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也妮想著連續下跌了兩天的公債,不能昧著良心說自己睡的很好，在遲睡的十分鐘時間里,唯一做出的決定,就是下次不能這麼早進場。

為了彌補進場太早，賣出的時候應該可以稍晚一些，盡量爭取利益最大化。

要是泰伊古太太知道歐也妮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半夜找談一談心,努力勸打消這個瘋狂的念頭。

歐也妮因為昨天睡晚了十分鐘，不出意外的起的有些遲了,下樓吃早飯的時候,發現泰伊古太太正坐立不安的等著自己。

“小姐,有消息了。”泰伊古太太自以為把激掩飾的很好,可是發的聲音還是暴了的緒。

歐也妮是一個善良的人,哪怕心里已經有了猜測,還是覺得自己應該配合一下泰伊古太太，讓有些就。于是跟著泰伊古太太一樣面沉重，放低聲音問：“突尼斯的證實了？”

泰伊古太太臉上的笑容出現了,興的向歐也妮展示著手里的《法蘭西報》：“不,小姐,前兩天的消息是假的,是一個靠近國境的驛報站發錯了消息。”

“竟然發錯這種消息！”歐也妮表現的很氣憤：“那名驛報員應該被撤職。”

“是的,小姐,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不過這樣一來,昨天應該是對突尼斯公債的最低點了。”泰伊古太太儼然了公債專家，很肯定的向歐也妮宣布自己的研究果。

歐也妮心里也笑開了花，卻還是不想看到泰伊古太太失態：“可是能不能漲回到十二法郎,我心里還是沒底。畢竟突尼斯的消息傳來之前,公債就已經跌了。”

不帶這麼打擊人的。泰伊古太太覺得自己不應該再與小姐談下去――要到這個時候，才記起小姐買的公債里面，每六法郎的只有八千，而每十二法郎的卻有將近二十萬。

不過市場的提振，大大超出了泰伊古太太的預料，這晚臺.格拉桑放棄給自己的演員捧場，而是來到歐也妮的府上：“泰伊古太太，恭喜你，你買的公債現在已經漲到了九法郎一。”足足賺了百分之五十。

如果沒有歐也妮早晨的打擊，泰伊古太太會算一算自己在這一筆易之中，能得到多收益。誰讓歐也妮把打擊的太狠了，現在已經沒有心計算自己的收益，而是在算歐也妮還賠著多錢，這關系到能不能真的得到最后九千法郎公債收益的一半。

接連三個晚上，臺.格拉桑都沒有去見演員，而是不停的出歐也妮府，報告公債漲到十二法郎、十六法郎、二十三法郎的消息。

“歐也妮小姐，我覺得您的公債已經可以出手了。”臺.格拉桑語重心長的勸說頭一次涉足公債買賣的歐也妮：“收益已經足足增加了一倍，馬上就趕上下跌前的水平了。”

想想吧，離紐沁府上的舞會才過去了一周時間，也就是歐也妮向紐沁抵押鉆石十天的時間，十九萬二千法郎就翻了一倍，這樣的賺錢速度，讓臺.格拉桑這位銀行家都覺得心驚膽。

“泰伊古太太，你的意思呢？”歐也妮表現的很尊敬自己的家庭老師，讓臺.格拉桑看向泰伊古太太的眼神都不對了。他覺得自己有理由懷疑，歐也妮突然買突尼斯公債后面，是這位家庭教師出了主意。

這樣歐也妮來到黎便替家庭教師還賭債，才說得過去。

毫不知道自己正在背鍋的泰伊古太太，自從知道歐也妮最大的一筆投資開始有收益之后，想的就是自己投資了一千法郎，卻可以收取一半收益的那一千五百公債。

六法郎買進，二十三法郎賣出的話，一千五百可以賣到近三萬五千法郎，足足有兩萬五千法郎的收益，加上自己投的一千法郎本金，哪怕是按著今天的價格賣出，最終也可以有一萬三千法郎。

幸福來的太突然也太猛烈，泰伊古太太有些不想放手：“我覺得應該還可以等一等。”肯定的給出自己的建議，讓臺.格拉桑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歐也妮知道人本貪，賭徒的貪婪更加執著，所以一點兒也不想打擾泰伊古太太的發財夢。只向臺.格拉桑說出自己的決定：“我的一萬六千，明天按最后價格先賣出六千，后天賣出剩下的一半，下周一開始易時，全部出清。”

“小姐！”泰伊古太太不贊的了一聲歐也妮：“才剛剛與下跌前持平呢。”

