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說完,大家好像笑得更厲害了。

淼淼看看媽媽，再看看小哥哥：難道是我理解錯了“喜歡”的意思？

只有凱旋從車窗里探出腦袋來，急吼吼地：“淼淼你不能喜歡他,你喜歡我知道嗎,最喜歡我！”

言霄回頭看他一眼，輕輕皺眉,凱旋趕忙了回去。

唐敏也笑,笑完又趕解釋：“孩子小不懂事，是玩笑話，你們不要當真。”

淼淼無意間一句提醒,雖說確實幫到了人家，但怎麼能以此來獲利呢,唐敏在這一點上是很堅持的。

淼淼這會兒似懂非懂的,眼睛轉了轉,的手往口袋里,出來那個羽玩：“我還喜歡這個，這個……不要錢吧？”

殊不知，看到這東西的時候,家人的表都變得有億點點奇怪。

他們一同回頭,看向了車里的凱旋。

凱旋此時把腦袋了起來,恨不得把自己都埋起來,他甕聲甕氣地說：“天晚了,該回家了，我……我作業還沒寫完。”

你還知道呢？

有家不回的爺？

“這個玩是言霄的，”銘城解釋道,“你喜歡的話,叔叔等會兒讓人送更多更好看的給你好嗎？這個……”

能還給我們嗎？

整個家都知道,從前那只貓對言霄而言是什麼樣的存在，所以就算貓已經丟了，它用過的東西也都留著，甚至連貓窩都還擺在房間里，沒有變過。

而缺心眼兒的凱旋居然還把貓咪的玩送給別人玩，這怕是又得挨揍。

“不用，”言霄出聲打斷，語氣平和地說：“喜歡就留給吧。”

既然事辦完了，言霄說：“大哥大嫂，我們回去吧。”

大哥？

大嫂？

唐敏的瞳孔再次放大。

銘城：“好。”

他轉頭同唐敏說：“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改天有機會請你們到家里做客。”

唐敏心說這機會我可不敢想，同他們道別。

所以——

那小年剛才的真是“大哥大嫂”？？？

他不是家的私生子？他是總的弟弟！！

他就是家的小叔！

唐敏也想起來自己忘了的事——是想看小叔的。

剛才還奇怪，后座怎麼只有個小孩子。

這下終于回過神來，家的車子已經拐過彎回自家院里了，而還抱著淼淼任由發被風吹。

那也比不上此刻的心。

啊！

所以這就是豪門的“嫂子和小叔子”？

三十歲的嫂子和五六歲的小叔子，這有啥不可告人的？

凱旋的那張呀……

簡直是泥石流。

一直到照顧淼淼睡了覺，顧興民也回到了家，唐敏還是有種不真實的覺。

主要是離了大譜了。

“你知道嗎？我今天看見了總和太太，還有凱旋的那個小叔子……”

顧興民敲敲因為開車一天而腰酸背痛的，邊換服邊提醒自己老婆：“你吃瓜歸吃瓜，說話可千萬注意點。”

他真擔心老婆哪天就把吃瓜的心里話給吐槽出來了。

“說到底那是人家的家事，就算再我們也沒資格評價，”而且據顧興民所知，總可是有“寵老婆”的名在外的，他們夫妻倆的婚姻也是圈子里的一段佳話。

“不是的！你聽我說！一點也不！”唐敏低聲音，怕吵到睡著的淼淼。

顧興民搖頭嘆息：“不最好，那就更不關我們的事了。”

他只想凱旋離他們家閨遠一點。

關了燈，顧興民攬著老婆躺下，不給繼續說話的機會。

但唐敏心里兵荒馬了一整晚，要是不把這個瓜分出來，恐怕是睡不著覺的。

“你知道總還有個弟弟嗎？”唐敏問。

“弟弟？”顧興民愣了下，“沒聽說呀，怎麼，恨仇變了爭權奪位？”

那不還是家的瓜嗎？顧興民并不想聽。

“他的弟弟，跟凱旋差不多大！”

