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顧唐的那句“我不想跟你做朋友”后,凱旋瞪著大眼睛，捂著他痛未消的腮幫子，氣呼呼地回：“那就絕！誰怕誰！”

顧唐：“嗯,絕！”

這一頓飯吃得人心復雜。

唐敏和顧興民心里都有數,他們不相信自己有□□中獎的運氣，當然也不會因為同家吃了一頓飯,就沾沾自喜。

不過唐敏還是很高興的。

至真的親眼見過了有錢人的壕世界,也算是長見識了。

唔。

顧唐還和凱旋鬧了別扭，所以和家吃飯這件事，也應該沒有下一次了。

唐敏接過程雯非要送來的幾盒禮時,只覺得更加不好意思：“太太您太客氣了。”

程雯著的手，一臉的歉疚：“我程雯就行,這些拿回去給孩子們吃,跟顧唐說句抱歉吧,凱旋脾氣大病多,委屈孩子了。”

“哪里的事，”唐敏趕說：“別這麼說，顧唐自己問題也很大。”

有時候容易沖。

越沖越挑最狠的話說。

明知自己就凱旋一個朋友,還一言不合開口就要絕。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有種莫名的倔強,在這點上,父子倆又是一樣的。

銘城則是看了顧興民一眼：“合作的事你再考慮考慮,我等你的答復。”

淼淼自然高興,只知道家的房子又大又漂亮，做的食也好吃，結果還有禮可以拿。

簡直不能更棒了。

做只人類崽原來是這麼幸福的事,這報恩報得太舒服了。

不過……可沒忘了今晚的工作。

在回家的路上,淼淼就一眼不眨地盯著顧唐上的霧。

它們縷縷地包裹著顧唐,像是一個黑黢黢的，要把顧唐吞掉。

這一路，除了顧唐，顧興民也沒怎麼說話，也沒什麼緒，唐敏卻記著銘城臨走前的那句話，等進了屋，看著淼淼爬上了沙發，唐敏才低聲音問他。

“怎麼了？投資有問題？”唐敏怎麼聽總的意思，是顧興民不想合作？

那可是氏集團的掌權人啊，別人可都是上趕著結還來不及呢，顧興民想什麼呢還再考慮考慮？

“這時候工程正是急需錢的時候，你怎麼了？”唐敏真想給他一掌，看看他是不是沒睡醒。

顧興民的眉頭蹙起來：“我總覺得……他目的不純。”

唐敏：嗯？？？

不是……我們這家徒四壁的，還有什麼可讓人圖的嗎？

顧興民：“你見過誰家還人又邀請做客又天天送禮，還上趕著送投資的？何況他們本是商賈之家。”

資本家，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如果他們做了，只能意味著他們有更大的圖謀。

“我懷疑他看上了淼淼，想定娃娃親。”

“可凱旋……”

常人說三歲看到老，凱旋都六歲了，顧興民在他上沒有看到一點兒能讓自己欣賞的優點，除了有錢。

錢多當然沒問題，可長大了也是個有錢的傻子，還有那麼嚴重的爺病。

在新晉兒奴顧興民的眼中，爺病=有病。

既然凱旋都“殘疾”了，他怎麼可能把兒推進火坑呢。

唐敏：“？？？”

凱旋幾歲來著？現在就給兒媳婦是不是太早了點？

另一頭的家臥室，程雯也在追問老公：“顧興民還要考慮嗎？我以為他會立馬答應呢。”

銘城一手扯開領帶，笑著看老婆一眼：“他應該是發現了。”

程雯：“這麼快？那肯定是你演技不太好！”

銘城朝走了兩步，然后敞開了自己的手臂：“我跟他通話五分鐘，三分鐘都是你在旁邊問淼淼的事，他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來你看中了人家小閨？”

程雯才不會承認，繞開話題：“淼淼真是撿來的嗎？在哪兒撿的啊？”

