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刀照雪》第22章 黃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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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不生最后一箭出的竟然不是箭囊里面的最后一只羽箭,而是他費了不力氣才從江秋楓手中奪得的龍淵劍。
這是為什麼?
可是在這一刻卻無人有暇思考這個問題,因為龍淵劍較之之前出的羽箭更快,更利,威勢更猛。如同一只嗜的野,非得飲鮮方能罷休。
謝王臣白袍仍然鼓飄舞著,但是這次的那只箭,不,龍淵劍的速度慢了下來,卻毫沒有停下來得意思,直取他下腹的“神闕”之位。
他上冷汗橫流,早在百里不生彎弓的那一瞬間,謝王臣周忽起一種異樣的覺,多年以來對危險的直覺讓他幾乎想轉離開,他甚至預想了好幾個招式可以躲過百里不生這雷霆一擊。至于賭注輸贏,總沒有命重要。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無法彈半步。哪怕他已經將金鐘罩提到極致,但是龍淵劍仍然過那個小小的隙直過來。他暗自拈了一個法訣,將全神的真氣匯聚往“神闕”之,饒是如此,也只是勉強支撐片刻而已。
耳邊傳來百里不生的冷笑聲:“我早說了,強留我在此,你恐怕要將命留在此地。”謝王臣劍氣,傷不輕,聲音斷斷續續:“你……是……如何……如何……”
“你想問我怎麼知道你的罩門?”
謝王臣艱難地點點頭。
“我第二發弓箭一共十八支,分取十八大。你的金鐘罩本來無懈可擊。但是在我將十八支羽箭再次回之時,你的護真氣一時反應不及,而有了些許的破綻,全的真氣有一小部分不由自主的匯向‘神闕’之位,此想必是你的罩門所在,所以你時時刻刻提防注意,以策萬全。嘿嘿嘿,正是你的以策萬全給了我可趁之機。”他自酒旗的桅桿之傷飄飄而下,如一羽著地,落在謝王臣之前:“愿賭服輸,以后到了黃泉之下切記不要隨便留客,也不要隨便與人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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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看謝王臣一眼,那第三箭是他的絕技“百發百中”,一箭發出,便以氣機牽引,自鎖定要害之。所以,自他探知謝王臣唯一的要害是“神闕”之位,在他心中,謝王臣已是一個死人了。
謝王臣臉慘白,角溢出鮮,龍淵劍再進一步,凌厲的劍氣已割破他的華裳,重創他的臟腑。只要再進一步,自己的氣海被破,即使僥幸不死,也會為廢人。
恰在此時,他到后忽然傳來一綿延不絕的真氣,這真氣綿溫和,在他四游走,迅速修復他的傷勢。
一個冷峻的聲音道:“謝大公子,你太大意了。”
謝王臣渾一:“你是——”
“廢話,后退——”
謝王臣察覺到到那種被強大氣機鎖定而無法彈的覺驀地消失了,他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可那龍淵劍卻猶未停,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徑自向前,仍然鎖定他的下腹之。
“真是難纏。”
那人聲音似乎猶帶著風雨寒冽,卻讓人心中一定。一把黑的雨傘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黑傘飛速的旋轉著,白的龍淵劍落在傘面之上,織出耀眼的火,紅星四濺,仿若璀璨煙火。
只一瞬間,那煙火便熄滅了。那黑的雨傘與龍淵劍也一起消失不見。四野重新黯淡了下來,卓小星看到一名著黑斗篷的男子站在謝王臣面前的空地之上。夜霧之中,他的五長相皆是模糊不清,唯有那一雙眸子,明亮得好像天上的星子一般,讓人不遙想如若是白日相看,此人又是何等的風華。
那人對著百里不生微微拱手:“多謝前輩贈劍。”說完輕輕一躍,已到了山驛的房頂之上,兔起鶻落之間,已經躍過后面客房的那幾排房子,消失在蜀道綿延的萬千大山之中,再無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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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小星如夢初醒,那人竟直接將場中人人奪的龍淵劍取走了。
待要去追,又如何能追得上。追出數十米,又悻悻地折返回來,深嘆世界之大,原來自己以前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短短數日之,竟然遇到兩個輕功如此之高,讓塵莫及的人。
百里不生見那人已經走遠,淡淡地掃了癱坐在地上的謝王臣一眼:“你運氣不錯。”
向他這樣的高手,自恃份,既然三箭之約已過,便不會再出手。他施施然地取走謝王臣側那放著朱明弓譜的匣子,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來時的山道之上。
卓小星走上前去,將謝王臣扶了起來,歉聲道:“對不起,這一次是我不小心中計,導致龍淵劍有失,更連累謝公子傷。不過龍淵劍既然是從我手中失,天涯海角我也必會將之追回。”
謝王臣搖頭苦笑道:“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一次是我太大意了。不過追回之事,就此作罷吧。龍淵劍落在那個人上,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卓小星瞪大了眼睛:“那個人是誰?”