這倒是讓顧興民愣住了。

“這麼……小的嗎？”顧興民啞然好一會兒。

唐敏點頭：“所以之前我們以為的那個私生子其實是不存在的，那就是凱旋的小叔叔，也就是五六歲大。”

此時再一回想凱旋說的“媽媽總是出小叔的房間，待很長時間”一下就變得合合理了起來，甚至還有“長嫂如母”的味道。

想來老夫人生下二胎小兒子時怎麼也得近五十高齡了，而這樣的，當然沒那麼多心力參與照顧，太太定然也是諒婆婆，主承擔下來照顧小叔子的責任。

今天一瞧，那太太不止外表好看比大明星還有氣質，人家心地善良著呢，和總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唐敏磕CP磕的起勁兒，顧興民只覺得如臨大敵。

家有個凱旋就夠他憂愁的了，惹不起還躲不及，這又來了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淼淼這棵“窩邊草”就更加危險了。

顧興民連連嘆氣，思考著要怎麼趕把這房子出手。

實在不行，白送？

半天聽不到丈夫的聲音了，唐敏還以為他睡著了，閉眼前，唐敏又趕拍拍顧興民，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總讓你回來后找他一下，他說要投資什麼的，我也沒弄懂。”

顧興民看了眼時間：十二點二十分。

他心里突突的，張不已：“你怎麼不早點說，我現在給他打電話？”

萬一打擾了人家休息怎麼辦？他有點怕啊。

唐敏也糾結起來：“那要不明早？”

顧興民不確定：“你說總這樣日理萬機的人，應該不會專門還在等我電話的吧？”

唐敏看鬼一樣看著自己老公。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屁話嗎？總的“專門”只會給自己老婆和老媽吧？

可……萬一呢？

唐敏眉頭皺，遲疑地說：“不過他今晚確實這麼提的，看起來不像是客套話。”

顧興民也贊同：“他在圈里能橫著走，哪里需要客套話。”

“算了，”顧興民披著服往外走，“我還是發個信息過去吧。”

他只是對總的兒子還有他的親弟弟有所顧慮，對于總本人，顧興民只有恭敬和欽佩。

顧興民照著電話號碼編輯了條短信，發送之前反復斟酌檢查，發出去后就忐忑地等待著。

他手頭上這個工程是不小，但對于總這個級別的大佬而言又不夠看的，塞牙都不夠，顧興民實在想不通在別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時候，總怎麼還會主來找他。

他仔細盯著屏幕，一分鐘兩分鐘過去，就在顧興民覺得總可能已經休息了的時候，對方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顧興民：。

這太魔幻了。

電話通了不到5分鐘，他們好像也沒聊什麼，又好像什麼都聊了。

顧興民恍恍惚惚掛掉了電話。

投資的事是真的，總讓他明天過去簽合同。

他們還聊到了淼淼，總夸很可，顧興民心想那當然了，然后順帶說到了要收養淼淼的事。

顧興民回過頭來想，他們聊合同的事也就那麼一兩句話，其余的好像都在聊淼淼吧。

總該不會看上了淼淼，真想讓當未來兒媳婦吧？

顧興民心里著急：那可不行，寧可生意不做也不能委屈了兒。

懷揣著矛盾的心，顧興民一整夜都沒睡好，唐敏早上起來就看到他臉發沉黑眼圈巨大。

昨天不是總要投資嗎？老公怎麼看起來像是又被人渣了一樣？

顧興民抬起手了臉，坐了起來，忽然開口道：“不行，我得跟總講清楚去。”

“怎麼了？投資有問題？”唐敏說。

“不是，資本家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我在思考總在圖謀些什麼？”

“就是老公啊，”唐敏撓撓頭，想起來自己昨天忘了把事說清楚，“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總只是不想欠人債……”

顧興民聽完后陷了沉思，他轉頭看向旁邊還閉眼睡得正香的小姑娘，“其實……不是有幸遇到了我們，是我們有幸遇到了啊。”

這投資等于就是淼淼拉來的。

拉來了投資的淼淼這一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來后還有幾分惺忪，眼睛，緩了幾秒，才算清醒。

