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油》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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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其實是蕭崢的侄子,嫡親的侄子。其父乃是崇景帝皇長子,與蕭崢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蕭崢是崇景帝第十七子,也是其最小的兒子,與皇長子年紀足足差了二十多歲。蕭崢的生母在他五歲時便去世了,之後他幾乎是靠大哥照料長大,也因此,他對這個長兄的亦兄亦父,極其尊敬。
皇長子年時因一些見不得的謀謀弄的子落下了病,一直不好。膝下育有二子,長子繼承了父親的孱弱質,不到周歲便夭折了。子名喚蕭端,也不是很好,卻終是頑強的活了下來。
蕭端僅比蕭崢小六歲,兩人名為叔侄,實際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弟。
崇景帝過世後,皇長子的子便越發不行了,待崇帝登基後不久便到了撒手人寰的地步,臨終時便將唯一的兒子托付給了當時還是年的蕭崢。
蕭崢對這個侄子其實是極其用心的,當初之所以會上陣殺敵建立功勳,有一半原因便是為了以後有能力護佑他。
去年年底蕭端行了弱冠之禮,要劃分封地外放,小皇帝蕭翊對這個哥哥無甚好,便直接劃了貧瘠的滄州一帶給他。
蕭崢當時得到消息後立即趕去了書房,卻一言不發,隻是抱著胳膊站在案之前看他,直到皇帝陛下頭皮發麻的將封地改了產饒且氣候宜人的平。
由此才有了現今的平王。
不過誰也沒想到才半年不到蕭端就跑回了京城。
還是私自的……
文素當晚沒有吃飽,溜進廚房吃東西,出門的時候就看見一道黑影夾著另一道黑影正要從頭頂掠過去。
可憐的小城姑娘沒見過世麵,是將堂堂一等侍衛給看了飛天大盜,當即一聲淒厲的“抓賊啊”喊了出來,驚得半空中的趙全一個跟頭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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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素還沒來得及逃離現場,一道人影便撲了過來,直接將倒在地,力道之大,差點把自認的一傲骨給渣。
正疼的齜牙咧,忽然覺鼻尖傳來一陣淡淡的藥香味,隨即一道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同早春拂過百花的第一縷清風,清爽溫,微帶一虛弱,“咦,是個子?”
四周已經有家丁的腳步聲和呼喝聲傳來,趙全大步走過來,一把將文素上的人提了起來,口氣無奈的道:“平王爺快隨屬下走吧,這裏住的都是王爺府上的幕僚,不宜久留。”
“哦?幕僚?”
夜剛降,回廊邊高懸的燈籠線在此時不算明亮,文素看不清他的神,不過聽口氣也可以推測出他滿臉饒有興致的模樣。
然而再怎麽覺得有趣也擋不住趙全要麵子的心,家丁們的腳剛一步踏院中,他已經一把夾起平王飛掠而去,臨走還不忘惡狠狠的對文素丟下一句:“你沒看見過我們!”
文素坐在原地眨眨眼睛,忽然驚了一下,哎呀媽呀,剛才那個是平王?
現在王爺們流行玩兒這種遊戲了?
此時坐在書房中的蕭崢很不高興。
他的對麵坐著蕭端,正一邊笑瞇瞇的看他,一邊在著摔疼的胳膊,即使是這種簡單的作也做得優雅無比。
他的相貌生得極好,與蕭崢一樣,都繼承了他那位人祖母的貌。不過相比於蕭崢,他還要更顯一些。他的臉因孱弱而蒼白的近乎明,眼睛便被襯托的越發黑亮,長長的羽睫隨著他看向蕭崢時的眼神不時的一下,如同彩蝶,振翅飛。
“叔叔,你似乎不高興。”
隻這一聲稱呼也顯出了關係親疏,與他同輩的侄子們包括皇帝陛下都要恭恭敬敬的稱蕭崢一聲“皇叔”,隻有他可以這般直接大方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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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崢仍舊沉著臉,表沒有一變化,“為何要突然回京?你不知道這是重罪麽?”
最後一句話加重了語氣,如同重錘落下,砸蕭端的耳中。
蕭端姿態優的抬手了一下耳朵,臉上笑意不減,“叔叔,您可千萬別這麽生氣,侄兒回來可都是為了您啊。”
“你說什麽?”