謝王臣并沒有回答的問題,仍是搖頭:“龍淵劍再出,只怕中原將要再起腥風雨。卓姑娘若無他事,最好是回返大漠。龍淵劍之事,我須得先回去向廣陵王解釋。卓姑娘就此別過了——”
說完他打了個唿哨,從四下里涌出一隊的黑武士,各自牽馬,領頭的是一匹亮、態神駿的烏騅,顯然是為謝王臣準備。
卓小星看了天,雖然雨停霧收,但夜依然濃郁,離天破曉最還要一兩個時辰,想不到謝王臣馬上就要走,勸道:“天已晚,蜀道艱難,謝公子夜行多有不便,不如在此山驛暫住一晚,明日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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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那著黑斗篷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夠在百里不生手下救下謝王臣,又讓謝王臣憂心忡忡,竟然甘冒夜行的危險,匆匆回報廣陵王。
謝王臣搖頭道:“卓姑娘不必擔心,這些馬匹原是蜀道驛馬,即使是黑夜也能識得路。”他翻上馬,向唐嘯月、沐青蓮一一拱手:“諸位多多保重。”十數騎仿若一條黑的長蛇,取道向南而去了。
這一晚上,龍爭虎斗,眾人皆是疲憊不堪。沒想到不過一個小小山驛,竟然匯聚如此多的江湖人。龍淵劍幾經轉手,最后竟然被一個毫不知底細的人奪走。謝王臣讓他們不必再追查,或許知道此人的來歷。
卓小星、沐青蓮、唐嘯月三人商議一番,決定暫時還是先回客棧再說,等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從長計議。
客棧的伙計迎了出來:“幾位可是要回房休息?小店已經備好熱水……”
卓小星正點頭,忽然一陣狂風倏起,黃沙漫天,方才猶然慈眉善目的伙計忽然變得面目猙獰,拳風已至眼前,旁邊一人使鞭,一人使錘,同時襲來。
卓小星彎刀出鞘,驚鴻刀招在空中劃過麗的弧線:“又是你們……真是一群令人討厭的臭蟲……”
竟然是終南五鬼,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客棧,裝扮店小二的樣子,卓小星一時不察,差點著了道。所幸那日在涼州城曾見過終南五鬼施展此,才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過攻擊。
可是未等過一口氣,猝聞琵琶之聲再起,再次鼓的耳,心神劇震,吐出一口鮮。
是陸瑤姬。
糟糕,竟忘了,這幾位魂不散的北梁圣使還留在客棧之中,他們此刻回來,正中對方埋伏。
“小丫頭,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陸瑤姬朱輕吐,卻是令人膽寒的宣言。
彩練翻飛,天魔之舞再起,可是這一次的舞蹈卻再非魅之舞,而是一舞一驚心,一步一殺機。
卓小星腹背敵,沐青蓮見狀不妙,早已橫劍立在的前擋住終南五鬼的攻勢。在后,唐嘯月也與人上了手,正是之前跟著陸瑤姬的那對芙蓉雙劍夫婦。兩人本不愿手,但被陸瑤姬以兒命相,卻也無可奈何,只好逡巡著上前。
唐嘯月擔憂卓小星的狀況,待要援助,卻被鐘離彥阮香筠二人死死纏住,不由得大罵出口,罵兩人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可是兩人充耳不聞,手中雙劍更是一劍快過一劍。
卓小星強自鎮定心神,著陸瑤姬道:“哼,翻臉翻的還真是快。不過,你們此刻攔住我們也沒用,龍淵劍早已不在我們手中了。”
陸瑤姬盈盈一笑:“這我自然知道。陛下的命令,不僅是要龍淵劍,更是要你的命。龍淵劍既然已經到手,自然也沒有必要留著你們了——”
卓小星驚怒加:“你是說,帶走龍淵劍的那個人是你們的人,這怎麼可能——”
陸瑤姬羽袖紛飛,上赤練作舞,裹挾著凌厲殺氣,向卓小星襲來:“這個問題,等你到地府問閻羅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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