這幾天吹得太使勁兒了。

總有種被掏空的覺，容易累還不好歇過來。

這導致淼淼特別希再遇到家的人，當然——凱旋除外。

明明那麼一大家子，就連那生病的老上都有微弱的金霧霧，就唯獨凱旋上丁點都沒有。

就很奇怪。

他就跟撿來的一樣。

真想借點金霧霧讓舒服一下，總就算了，他似乎很忙的樣子，那小哥哥的話……

淼淼思考：要怎麼去找小哥哥呢。

淼淼慢吞吞地下床，拉開柜，一邊肖想著言霄，一邊挑了小連給自己套上，回頭還沒忘了要穿兔子耳朵的長子。

昨天拆完辮子的頭發，通通打著卷一團，還不會梳頭發，只好去求助媽媽了。

唐敏嘆小姑娘神奇的進步速度，現在也學著自己用筷子吃飯，老母親欣極了。

唐敏用手給抓了抓頭發，隨手了個自然小卷，捧著小姑娘的臉看了半天，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親了淼淼一下。

淼淼眼里亮晶晶的，也湊過去，吧唧啃了唐敏一口，高興地留下了的口水印。

母兩個把家里收拾完，又送姥姥去了車站，應淼淼的要求，們再次去了福彩站，然后發現店門上掛著“門店轉讓”的牌子。

淼淼有點失：糟糕，錢……沒了。

算了，下回再找找別的福彩店吧。

下午四點半，是顧唐小學的放學時間，他打開車門，淼淼眨著一雙大眼睛著他，跟個洋娃娃似的。

有兩個同學在后面喊他：“顧唐，這是你的妹妹嗎？長得好可！”

顧唐不自然地抬起了腦袋來：“對啊。”

淼淼的視線越過他們，才問顧唐：“哥哥，凱旋哥哥呢？”

唐敏笑道：“怎麼，你們這麼好了？一天不見，就想了？”

淼淼搖了搖頭。

顧唐不客氣地揭穿道：“想的怕不是凱旋。”

顧唐能確定，淼淼應該只喜歡凱旋帶來的好吃的。

淼淼點頭。

對對對，我不是想凱旋。

我想的是他小叔叔。

“他今天一放學就跑不見了，我也沒看到他。”顧唐說。

唐敏“唔”了一聲，心里明白：凱旋多半是認為“事敗”，爺臉面扛不住了。

但沒想到，凱旋不在意這個事。

爺不止缺心眼兒缺到離譜，臉皮厚的程度也令難以想象。

他們到家就被邀請去家做客，唐敏推說：“那怎麼好意思”，但對方始終笑盈盈地等待著他們，盛難卻。

唐敏發信息給顧興民，顧興民說他正在趕回的路上，和……總一起。

額，怎麼覺走路都打著飄呢。

他們一進門，先是被家的裝潢給震住了，接著就聽到了不遠的爭執聲。

其實是凱旋單方面的跳腳。

凱旋搬了個凳子在冰箱上，拿了可樂又要拿冰淇淋，全都是平時被明令止的高糖食品。

阿姨見攔不住就打算幫他，奈何凱旋不相信別人，好像阿姨還能讓這些東西憑空消失似的，他義正言辭地說：“我可不是自己吃，這是給妹妹拿的。”

“這個也是給妹妹。”

“這個是給顧唐。”

一運套裝的言霄路過這里，都有些聽不下去。

言霄停住腳步：“凱旋。”

他有些無語：“妹妹小，吃這些可能會鬧肚子，況且……”

言霄說：“又沒有說要吃。”

凱旋手里的作慢了一點，垂死掙扎：“我這預判，沒有小孩子能拒絕可樂和冰淇淋的。”

說完意識到什麼，看了自己小叔一眼：“哦，你除外。”

言霄并不生氣，而是低頭理了下擺，狀似不經意地說：“可樂是一種含氣的碳酸飲料，其中含有大量的糖分，經常喝會增加人進行糖代謝的負擔，相當于慢……毒藥。”

