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第5章 從此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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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死后,周邊的國家趁機進犯,曾經被父皇滅掉的小國也開始蠢蠢,大涵國風雨來,我與娘也如風中飄絮,飄飄搖搖。
即使現在坐擁江山的已經不是我的父皇,但是對于他戎馬一生換來的每一寸土地,他誓死捍衛的每一個大瀚子民,我都極不愿意被任何敵寇踏在腳下!
但沒想到瀚暮只是用了不到半年就將混的政局平定下來,速度快得讓我有點不相信,曾經劍拔弩張的鄰國關系也得以緩解,他除了殘忍,還有怎樣的心機與鐵腕?
但我對他依然,只有恨,徹骨的恨。
自離開那座腥而冰冷的宮殿后,我的腳下就有了冰冷的手鐐腳鏈,我走路的時候鐵鏈到石頭就會叮當響,似乎在告訴所有的人,我是一個奴隸,我的一生將與它們為伴。
它們每發出一個聲音,我都覺得是他在面目猙獰地嘲笑我,日子過得抑而苦悶。
我與娘被送進的宮室冷,雜草叢生,晚上老鼠們在床頭放肆地吱吱,嚇得我心驚膽跳,夜不寐。
“風兒連流都不怕,怎麼會怕那小小的老鼠呢?”娘取笑我,還是那樣的淡然,父皇死后,似乎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事讓害怕,再沒有任何人讓的心再起波瀾。
“娘,我就是怕那些老鼠,它們眼里發出的寒,如他眼里的寒一樣,我害怕。”我偎依在娘的懷里。娘永遠只是當我是一個小孩,我也愿意在娘面前出我的脆弱,因為除了娘,我不知道還有誰的懷抱可以給我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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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每次都只是刮刮我的鼻子,寵溺地對著我笑,說我是傻風兒。
這里真的很冷,尤其現在到了冬天,晚上冷得刺骨,并且爐火總是不夠暖,也不夠厚,我們像是被人落在一角自生自滅的小草,雖然卑微,但卻頑強地生存著。
晚上我們母倆相擁而相互取暖,娘依然輕地著我的發,那冰冷的鐵鏈,而我晚上總是在半夜里驚醒,夢中父皇滿鮮,他鼻子,他的眼睛,他的角都有流出來,他曾經英俊的臉變得如此猙獰,如此恐怖。
他總是對著我無聲地流淚,是那樣的孤獨,那樣的絕,是那樣的憤懣與不甘,他的角了又,似乎有千言萬語,但我總是聽不到,我總是聽不到。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也靜靜地流著。
他上的是那樣的刺目,那樣的腥臭,那樣目驚心。
“父皇,你沒有服換嗎?怎麼還是這一?父皇為什麼你不會過來抱起娘轉圈?為什麼我無法讓你不流?”
我每次醒來都滿是淚痕,黑暗中我了一下娘的臉,也是冰涼冰涼的,莫非娘也與我發同一樣的夢?
只是當第一縷照大地的時候,當我們清亮的眸子出現彼此影子的時候,我們都角飛揚,努力綻放如花的笑靨,我們都不去提及各自心中的惶恐與傷痛。
我們開始收拾這個冷的宮室,娘說無論在什麼環境下,都要我活得像一個最尊貴的公主,無論是被囚,還是被鎖,都要我活得有尊嚴,因為我是他們最的風公主,要我活得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即使在這樣沒有暖意的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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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的努力下,只半年這個冷宮完全變了樣,鮮花在門前盛開,開得絢爛,開得清香四溢,還有小鳥在窗邊跳舞唱歌,它們陪伴我度過一個又一個寂寞的日夜,這里一切是那樣的生機。
娘有些時候也會展開嚨發聲歌唱,豪邁而鏗鏘有力,有些時候低頭淺唱,溫而麗。
在無人的宮室,我們娘倆翩翩起舞,如蝶雙飛,在寂靜的夜,我們慢慢哼著屬于我們的歌,回眸一笑,眼睛亮如天上繁星。
在晦的天氣里,娘也會緒低落,會叨叨絮絮地不斷地對我說,只可以讓男人上我,不能讓我上任何一個人。
“只要風兒你不上他,你就不會傷。”
“娘,你過父皇嗎?”我稚氣的聲音在寂寥而孤清的冷宮響起,雖輕但卻是那樣的清晰。
娘臉變了變,長嘆一聲,繼續淺唱低,長長的發直瀉下來,如黑綢緞一樣,那眼眸如一汪春水在流淌,但又如籠上一層煙霧,朦朦朧朧,猜不,看不明。
向我地笑,笑得擾人心思。
“娘你是我見過最的子!”
“一朝春盡紅老,紅薄命,再的容也會有老去的時候”。娘幽幽長嘆。
“風兒,娘希有一天,你能忘記你會武功,有一天你能忘記你父皇的死,走出這高高的宮墻,做一個平凡的子,相夫教子,男耕織,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娘的聲音的,帶著蠱,讓我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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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說我的眼睛太過于凌厲,說我渾的霸氣太鋒芒畢,要我避其鋒芒,收斂華。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霸氣,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華?我要如何才能收斂?
娘還說不想我看破紅塵,但希我能看清滾滾紅塵,紅塵是什麼?為什麼要看清它?
娘的話我總是不懂,是說得太深奧,還是我太愚昧?
只是跟隨娘的一年,我浮躁的心慢慢定了下來,娘用自己頭上的珠釵塞給經常來這里的小宮,想辦法送一把琴過來,然后每天在我面前彈琴,當悠揚的琴聲響起的時候,我總是忘記心中的恨,還有心中的痛。
父皇的死,讓我對我的瀚暮充滿徹骨的恨,這不但讓我經常在夢中大哭,在夢中駭人大笑,也讓我在白天無來由地煩躁,甚至有些時候醒來暴戾得如一頭瘋狂的獅子,不斷地撕扯上的鐵鏈,以致弄得遍鱗傷。
我想掩飾這種恨,我想遮蓋這種痛,但有些時候恨意襲來,痛遍布全,我的恨,我的痛還是無所遁形。
但娘的琴音帶著魔力,它能讓我憤怒的心開始平復下來,甚至慢慢地晚上睡覺得時候我已經不會驚醒,因為我夢中的父皇,已經不是渾是,他在向我笑,他說他過得很好,我甚至再次聽到他如天神一樣爽朗的笑聲。
“娘,這是什麼曲?”
“這是無憂曲,娘希我風兒從此無憂,娘這一生只彈過給兩個人聽,風兒是最后一個。”
“另外一個人是父皇嗎?”
娘輕輕地搖了搖頭,眼里有一痛楚。
我心里難過,為什麼那麼好聽的琴音,父皇無緣聽到呢?為什麼娘那靈的舞姿不是為父皇而舞?
“娘,那風兒也學,風兒也希娘從此無憂。”我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顯得格外響格外清晰。
“從此無憂?”娘幽幽長嘆,聲音飄渺,似真似幻,但卻余韻裊裊,拖得很長很長,讓我的心無由地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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