程雯滿臉憧憬道：“我們也去撿一個吧。”

銘城笑著把扯過來：“你以為這是蘿卜白菜一樣隨便撿啊，其實這麼想要的話，不如自己生一個。”

正是夜深人靜時，特別適合做點什麼，程雯想起昨晚、以及曾經無數個夜晚的慘況，直覺這個話題十分危險。

“再生一個萬一還是男孩子呢？”程雯用手指他的脯，“媽媽當初懷言霄的時候肯定也是這麼想的，結果你也看到了。”

二胎仍舊是個兒子就算了，格居然比老大當初還孤僻。

孤僻的言霄正在換服準備洗澡，習慣整理換下來的時，視線看到了自己的上袖口有一塊污漬。

還大的一塊。

言霄甚至能看出來這是車厘子的。

他皺著眉頭。

本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沾上的了，更不要說什麼時候。

潔癖年的眉頭越皺越深。

偏在這時，走廊里傳來凱旋因為不想洗澡而大喊大的聲音。

凱旋渾上下只有一條四方短，一臉被欠了幾百萬似的在鬧緒，“我心不好，我不想洗，我要玩游戲！我！就！要！”

阿姨在旁邊耐心哄著，多有點無奈。

言霄重新換了服走出去，冷冷一聲：“凱旋，閉。”

程雯都還沒來得及開口，這場風波就以凱旋心更糟糕而收尾了。

凱旋滿腹委屈：“連你也要和我絕嗎？哼，絕就絕，誰稀罕！”

原來鬧緒的原因在這里啊，哭腔都出來了。

程雯搖搖頭，一轉頭看見言霄抿著頭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間里走，門“咔噠”一聲合上。

看言霄一言不發的樣子，讓程雯想跟過去瞧瞧，手一擰門把手，發現——嘿，門鎖上了。

嗯……言霄居然也生氣了？

好吧，看來這個夜晚，年們注定要揣著心事睡了。

唯一的小淼淼沒有太多心事，趴在桌子前打開了一個禮盒，里面裝了各種的糖。

先吃了顆橘黃的，嗯，橙子味道的！

再來一顆紅，唔，是草莓味兒的！

一共七種，淼淼全都嘗試了，覺得草莓和葡萄味道的最好吃。

但是糖外面有一層包裝紙，不打開包裝紙來，就不知道里面是什麼的糖。

淼淼一口氣了好幾個出來，把草莓和葡萄的都吃掉了。

這會兒想起漂亮小哥哥的話了，說糖這種東西不可以多吃的。

太甜了會牙疼的！

可是都打開了……淼淼想了想，拿著這幾顆糖往樓上跑。

樓上顧唐的房門閉著，淼淼推開門走進去，顧唐整個人喪喪的趴在床上，見進來，把臉轉向了另一側。

淼淼想起來什麼，又重新退回到門外，抬起自己的小手，在門上敲了兩下。

“當當……”

“哥哥，我進、進來了。”

淼淼的短，剛走到床側發現哥哥轉了臉，把后腦勺留給。

也不氣餒，捧著糖果又噠噠噠地繞一圈到那一側。

顧唐又轉。

淼淼繼續繞。

今晚吃太多了，是該消消食的。

幾個來回下來，顧唐自己先看不過去了。

“你不累嗎？”顧唐悶聲問，嗓音微微發啞。

他很清楚自己這樣的行為，就是在無理取鬧和故意刁難，可淼淼卻并不生氣。

好傻。

越看越傻。

淼淼只是把手里的糖果捧到他眼前，笑瞇瞇地說：“哥哥，你吃。”

眼底一片明亮：“可甜可甜。”

