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嘖”了一聲：“這人鐵定是個心理變態，只不過趙安琪沒出事，頂多給他拘留幾天，可這放出來不就是個禍害嘛！”

陳警：“那能咋整？你還想他把人拐走了，我們再把害者救出來，好判他一個非法拘罪？”

小劉一臉便：“不是……”

車一時間陷了沉默。

一直沒說話的凌無憂突然說：“陳警，要不查一下楊啟義的手機和住所？”

陳警撓撓臉：“這……查手機還行，住所的話，估計搜查證下不來。而且我也讓局里查過了，楊啟義沒有犯罪前科。”

小劉搖搖頭，一臉語重心長：“小凌啊，你還是個新人所以不清楚，這種案咱們所里遇到的可多了，離刑事案件就差那麼一點……”

他用兩手指頭比了個很窄的距離，又無奈攤開：“但害者就是沒事啊，就算放出來有患，可還能咋地？”

凌無憂問：“迷藥呢？”

陳警拿起副駕駛座上的一個證袋，里邊裝著一個白的巾：“這兒呢，不過現在自制迷藥很多，微商就不說了，有些甚至還能換個名字在淘寶上賣，簡直防不勝防！”

凌無憂半闔著眼，無神地看著窗外，凌晨的夜景寂靜而荒涼，這條街是居民區，稀的路燈一閃一閃。

幽幽開口：“趙安琪目前主要是到了迷藥的毒害，可以用搜查迷藥證的理由去申請搜查證。”

小劉冒了個問號：“證不是有了嗎？”

凌無憂：“不就沒有了。”

小劉：？

大概思考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凌無憂的意思是假裝沒拿到巾，然后用搜查證的借口去申請搜查證。

這波作，也不是不可以啊……

小劉陷了思考。

陳警當了幾十年警察了，一向循規蹈矩的，他沒忍住提醒道：“怎麼能騙自己人呢？不合規矩不說，到時候去他家搜不到怎麼辦？我們現在不知道巾上迷藥的分，一般都是易揮發的，再耽擱一會技那邊都不用測了！”

凌無憂抿了下，反駁道：“有沒有這證很重要嗎？我們已經有趙安琪的傷鑒定報告，不管有沒有這巾，他最多就是拘留，但如果在楊啟義家里查到更多證據……”

“什麼證據？”陳警打斷道，“你想他做到什麼地步？殺人？強？這都是你的猜測。”

小劉也回過神來了，他嘆了口氣：“小凌啊，雖說當警察多疑是正常的，但是……”

“一個普通的跟蹤狂能連續跟人兩周不出手？”

凌無憂的音調提高了一些：

“跟蹤的定義是一方對另一方造非自愿的，擾或威脅的重復模式，包括但不限于電話擾、強行收到禮或其它類似的侵行為。目前大部分的跟蹤類案，害者的生活都會到嚴重影響。”

頓了頓，緩了口氣：“可是對趙安琪來說，連自己有沒有被跟蹤都不確定，報警也拿不出證據，全憑的覺。”

“假設趙安琪的覺沒錯，楊啟義最跟蹤了半個月之久，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冒失的行。比起跟蹤狂，他更像是蓄勢已久，等待時機到了，便要一擊必中的窺伺者。”

小劉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說，楊啟義不符合跟蹤狂的行為邏輯？”

凌無憂：“我不是這意思。”

小劉：“……啊？”

瞥了眼后視鏡中的陳警，繼續道：“1993年，澳大利亞著名神病醫師保羅分析了近145名跟蹤狂的行為，據他們的行為機，大致將跟蹤狂分了五個類型。”

“被拒者跟蹤者，親關系追求者，無能型跟蹤者，怨恨型跟蹤者，以及……捕食型跟蹤者。”凌無憂不不慢地科普著，“最特殊的是最后一類，捕食型跟蹤者。他們不抱有和害者建立關系或是報復的目的，跟蹤，只是他們捕獵的前戲。”

“而這類跟蹤者，往往是連環作案的強犯或殺人兇手。”

說完了，凌無憂咽了咽口水，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車還于沉默的狀態。

好一會，小劉目瞪口呆地說：“你這這這些……你都背下來了？”

凌無憂抬了下眼：“背這種東西做什麼？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雖然但是，也很牛啊。

小劉心想，他就沒有這些知識儲備，什麼澳大利亞保羅，什麼五種類型跟蹤者……辦案這麼多年，他只知道抓犯人，至于犯人是什麼類型的，他沒想過。

“咳。”陳警像模像樣地咳了一聲，吸引兩人的注意，“你說的這些只是理論，不是證據。”還是不能申請搜查證。

凌無憂閉上了。

突然，有什麼東西從前方拋了過來，小劉一愣，下意識接住了。

低頭一看，是裝著巾的證袋。

“去找鑒證科的老張，讓他嚴實點，事我請他喝兩杯。”

凌無憂沒什麼反應，小劉抓著巾、倒是特別激：“陳隊你真的……我哭死。”

陳警嫌棄地白了他一眼：“什麼玩意兒，說話正常點！”

小劉：“噢。”

凌無憂慢吞吞地說：“陳警破費了。”

陳警：“哼。”

凌無憂又說：“不過還是別誆人家張老師了，等您能喝酒的時候，他要等到猴年馬月？”

陳警急了：“喝茶！我請他喝茶！”

凌無憂：“哦。”

也不是想找茬，只是捍衛張老師的利益呀。

回到局里已經凌晨四點，凌無憂在宿舍里將就了幾個小時，到上班時間，萬分不愿地爬起來去吃早餐。

才吃下一個小籠包，林穎就把一碗面放在了對面，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凌無憂：無視。

林穎見毫不理會自己，反而對著小籠包目不斜視，心里不得勁極了。這人把一個大活人當做空氣似的，簡直是目中無人！

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早上好啊。哎呀，無憂你這黑眼圈，怎麼越來越黑了……”

凌無憂頭都沒抬：“沒你黑。”

林穎：……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