翻譯過來就是——你想找死。

凱旋手里的可樂哐當砸在了地板上，他只聽懂了“毒藥”兩個字：“增加負擔是什麼意思？含的是什麼氣？你嚇唬我的吧？”

他一臉的苦悶：“你能不能說點我能聽懂的？”

言霄非常直白：“別喝。”

凱旋：“……”

凱旋的眼睛已經看到了顧家的兄妹倆，他著急挽尊：“看在你小的份上，我就不跟你吵架了。”

是……吵不過吧。

這波強行挽尊可還行？

顧唐目瞪口呆：“……”

不會吵架咱就閉好不好，你這好丟臉啊。

凱旋從凳子上跳下來就直奔兄妹倆來，獻寶一樣分給他們可樂和冰淇淋，“這個可樂口很好，冰淇淋是手工現做的，早上才送來。”

顧唐低著頭，在看包裝上的字母。

淼淼則搖搖頭，嗓音糯糯的：“毒藥，不能吃。”

說完還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凱旋，以及他周的一點點黑霧。

更加堅定了這玩意兒確實有毒的想法。

不遠的言霄聽到淼淼的話，抬眼看了過來。

淼淼沖他笑：“小哥哥，說的對。”

確實有毒。

顧唐一聽，趕也給凱旋還了回去。

凱旋：“……”

凱旋：“好，我自己吃！”

他不但吃了，還當著兄妹倆的面把三個冰淇淋都吃，吃完只覺得腸胃和里都一團冷氣。

淼淼了自己的眼睛，覺得凱旋上的黑霧似乎濃郁了些，尤其他臉側那里有明顯的一小團。

唐敏有些擔憂：“凱旋，你這樣……容易生病的。”

凱旋覺得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對：“不會的阿姨，我可好了。”

程雯從廚房里走出來，“不用搭理他，他不自己難，別人說什麼都沒用。”

“媽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凱旋大聲道。

程雯被吵得頭疼，了下腦袋說：“其實這個問題，我也在懷疑。”

凱旋被氣得說不出來話，捂著口抱著手機往地上一盤，躺尸。

程雯顯然對此習以為常，用腳踢了踢他：“這位演員，麻煩讓讓，擋道了你。”

顧唐都忍不住捂了捂臉，他原來還以為凱旋只是臉皮有點厚，現在才知道，那就是不要臉。

凱旋爬起來，若無其事地又帶著顧唐玩去了。

顧唐本來是要拒絕的，可他不想跟另外個男孩兒在一起，再加上凱旋有一整座巨大的城堡樂園，可以打梯，他很喜歡。

兩個男生很快就玩瘋了。

跟他們的笑鬧聲一比，看電視吃小點心的淼淼就顯得更加乖巧安靜。

言霄端著書在打發時間，不時會看淼淼兩眼，小姑娘一看畫片就迷，手到裝點心的盤子里，慢悠悠半天什麼都沒到。

言霄將一塊點心送到手邊，又慢悠悠把手收回去，然后繼續安靜地啃點心。

真的很乖。

令一向認為同齡小孩子很煩人的言霄有些意外。

他今天格外有耐心地陪著看了幾集畫片，還會在淼淼不理解的地方解釋幾句，淼淼就笑瞇瞇地說：“謝謝，小哥哥。”

家的大門再次傳來靜，跑跑跳跳的凱旋歡呼一聲：“爺爺回來了！”

淼淼轉小腦袋去看，就看到了那天的時髦老。

淼淼的眼神有些困：“、？”

之前也有，但的顧六十多歲了，頭發花白，眼神也不大好，平時走路是弓腰哈背的。

可面前這位，染著不知道什麼的小卷，還怪好看的，掉自己的高跟鞋，換上拖鞋就朝淼淼走了過來，好聞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一低頭，在淼淼臉頰上親了一口。

“又見面了，可的小baby。”

仍在困的淼淼順著對方的話，回道：“那你是香香的……老baby？”

困人類的稱呼也好，年齡也好，都是迷一樣的存在。

笑了起來，把淼淼往旁邊抱了抱，自己坐在兩個小孩子中間。

抬眼看看電視里放的，轉頭看了眼右手邊的小兒子，發現他這會兒把書放在了一旁，也在看畫片。

“真稀奇了，你不一直認為畫片是降智的嗎？”