顧唐愣住，愣了足足一分鐘，才慢慢把腦袋抬了起來，他看著淼淼，再低頭看小手心里捧著的糖果。

因為一直被攥在手心的緣故，糖果的邊緣都有些微微發黏了。

顧唐慢半拍地接了過來。

淼淼輕輕笑著，然后視線注意到盤踞在顧唐上的黑霧，已經愈發濃烈，淼淼很輕地皺了下眉頭。

太濃郁了。

難以形容，只是會讓有些呼吸不上來，心里慌慌的覺。

大概是顧唐今晚的緒波很大的原因吧。

人類的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嗎？淼淼雖然還不清楚這些黑霧是怎麼來的，但知道肯定是不好的東西，之前顧家這麼慘淡，就是因為黑霧在整個家里飄著。

而且觀察下來，這些黑霧大都是顧興民從外面帶回來的。

顧唐上也帶回來一些，但也沒有像現在這麼多過。

淼淼討厭黑霧霧，它是不好的東西，誰沾上誰倒霉。

喜歡金的，那個會很舒服。

淼淼不知道的是，顧唐上的黑霧之所以如此濃郁，是因為他開口絕的會是他人生中至關重要的一位朋友，在今天留下來的憾和沖，必將伴隨他的一生。

他本就心思敏，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朋友，卻還發生這樣的事，對顧唐的打擊是巨大的。

在這之后，顧唐應該都很難輕易相信一個人了。

這樣的話，整的運勢自然就到了極大的影響。

淼淼雖然難，也還是出小小的手，把手放在顧唐的腦袋上，很輕地了他的頭發，學著媽媽平時對自己那樣：“頭，乖，別、別難過。”

顧唐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垂著眸，緩慢地咀嚼著里的糖，然后轉過，拉起被子蓋在了頭頂。

“我要睡覺，你出去吧。”

淼淼也真的出去了。

黑霧開始從顧唐的上溢散出來，空氣沉悶還帶著微微的窒息，得先出去會兒氣才行。

淼淼是半夜又跑出來的，爬到顧唐的大床上，深吸一口氣，然后吹了起來。

黑霧有些難吹，可見顧唐子里是有些固執的。

像只勤勞的小蜂，一刻不停歇地吹著，那種心慌慌的覺慢慢減了，淼淼也累了，趴在床上就睡著了。

天亮了，顧唐今天沒課，他會早早醒來是因為拽不被子了，翻起一看，被子被住了。

淼淼？

顧唐推推：“淼淼，你什麼時候跑我房間里來睡的？”

小小的孩子，沉沉的睡著，沒有回答。

把被子著，豈不是一整夜沒蓋被子？

顧唐皺眉：“你會生病的。”

顧唐現在心非常平靜，他自己都有點意外，昨天還覺得那麼難過，無法接的事實，睡一覺醒來，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凱旋有爺病，做出什麼奇葩事也都是正常的。

何況，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真的壞。

而且……自己難過了，有淼淼哄，凱旋難過的話，那個小叔叔可不會哄他的。

淼淼……

顧唐又推了一下，還是沒有反應。

淼淼聽見有人自己。

整個都疲憊不堪，睜了好幾次眼睛才睜開來，還想抬手的時候，發現也幾乎使不上力。

淼淼輕嘆了口氣。

昨晚加班太辛苦了。

顧唐見這樣，心里慌得不行：“媽媽！媽媽！妹妹好像生病了！”

唐敏和顧興民從隔壁房間沖了過來，顧興民服都沒整理，敞著半個膛，拖鞋也沒穿就來了。

他過來用手拍拍淼淼的小臉，淼淼睜著眼睛，但還是累，累的連眼珠子都懶得轉，只是瞧著顧興民。

“淼淼，你怎麼了？你哪里不舒服嗎？你跟爸爸說？”

唐敏從后面跟進來，把顧興民推開了一點：“都這樣了，你讓怎麼說？”