歐也妮笑著向說明自己不得不出清的原因：“太太，您知道下周一的晚上，是支付下月傭人工錢的最后時間了。”

鬼扯。府里加上自己一共才六個傭人，完全用不到把一萬六千公債全出清。泰伊古太太不得不重視起歐也妮的話來，不愿的向臺.格拉桑出自己手里的公債憑證：“麻煩您了格拉桑先生，在后天的時候把我的公債也出清吧。”

出清這個詞，被泰伊古太太咬的重重的，好象要賣出的公債，遠遠多于歐也妮的一萬六千。

臺.格拉桑沒有嘲笑泰伊古太太，他覺得眼前這位太太能分到的遠比看起來的多。他心里羨慕不已，后悔自己沒想到跟著買進一些，用到下次見演員的時候，才是極好的。

第二日對突尼斯的公債收盤價是二十五法郎，第三日達到了恐怖的二十九法郎。臺.格拉桑不舍的出三十三萬八千五百法郎鈔票的時候，歐也妮已經有心思和他開起了玩笑：“要是爸爸在的話，是不愿意收鈔票的。”

葛朗臺只信任金幣。

臺.格拉桑得到歐也妮的提醒，才想起了一件事：“歐也妮小姐，我這兩天賣出的公債太多，已經有人開始打聽是代表誰進行的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兒，歐也妮覺得自己原來想悶聲發大財的思路可以暫時轉變一下――接下來還將在公債里撲騰幾圈，讓人知道的眼，才會出現跟風盤。

“如果是可以信任的人……”歐也妮原則上，還是同意格拉桑稍微一點兒信息的。

泰伊古太太的目，被那厚厚的鈔票吸引，不想讓別人從中分潤，不贊同的說：“小姐，如果你下次還想進行公債易的話……”

格拉桑這一次開始正視泰伊古太太：“侯爵夫人，并不是每次公債都有這樣的起落。”哪怕你有獨特的消息來源，也要與人分才能得到別人的消息。

見泰伊古太太不再說話，歐也妮也沒有制止自己，格拉桑心里還是滿意的：“那麼紐沁先生那里，我就知道怎麼回復他了。”

如果公債能維持在二十九法郎，臺.格拉桑覺得自己面對紐沁的時候能更有底氣。可惜周一易開始的時候，對突尼斯的公債下降到了二十七法郎，等到易日結束的時候，價格穩定在了二十四法郎。

歐也妮收到最后十三萬五千法郎后，大方的給了格拉桑先生一萬法郎的傭金，而自己則用二十萬法郎，功的攫取了二十四萬法郎利潤，然后很憾的嘆息：“可惜不夠支付兩座府邸的費用。”

支付自己到黎之后的花費，還是足夠了。

泰伊古太太與格拉桑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對歐也妮的不滿：哪怕格拉桑本是銀行家，每天經手的法郎，都不敢保證超過歐也妮這次買賣公債的收益。而泰伊古太太現在全部財產，還不到三萬法郎。

所以小姐，你現在對這樣兩個人嘆氣，真的會引起嫉妒的。

泰伊古太太在想著下次不管歐也妮買賣什麼公債，都爭取摻上一腳，格拉桑卻覺得是泰伊古太太在背后指點的好。晦的看了一眼還在嘆錢賺的不夠快的歐也妮，格拉桑已經開始想辦法奉承起泰伊古太太來了。

泰伊古太太哪怕已經還上了賭債，明面上也算不上功者，要奉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格拉桑被演員練過的細膩，也只能夸獎從回到黎之后，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有朝氣。

泰伊古太太聽格拉桑說第二句起，就知道他誤會了什麼，卻沒有點破，只是帶著些不耐煩的神，聽格拉桑絞盡腦把朝氣的近義詞都說上一遍。

因為泰伊古太太從格拉桑對自己的奉承之中，發現自己下次想繼續跟歐也妮投資的話，采取格拉桑一樣的方法，應該會讓歐也妮同意的更快。

同樣要奉承別人，從別人那里借鑒一下就很有必要。

不知道兩個人為什麼突然進單方面商業吹捧局面的歐也妮，覺得自己此時已經有底氣接手葛朗臺在黎的公債生意了，便開口打斷格拉桑：“格拉桑先生，關于我父親在黎的公債，我有話跟您談。”

葛朗臺的公債不是一次買下的，憑證都已經寄到索漠。葛朗臺購買公債的目的不是賺快錢，而是看重公債每年不低的利息。

對歐也妮來說，每年六厘的利息還不夠看，等到自己的本金達到六百萬的時候，才會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