言霄淡淡解釋道：“偶爾看看，也不錯。”

“，，”凱旋風一樣跑過來，繞著沙發跳起來，“你給我帶禮了嗎？”

他說著就翻起了那幾個大袋子，結果發現全是當季的裝。

凱旋不滿了，“沒有我的。”

都沒有。

自知理虧，想了想把服上的披肩拆了下來：“我覺得，這個適合你的。”

凱旋低頭看看。

確實適合的，給他當浴巾都夠了，連腳都能遮住，子都省了。

凱旋盯著上的小香套裝看：“你這新服好看的。”

淺淺一笑：“是吧？你爺爺給我選的。”

被強行塞了一口狗糧，凱旋轉而用手了淼淼的臉頰，的，讓他連忙又了第二下。

淼淼轉過頭來，眼神無辜。

凱旋指著上穿的，問淼淼：“你覺得這好看嗎？”

淼淼認真地點頭：“好看啊。”

怎麼了？

凱旋也點點頭，然后大氣地一揮手：“那哥哥買來送你吧。”

“，能讓這家設計師定做個裝版的吧，我想送淼淼。”

托腮看著自家孫子：“你送？”

“不可以嗎？我有錢的。”凱旋昂首地說。

言霄友善提醒道：“你的零花錢應該所剩無幾了。”

凱旋懊惱不已：這該死的事實。

吃飯還要一會兒，爺爺給遞過來了一包糖果，接過來，放了一顆含在里。

淼淼就這麼看著：“是什麼呀？”

長了脖子，聞到了一點甜甜的味道，直覺應該很好吃。

分了一顆給：“是糖。”

“也算是藥吧。”畢竟是醫生叮囑的。

這是淼淼第一次吃到糖果，覺得太好吃了，眨眨眼睛，覺得生這個病似乎還……幸福的？

淼淼出小手，還想再要一顆。

言霄皺眉看著，按住了的小手：“吃多了，會牙疼。”

牙疼？

淼淼猶豫兩秒，還是把手收了回來。

真聽話。

作為獎勵，言霄給喂了一顆車厘子。

掏出自己的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言霄瞥一眼，意思很明顯：我不拍照。

才不管他愿不愿意，繼續拍得可起勁兒了：“當然要拍照了，你又不是總愿意和伙伴玩。”

知子莫若母，言霄有多怕麻煩，太清楚了。

今天跟轉了似的。

一邊的凱旋也有小緒了：“，你拍照為什麼不帶上我？”

“帶帶帶，來，你過來一點啊，”調整了下鏡頭，上淼淼的小臉蛋，“淼淼，看過來。”

淼淼呆呆地看過去。

這又是在干啥？我怎麼出現在了屏幕里？

凱旋一會兒搞怪做鬼臉，一會兒用手比個“耶”，每一張照片里他都是最與眾不同的那個，幾張照片下來，可給他累壞了。

淼淼才剛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已經拍完照，并且銘城和顧興民回來，這會兒大家都要去院子里吃烤了。

淼淼開始還沒覺得，當聞到烤的香味兒時，小鼻子了：“好啊……”

言霄落后幾步跟在后面，聽到這話回頭看了眼桌上空了的幾個小盤子。

言霄：“……”

別人的肚子里是有蛔蟲，你的肚子里，怕不是有個饕餮吧？

這會兒人總算是到齊了，程雯作為主人的代表，給大家做正式的介紹。

“爸，媽，這就是淼淼的爸媽，顧興民，唐敏，他們家顧唐，還正好是凱旋的同學。”

“這就是緣分。”攏了下上的披肩。

程雯又對顧家四口人說：“這是我公公，我婆婆，這邊是言霄，你們見過的，是銘城的弟弟，今年五歲，唔，至于剩下這個，我就不用介紹了。”

看著吃飯挑三揀四的凱旋，眼里的嫌棄明晃晃的：“凱旋，不許挑食。”