唐敏先淼淼的額頭，沒有發燒，看眼睛什麼的也都正常，唐敏又把全檢查一遍，挨個問是不是哪哪兒不舒服？

淼淼就只是微微地搖頭，的作輕到你不認真看的話，都看不出來。

這下，唐敏心底突突突了幾下。

想起來，前幾天淼淼那沒來由的病癥也是如此的類似。

拉著顧興民去了門外面，將聲音低：“我懷疑淼淼可能是有什麼奇怪的病，比的說話問題更嚴重的，所以……”

這才是被棄的主要原因吧。

想要將要面對的況，唐敏一點都不后悔多了這個兒，只有心疼，心疼之余，渾輕輕地抖了起來，拉住顧興民的手：“淼淼治病，要錢的，比起這件事，其他的事，都是浮云。”

顧興民能聽懂什麼意思，重重地點頭。

“我這就去找總，我跟他合作，我厚著臉皮去拜托他，幫我們給淼淼找最好的醫生。”

唐敏抬手了眼角的潤，輕輕地長出一口氣來。

干凈了，剛轉過，打算先照顧好淼淼，然后再等顧興民這邊的信兒，看要去哪個醫院。

一回頭，對上了自己兒子的目。

顧唐也赤著腳踩在地上，他子挨在墻上，小小的眉頭帶著大大的疑：“妹妹的病……是很嚴重的嗎？”

“……會死嗎？”

會像一樣，忽然有天就見不到了嗎？

唐敏抬手他的腦袋：“顧唐，你或許會覺得，因為妹妹的到來分走了你的一部分寵，但事實上，是多了個你的人，而且，能比爸爸媽媽你更久。”

“是生病了，但我們會盡最大的能力去治好，你……你最近可以對好一點嗎？”

顧唐的視線里，還有昨晚沒吃完的糖果。

他看著眼眶微微發紅，重重地點了頭。

“媽媽，我會的。”

淼淼睜開眼又閉上，還是很想睡，但唐敏又顯然怕閉上眼就醒不來，所以一直和聊天說話，讓保持清醒。

淼淼目渙散，覺自己正被唐敏抱在懷里，能聽見唐敏的心跳聲，急躁而雜，耳邊還有唐敏的呼吸聲，沉重而短促。

唐敏太著急了。

因這其中有太多的不確定。

顧興民從樓上跑下來，把手里的服給老婆孩子穿上，淼淼自己沒反應，他們穿起來特別費勁兒。

顧興民也撥通了總的電話，等接通的過程，他覺得前所未有的煎熬。

“那個，總你好，淼淼生病了，是很奇怪的病，請問你這里有沒有認識比較權威的兒科醫生……”

“啊？現在嗎？好的，我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顧興民對唐敏說：“總他們還在家里，讓我們先過去，再一起說。”

準確來說，程雯和銘城本來已經在車上，要準備去上班了。

他們這時走下車來，站在大門口看著唐敏和顧興民抱著淼淼往這邊方向走。

沒等到跟前，唐敏刷得紅了眼眶。

“先生太太，淼淼沒有神，但也看不出什麼癥狀，我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病，只能拜托你們了。”

“這是怎麼回事？昨晚上不還活蹦跳的？”程雯看著懷里的淼淼，小姑娘雖說睜著眼睛，但明顯雙目無。

像個布娃娃一樣，可憐兮兮的。

“你先別著急，昨晚的醫生留宿了人還沒走，他在兒科也待過，可以讓他先看看。”

楊醫生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休個假，還以為早上能睡個懶覺，在家蹭兩頓飯再走，這可倒好，沒睡醒就被薅起來就算了，連口水都沒喝上，就被推著去看病。

是昨晚上的小姑娘。

此時趴在媽媽的肩頭上，一不的。

楊醫生掀了孩子的眼皮，又查了下口腔、聽了心跳，看起來一切都是正常的，甚至他在看到小姑娘潔白的牙齒時，他還嘆了句：“真是漂亮的一口好牙。”

牙科醫生的職業病。

唐敏臉是白的，張問道：“醫生，這孩子到底怎麼了啊？”

