不同的朋友玩。上午是東東、沈萬等幾個發小，去郊區溜達一圈，又吃了頓飯。下午是小迪，一起逛街買服。

喬阿沒有告訴別人自己對賀薄文的心思，只有小迪知。在一起難免提到這件事，喬阿已經沒有上次談論時那樣懵懵懂懂的，好像暗了習慣，便不再心慌意了。

小迪問，天天在一塊兒，賀叔叔就沒有察覺出什麼嗎？

喬阿說沒有。

賀薄文在這方面確實有點不開竅，也許是經歷，也許是真的不會往這方面想，誰能料到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有一天會破天荒地上這種心思。

連自己都不能理解。

兩人逛著逛著，在試間聊了快一小時，出來時不好意思，隨便拿了兩件服結賬。

……

喬阿沒在家，賀薄文自己煮點菜，榨一杯薏米粥喝下，簡單解決晚飯。

七點多鐘，他正看著圖紙，樓下傳來喬阿的呼喚聲。

以為會玩得晚些，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他站到窗口往下看，見喬阿沖自己招手：“快下來。”

“干什麼？”

“下來啊，你不下來我就去拖你了。”

賀薄文不想被拖，圖紙看久了眼睛也累，正好去休息休息，看看這丫頭又搞什麼名堂。

屋里暖，他只穿著，沒披外套就朝外走去。

剛踏出門，看到院里地上燃起小煙花來，喬阿站在煙花后歡笑：“好看嗎？”

賀薄文抱臂站在階梯上：“煙火，你想我被罰款嗎？”

聲音被花炮聲掩蓋，喬阿沒聽清，繞到他跟前：“什麼？”

“煙，不許放了。”

“這種小的沒事，再說又沒人發現。”說著把一仙棒遞過來，“拿著。”

“什麼東西？”

“你先拿著。”

賀薄文手在口袋里，一不：“我不拿。”

喬阿鼓著不說話了。

“……”賀薄文一臉無奈，掏出手接下來。

喬阿笑著掏出打火機點火。

賀薄文淡淡俯視著手里這東西：“玩這些，污染環境，也不安全，其他的就不”

話音未落，手里的仙棒刺啦刺啦燃燒起來。

喬阿笑著去點燃自己手里的兩：“是不是很好看？”

賀薄文沉默地看著它，穿過心型的火，喬阿舉起兩仙棒，手快速地繞圈，笑得天真爛漫。

他不經意彎了彎角。

希可以永遠這樣。活潑，開朗，無憂無慮。

……

趁補習班還沒開課，喬阿最近兩天一直在趕稿子。

晚上，正在房間里忙活，賀薄文上樓吃飯。不知道又是什麼無無味的神仙料理。

喬阿看過去，果然，他煮了兩盆素菜，青的黃的橙的紫的……弄得跟個調盤似的。

喬阿趴在桌上嘆了口氣：“老是這麼清淡不會覺得很沒意思嗎？”

賀薄文細嚼慢咽：“那你想吃什麼？”

“烤魚、炸、串串、火鍋……”

“總吃這些對不好，實在饞，明天我可以試著做一下。。”

“那還是算了。”喬阿拿起筷子夾了塊紫甘藍，“我還是吃草吧。”

忽然，眼前一片黑暗，喬阿手一抖，半塊菜葉子掉在桌上。

“停電了？”問。

“我去看看。”

這房子有點空，還靜，一暗下來令人心慌。賀薄文剛站起來要走，喬阿喊道：“你上哪去？”

“拿手電筒。”

“我跟你一起。”喬阿趕起順著桌邊到他旁，揪住他角，“這黑的什麼都看不到。”

從小就怕黑，賀薄文是知道的：“慢點走。”

“嗯。”

他找到手電筒，往電閘去。喬阿寸步不離，低著聲說：“怎麼樣了？“

“沒壞，停電。”賀薄文淡定地回到餐桌上，將手電筒倒放在桌上，照著天花板，繼續用餐。

喬阿在這黑暗里待得渾不舒服，搬起椅子坐到離他更近點的地方，嘻嘻哈哈地說：“眼神不好，這邊亮堂。”

“是有點暗，別吃進鼻孔。”

“……”喬阿一蹬腳，無意撞了下賀薄文。

他瞬間回腳，椅子往后拉，拖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喬阿急忙道：“我不小心到的。”

“沒事。”可他卻起走了。

賀薄文換了雙拖鞋來，他并沒有生氣，見喬阿落寞地坐著，反倒安：“沒事，快點吃吧。”

喬阿解釋：“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吃飯吧。”

“小文叔，你潔癖這麼重？要是在外面被踩一腳怎麼辦？”

“沒有這種況。”

“萬一呢？”

賀薄文一本正經地說：“除了你，沒人會這麼靠近我的腳，保持安全距離，不用考慮這些問題。“

喬阿忽然湊近看他：“小文叔，那你以后朋友也不能踩你的腳嗎？”