“媽媽，我沒有挑食，”凱旋用叉子點著盤里的說，“烤得太老了，廢牙。”

烤師傅可是特地從五星級度假山莊調過來的，師傅此刻很想翻個白眼。

才七分半，老什麼老？

程雯淡定地跟師傅說：“要不直接給他一盤生的吧，那個一點都不老。”

凱旋：“不要，程士請你不要對你六歲的兒子這麼刻薄好嗎？”

程雯白了個眼：“那你能不能向你小一歲的叔叔學一學？要麼尊重別人的勞果，要麼……自食其力？”

言霄吃飯時一句話不說，盤里的小塊碼的整整齊齊的，他一口一口安靜地吃著，對于發生在凱旋上的事故，連個眼神都懶得給。

“我……”凱旋啞了，他眼神繞著餐桌上所有人轉了一圈，停在了顧唐的上，用手肘撞了對方一下：“喂，是朋友嗎？也不幫我說句話。”

說什麼？

顧唐臉有點難看。

他一直擔心凱旋在家里的境，從今天來了后，就一直想跟家的私生子鋒一下，可他等了這麼久，沒等到什麼私生子，等來了一個……

小叔叔？

凱旋那些所有“詆毀”的詞匯放在私生子上時，真就是讓顧唐同，想替兄弟兩肋刀，可現在要放在“叔叔”上——

顧唐不止想把那刀拔掉，還想反過來凱旋幾下。

凱旋還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里，還嘀咕：“你倒是說話呀。”

顧唐張了張：“說不出來，我臉疼。”

“你臉疼？”凱旋孜孜不倦地問：“你臉為什麼疼啊？”

顧唐看他一眼。

徹底不想說話了。

凱旋又兀自言語了一會兒，忽然“哎呦”了一聲，他帶著哭腔地說：“我怎麼臉也疼了？”

這時候沒人把他的話當回事。

凱旋用手捂住自己的左臉頰，哭了：“我真的臉疼！”

一桌子大人都看了過來。

：“好端端的，臉疼？”

程雯：“難道真的老了？”

唐敏和顧興民低頭，看著微微還有點紅的，沉默了。

烤師傅：我發誓！不老！

淼淼認認真真看著凱旋的左臉頰，聲音的：“呀，他中毒了。”

凱旋“哇”地一聲，哭得好大聲，他現在后悔死了。

原來他小叔說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中毒了。

他手了，哭得更厲害了，因為臉……也越來越疼了。

言霄抬手擋了下自己的耳朵，表有些苦惱：他覺得太吵了。

淼淼也覺得吵，兩手捂住耳朵都沒有用，轉頭跟凱旋說：“別哭了。”

凱旋哭得傷心絕：“我都中毒了，還不能哭幾聲嗎？”

淼淼比了個“噓”的手勢，說：“哭，丑，好丑。”

凱旋：？？？

那好吧。

但眼淚它也不聽使喚啊，丑就丑吧。

銘城幾個大步走了過來，大手住兒子的下仔細看了起來，他剛才已經安排助理去請醫生了，再過一會兒就該到了。

他反復盯著兒子的臉看了很久，發現臉上并沒有什麼，手上微微用力，迫使凱旋張開了。

“你不是臉疼。”銘城很快給出了結論。

凱旋發不出聲音來，他用力一，一大串眼淚滾滾落下，看著可憐兮兮的。

我都這樣了，還用得著騙你們嗎？

凱旋委屈極了，他覺得親爹的話更打臉，現在他的臉可不是一般的疼了。

那是連著心尖尖的疼！

銘城接著說：“你是牙疼。”

凱旋：誒？

這麼一說，好像是這麼回事哎。

他的淚水給卡在了眼眶里，轉啊轉的，慢慢停住不了。

哦，是牙疼啊。

凱旋抬手自己的臉，在那個位置之前就有蛀牙的問題，但一聽說要拔牙就被嚇到不敢去看醫生了。

這回看來是逃不掉了，他不是被拔牙給嚇死，就是要被蛀牙給疼死。

合著怎麼都是死，一條活路都沒給孩子留。

凱旋這次留下了悲愴的淚水。

程雯平時沒見凱旋這麼凄慘過，手溫地他的腦袋：“很疼嗎？”