楊醫生皺了下眉：“事實上，孩子看著沒有任何問題。”

“那怎麼會不醒呢？”唐敏著急問道。

顧唐一直跟在爸爸媽媽后，這會兒也急：“昨晚爬我床上了，一晚上沒有蓋被子，是著涼了嗎？”

此時顧唐都有些后怕，他要是知道不蓋被子會得這麼嚴重的病，他會保證每次都把被子蓋得的。

楊醫生覺得問題沒那麼嚴重：“小朋友，你觀察很仔細，不過這不是著涼，”

楊醫生說：“看著就只是很困，很明顯沒睡夠。”

凱旋聽著樓下有靜就出來了，他腫著一雙眼跑下樓來，這會兒和顧唐四目相對。

熊貓眼斜著眼看人。

可凱旋看著顧唐臉上本不存在的黑眼圈，心里很不平衡。

他都沒注意到這群人圍在這里是為了啥，只知道自己一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覺，但憑什麼顧唐就什麼事都沒有！

他質問顧唐：“你昨晚居然沒失眠嗎？”

顧唐“咳”了兩聲，沒忘了當前的要事：“淼淼病了，我們的事，一會兒再說”

淼淼病了？

凱旋開人群往里走，聽到大人們正在聊這個事。

他轉頭看向躺在沙發上也不的淼淼，看著像個睡人一樣，凱旋也急了，他問醫生：“是不是你醫不行？”

楊醫生：“……”

凱旋還說：“好像個睡人，會不會我親一口就醒了？”說著他真的靠近了淼淼。

但他上也有黑霧，黑霧剛靠近，淼淼就覺得呼吸發，昨天忙活了大半晚，現在一遭這黑霧就有了反應。

淼淼掙扎著睜開了眼，看一眼凱旋，慌忙地用盡全的力氣推開了他。

淼淼轉過頭去，干吐了兩下。

凱旋：“？？？”

有這麼臭嗎？他就昨天沒有洗澡而已啊。

見淼淼醒了大家陡然松了一口氣，唐敏和程雯最先反應過來，一左一右陪著淼淼旁邊。

唐敏還是白的：“淼淼，你哪里不舒服嗎？”

程雯：“寶貝，你還難嗎？”

楊醫生說：“給孩子喂點水先。”

淼淼是清醒了，但上依然綿綿的，沒有半分力氣，看一眼唐敏，用小手拍拍，作為安。

而程雯——

淼淼此刻再看到上縈繞的淡淡金霧，本能地就靠了上去。

真舒服。

淼淼像小貓一樣瞇起了雙眼。

終于覺自己活過來了，在夢里那種不上來氣，腦子也混混沌沌的狀態總算散去了。

下一秒，“咕咕”——

淼淼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我、了。”

很很的那種。

昨晚可真的累壞了。

也由此可見，顧唐的不開心其實持續了有一段時間了，父親事業的變故，在貴族學校的格格不，等等的事都讓他困擾許久，可他又只是個還不到七歲的孩子，欠缺正確的自我調節能力。

可以說，淼淼的到來，在一定意義上是另一棵稻草。

淼淼開口的第二句話，是對顧唐說的：“哥哥，別難過。”

雖然對人類的不是那麼的理解，可是可以“看”到顧唐的不愉快的，等一會兒吃飽肚子了，還給他吹黑霧霧。

黑霧霧冒出來，就再吹。

顧唐別過頭去，不想讓大家發現他是不好意思了。

凱旋得知淼淼生病的原因后，嫉妒不已，他又去煩言霄：“我昨天不開心，你為什麼不哄我啊？”

看人家淼淼，還不到四歲就知道哄哥哥了。

言霄無語極了：“是啊，都是人，那你四歲的時候在做什麼呢？”