賀薄文用筷子尾端的腦門將人推遠，不想回答這些無趣的問題。

“小文叔，你為什麼和許阿姨分手？”

“你是不問出來不死心了？”

“所以你就說說嘛。”

“不合適。”

“敷衍。”喬阿咬著勺子打量他，“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

“那你還多此一問。”

喬阿的視線從他眉眼落到，忍不住又問：“那你潔癖這麼重，接吻是什麼覺？”

賀薄文腦袋忽然卡了一下似的，時間有點久，細枝末節早已忘了，他朝喬阿看過來：“青春期對這些好奇很正常，你可以從書本或者網絡獲取答案。”

“我就想聽你說。”

“我沒什麼好分的。”

“不會是沒親過吧！”

“……”

“說說嘛。”

“不是很好。”

“為什麼？”

賀薄文看這充滿求知的小眼神，估計不問出點什麼是不會罷休了：“你也知道我對異味很敏。”

喬阿點點頭：“嗯。”

“沒了。”

“嗯？什麼啊？”喬阿忽然瞪大眼，“有狐臭？”

“……沒有。”

“那是什麼？”

“不太好聞，當然，可能是我吹求疵。”

“口臭？”

“或許吧。”

喬阿忽然哄堂大笑：“所以你因為口臭分手了？”

“……”怎麼還描黑了，他只好繼續解釋，“分手不是因為這個。”

“那為什麼？”

“因為我出國讀書了，而進了一家前景不錯的公司。”

“這就分了？那你們的也太脆弱了。”

過去這麼久，賀薄文不想議論。這確實是促使他們關系破裂其中一個原因，可讓兩人真正分開，是因為那個人出軌了。重，可賀薄文總是因為一些奇葩的小問題拒絕，幾次三番，誰也接不了。

當親友問起時，他也從未道出實質，反而把責任都攬到自己上，說出口的永遠是一句：很優秀，但我們不合適。

回想起這些，賀薄文并沒什麼緒起伏，就像當年發現這件事一樣，或許是因為不夠喜歡，所以才沒那麼在乎。

可喬阿心里卻酸了，明明知道會吃醋，卻還是想自討苦吃，非要一探究竟。

“別想七想八，快吃飯。電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等會帶你出去看個電影。”

“出去看電影？”

“作業多嗎？時間不充足的話可以換個時間。”

“不多不多！”

……

電影院就在不遠，兩人步行過去。

是一部文藝片，旨在講人。沒有想象中的無聊，喬阿津津有味看完了，還與賀薄文討論了一路。

遇到個賣花環的小孩，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喬阿上帶了點零錢，便買了兩只。

要往賀薄文頭上戴，他手擋住：“別。”

喬阿不想與他追逐打鬧，自個戴了一只，另一只套在手臂上。

天橋上有個唱歌的男孩，懷里抱了把吉他。旁邊坐著算命的大爺，面前擺一張畫滿符的白大布。

喬阿手在口袋里，悠閑地散步：“小文叔，幾點了。”

賀薄文抬腕：“八點十五。”

“還早，我們在這吹吹風吧。”喬阿停下來，站到天橋邊上，疊臂趴在冰涼的鐵欄桿上，不出意外地聽賀薄文道：“有灰塵，起來。”

面朝向賀薄文趴著：“這樣很舒服，你也趴下來試試。”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賀薄文是絕對不會這欄桿一下的。他筆直地立在距它半米，像個高高在上的神仙，俯瞰眾生。

喬阿無聲地嘆了口氣：“小文叔，你這樣下去，除了家人和我，有幾個人能得了你。”

賀薄文目落在的臉上：“有這麼不堪嗎？”

這個詞聽上去不那麼舒適，喬阿直起：“注意用詞。”

賀薄文笑了，繼續看向遠方紅紅綠綠的燈。

喬阿看著他的側臉，這個角度，這個線，他又莫名發起來，人看了心尖。

“賀薄文。”

賀薄文睨一眼。

“以后我不你小文叔了。”

“要造反？”

“我哪敢啊，你可是我的大，我要抱一輩子的。”喬阿笑了起來，“以后我就你薄荷。”

“請問我和薄荷有什麼直接聯系嗎？”

“你看，賀薄文，倒過來就是文薄賀，薄荷呀，薄荷。”踩上欄桿，上半懸在外面，勾臉看他，“可以嗎？薄荷。”

“下來，站好。”

喬阿乖乖站到地面。

“回家。”

喬阿跟上去：“可不可以嘛？”

“不可以。”

“為什麼？”

“沒為什麼。”

“為什麼？”

“沒”這是什麼毫無營養的對話，賀薄文覺得自己被這小姑娘帶得也變稚起來，“隨你。”

喬阿高興了，歡樂地尾隨著他：“薄荷，我想吃爪子。”

“薄荷——”

“薄荷。”

“等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