凱旋重重點頭。

程雯：“是不是告訴過你吃甜食？吃冷飲？以后還聽不聽媽媽的話了？”

凱旋：“……”

他又出來一滴眼淚，這回是給氣出來的。

他媽也太能氣人了，咋就這麼氣人呢！

唐敏和顧興民都被這突發況給整懵了一會兒，尤其唐敏沒想到程雯還能給親兒子當眾來個落井下石。

程雯說完兒子，還朝唐敏粲然一笑，了下自己的頭發：“真不好意思，出了點意外。”

唐敏擺擺手說：“養孩子嘛，尤其男孩子，確實很容易出意外狀況。”

都是當媽媽的，當然理解。

只是沒想到程雯下面會直接說：“那我們繼續吃吧。”

招手讓家里的阿姨把凱旋弄回屋里等醫生去。

凱旋眼珠子瞪得比牛眼睛都大。

聽聽，這是人話嗎？

有這麼當媽的嗎？

程雯也回看凱旋一眼：“干嘛？難道你要繼續留下來，看著我們吃。”

程雯：“那我可說好了，你不許哭。”

在養兒子這件事上，程雯最不能忍的一點就是凱旋哭，有點擔憂，這麼哭哭啼啼下去，以后長大了豈不是娘們唧唧的？

為此還特地請教了養過兩個兒子的婆婆，婆婆聽后居然認為程雯的擔憂很有道理。

婆婆說：“銘城小時候就不哭，還特煩哭的同齡孩子，在這點上，他倆兄弟出奇的一致。”

別看言霄今年才五歲多點，他還真的沒哭過幾回，到他驚人的智商展出來后，就更加沒有哭過。

婆婆當時還回味一番，嘆了口氣：“其實我倒是希他們能哭一哭的。”

這樣才能有點養兒育的樂趣啊。

程雯表示看兒子哭一點樂趣都沒有，只有嫌棄。

“你流這麼多淚，腦子里究竟裝了多水啊？”

凱旋本來要流下的淚水，生生憋了回去。

他選擇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他也不要老阿姨來抱他，他自己抬頭進了大門。

程雯笑著招呼大家：“快吃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唐敏：“……”

程雯熱地給淼淼切了好幾塊香煎牛排，看著吃的香還不挑食的淼淼，喜歡的：“怎麼這麼乖？平時哭嗎？鬧嗎？”

唐敏搖頭笑笑，心里還有些的自豪：“不鬧的，很好帶。”

“這麼厲害，”程雯不由嘆氣，“那可比凱旋強多了，他從能說會走了以后，就開啟了不停作死的模式，我常常懷疑是不是我哪個環節出了錯誤。”

“但是言霄很乖呀，”唐敏安。

“說的是啊，”程雯看一眼一側的言霄，“那就純粹是基因的問題了。”

程雯說：“他倆都是我帶的，每個環節都差不多，可凱旋就是不能像言霄一樣老實一會兒，皮得要死。”

說到基因，程雯不由打開了話匣子：“話說回來，家的基因這麼強大，怎麼到凱旋這里就拐了彎？他這就是……挑我們的缺點繼承的嗎？”

銘城給杯里續上了飲料，竟然笑了起來。

唐敏看愣了，大佬居然也是會笑的？

銘城說：“倒未必都是缺點，至沒有長殘。”

這也是程雯唯一的一點安了。

他們這邊吃得差不多了，醫生也到了，提著個藥箱，可能因為是私底下，并沒有穿白大褂。

凱旋也注意到了這點：“原來我怕的不是看醫生，而是你們的白大褂。”

楊醫生戴上了一次的手套，把工拿了出來：“一點也不怕？”

凱旋看著工還是認慫了：“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

“張啊——”楊醫生皺著眉看，看完后表示問題不大，“替牙期的齲齒，這次理掉就好了。”