凱旋當真回想了下，他四歲時候干過啥來著？

哦，他睡覺尿了子，覺得丟人就把尿的子扔到了他小叔的臟簍里。

還有……過年時候長輩逗他表演個節目才給紅包，凱旋因為過于糾結，然后放了個屁。

他表演了個屁，把自己給氣哭了，接著發脾氣，他說：“我討厭你們，我討厭你們全家。”

凱旋后知后覺，罵人把自己也帶了進去，就更尷尬了，那一天他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也是人生中最安靜的一天。

咦，這都是我干的事嗎？

這是人能干的事嗎？

為什麼我還要記得這麼清楚？！

淼淼被一堆人圍在中間，在吃，其他人都在看。

看著吃完了整整一屜的包子，喝了兩碗粥，現在手里握著跟比胳膊還的油條在啃。

小姑娘啃的油锃亮的，也毫不介意別人的目，反正了，要吃飽飽。

最后小肚皮圓鼓鼓的，才滿足地舒了口氣。

程雯的小肚子，驚奇不已：“怎麼這麼能吃的啊？沒有什麼問題嗎？”

楊醫生終于又有了存在：“覺得有問題的話，就去醫院做個全檢查。”

那不是廢話麼。

不過唐敏也覺得是該好好檢查一次，這次孩子跟昏迷一樣，是真的嚇壞了。

顧興民著手機，就站在家的客廳里，他表顧慮重重的，這會兒在很認真地思考合作的事。

銘城這時候走了過來，招呼他上車聊。

“公司有個會議，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去吧。”

顧興民：“我也去？”

銘城：“就是關于投資的事。”

顧興民安靜下來，他在想，總怎麼那麼篤定自己就會答應了呢？他昨天其實很堅定要拒絕來著。

銘城側目看他一眼：“養兒是很費錢的。”

顧興民：嗯？？

是在跟我說話吧？車上只有司機和他了。

銘城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昨天還在猶豫，不過我并不擔心你會真的拒絕，我太清楚你的顧慮是什麼，也在這里提醒你，”

“養一個兒，會想給更好的生活，想給所有想要的禮，最重要的是想能過的好，這樣樣都不是錢，卻樣樣都離不開錢，再長大還得準備車子、房子，嫁妝吧？”

顧興民猛地坐直了起來。

他想著防這防那，還真忘了這些！

真多虧了總提醒！總還愿意給他機會！

“合同還簽不簽？”銘城笑著問。

“簽簽簽，必須簽！”他現在可不能跟錢過不去。

淼淼有了點神頭，也還是粘著程雯，跟個掛件一樣。

唐敏又好笑又心酸：“程雯阿姨還要去上班呢，讓媽媽來抱好不好？”

平時很聽話的淼淼，此刻卻搖頭拒絕了：“阿姨抱，舒服。”

昨晚消耗太嚴重了，現在阿姨就是的續命金丹，想要多蹭蹭，好快點恢復。

程雯樂得合不攏：“就讓今天跟著我吧，哎呀，小姑娘的，跟沒有骨頭一樣。”

不自己不釋手地，還熱地招呼剛下樓來的婆婆：“媽，你快來試試，手真的好！”

完笑瞇瞇的：“淼淼，跟出門嗎？”道：“給你買好吃的。”

淼淼看著上的服，眼睛亮了起來：“服，服。”

這個服夢里見過，要給織的就是這一款。

出得逞的笑：“好好好，你跟走，給你買。”

這就給設計師打電話，定制些裝款的。

想到一整天都有這乎乎的小團子了，拐帶功的程雯立馬就拉上了唐敏：“走走走，你陪我上班，我請你吃飯。”

唐敏心底不安：“今天顧唐不上課呢……”

“沒事兒沒事兒，家里有阿姨，而且你放心，凱旋雖然壞事，不會打架的。”

唐敏回頭看了兒子一眼，發現前一晚剛確定絕要老死不相往來的男孩子，歪著頭在一起玩游戲。

唐敏：行吧。

我的擔心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