還是要拔牙啊。

凱旋：“拔牙痛不痛啊？這次拔了，以后就不會痛了嗎？”

他不知道醫生把什麼弄到了他的牙齒上，他很張，兩手地抱住醫生的胳膊：“哎醫生！你先別急！”

“以后也要注意吃糖果啊，你這個年紀很容易長蛀牙的。”醫生想分散下他的注意力。

“凱旋，你不要，一下子就好哦。”醫生說著用手晃了晃那顆牙齒。

已經有些松了，他判斷都不需要麻藥就可以直接理。

“別別別！”凱旋含糊不清地喊道。

其他人都在圍觀，他還不好意思的，特別轉頭跟淼淼說了一句：“哥哥才不是害怕，哥哥只是想問清楚。”

“真的就一下嗎？”他問醫生。

醫生無奈，但還是耐心地回答他：“你配合的話，就一下。”

說著，醫生就飛快地了一下，但是凱旋也早有所，他躲了一下，導致這一下沒有徹底拔下來。

醫生：“……還得再一下。”

凱旋：早知道不躲了！

但那是本能反應！

“這最后一下比較簡單，你相信我，就一下。”醫生拿了繩子出來，綁在了牙齒上。

凱旋：“你剛才也是這麼說的。”

醫生：“……那你自己來，抓住這繩子，準備好了就用力一拽，就下來了。”

凱旋狐疑地看著手里的繩子，他閉著眼想手，愣是沒能一下。

他視線轉了一圈：“要不，爸爸你來吧？”

他自己實在是下不去這個手。

銘城半倚在墻邊：“你確定？”

“唉算了算了，還是媽媽吧。”凱旋連忙改口。

程雯走過來蹲在沙發前，已經拽住了繩子的一端，轉頭跟醫生確定：“就直接拽是吧？”

醫生：“對，用力，快一點。”

眼看著媽媽要作了，凱旋再次閉上眼睛：“啊啊啊疼！”

程雯無語：“我都還沒有手呢。”

凱旋：“媽媽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換人。”

家里的人換了一圈，直到言霄站了出來。

“我來吧。”他眉眼間有點不耐。

他已經攥住了繩子。

凱旋：“不不不不行！”

凱旋：“誰都可以，就你不行！”

淼淼趴在旁邊看了好久了，一直在想那繩子究竟有什麼神奇，大家都要去拽。

上前去了兩下，也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就是凱旋里多出個繩子，看著有幾分好笑。

聽著凱旋還在和言霄據理力爭，淼淼準備閃走人，但沒注意，自己的小胳膊肘挎住了凱旋里的那繩子，于是一走，繩子一，凱旋“啊”了一聲。

而地上，在繩子的另一端，是一顆壞了一半的牙齒。

凱旋看著那顆牙齒，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這是我的牙？

這就□□了？

他用眼神問醫生。

醫生也用眼神回答他：不然呢，我就說了很容易的。

言霄子往后：“好了，我上樓去看書。”

真是服了凱旋。

凱旋高興壞了，捧著那顆剛掉的牙，這就同好兄弟分自己的喜悅。

瞅他那沒出息的勁兒，還以為捧著的是他下的崽呢。

顧唐提醒他：“凱旋你說點話吧。”

凱旋：“啊？”

顧唐：“你說話風。”

凱旋：！！！

顧唐還想起來他倆有賬沒算：“你還騙我了。”

凱旋：“我哪有？”

顧唐氣笑了：“你家的私生子呢？”

“我沒騙你啊，我從來也沒說過他是私生子啊。”都是你們自己想出來的。

他只是說家里有個聰明的煩人，還造謠父母偏心賺足了同心而已。

顧唐回頭一想，好像還真是。

是他們自己理所當然地認為有個私生子。

這麼一想，他更氣了，合著凱旋就把他家都當了傻子，虧自己還同他可憐他，所以對他一忍再忍。

顧唐默了半晌，一字一頓道：“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了。”

淼淼眼瞧著顧唐上的黑霧一層層纏繞著，忽然就濃郁了起來。

淼淼：我的工作來了。

今晚加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