蕭端見他不相信能自己,無奈的歎了口氣:“叔叔,您忘了自己的生辰就要到了麽?”
蕭崢皺了一下眉,這才想起自己的生辰就在四月,是要到了。不過,這也能算他回京的理由?
蕭端眼見蕭崢臉上怒火越來越明顯,神一變,文雅貴公子頓時化可憐娘,“叔叔,您想想,蕭氏皇族本就人口不,如今出了吳王那樣兒的,更是七零八落。眼下也就你我還算親近了,您為國為民勞不休,生辰都沒個親人在邊怎麽呢!”
蕭崢的神緩和了下來,他說的沒錯,如今的蕭氏皇族實在是太冷清了,難為他還記得自己的生辰,縱使荒唐了點,可也是一片孝心吶。
“也罷,先不說這個了。”蕭崢擺了擺手,終是退了一步,“待我明日找個說辭與陛下說一聲便是了。”
“何需如此麻煩,叔叔您可是攝政王,皇帝那裏不說又何妨?”蕭端與蕭翊這個弟弟不是很對盤,縱使人家現在是皇帝了,他也照舊不待見他。
蕭崢聞言雖然沒有多說什麽,但掃向他的眼神卻明顯的帶著力。蕭端不自然的咳了一聲,趕轉移話題:“對了,我隨趙全進來時見著叔叔府上的幕僚了,看來叔叔對新政一事很上心啊,卻不知這一批人中,有堪稱尤者否?”
這句打趣的話剛剛落下,書房裏驀地安靜了下來。守在門外的趙全聽到,忍不住打了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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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在攝政王麵前提起“尤”一詞,偏偏現在被造這結果的罪魁禍首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
此事要追溯到七年前蕭崢的弱冠禮,當時他還是晉王,崇帝也還在世,特地為這個年紀輕輕卻戰功赫赫的弟弟在宮中舉行了盛大的典禮,當日百道賀,普天同慶,好不風。
彼時蕭端被皇帝接宮中照料,至於緣由到底是皇帝陛下真心關心這個侄子,還是借由他牽製蕭崢,就姑且不去深究了。總之這個宴會讓蕭端見著了久未見麵的親叔叔,心自然好的沒話說,於是席間就忍不住多飲了幾杯,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諸位大臣都說了恭賀之詞後,崇帝忽而心來的拿喝的醉悠悠的蕭端打趣,他也說幾句恭賀蕭崢的話。
蕭端自弱,對自己叔叔年紀輕輕就建立功勳十分敬仰,早就想表達一番對他的崇敬之,於是當即便點頭應下,拍案說自己要做一首詩獻給他。
蕭崢聞言失笑,卻端正了坐姿看向他,神間也頗有些期待。
秀致文雅的年醉後別有風,一撂袖出一雙的胳膊,雙手修長的手指各著一支筷子,就著麵前的碗便敲了起來,且敲且:“金瑤玉殿勝清都。”
眾人一聽,第一句就好啊,將皇宮說的比天帝居住的宮闕還要好,真是個會說話的孩子。轉頭一看,崇帝果然出了滿意的笑容。
蕭端卻好像本不在意周遭的讚,半瞇著眼繼續敲:“廣山雲蔚起扶蘇。”
這是稱讚晉王殿下品德高潔呢。眾人又是一陣頭接耳,讚賞之聲不斷。
接著碗口又是一聲輕響,出口的聲音帶了一直衝霄漢的氣勢:“一眼平闕四方!”
這次連崇帝也忍不住低呼了句“好”,一直沒什麽表的蕭崢微微勾了勾角。
諸位大臣俱是一陣激,將晉王殿下的戰場英姿隻用一個眼神便表達出來了,妙啊!那麽最後一句會是什麽呢?哎呀呀,真激!眾人拳掌,脖子拉長,雙眼放,好期待啊好期待……
蕭端臉頰微紅,神陶醉,眼神迷離,波流轉。手中的筷子又敲出一個清脆的音節,最後一句從間清晰逸出:“皇叔皇叔是尤。”
咻——
仿佛有風卷著樹葉在眾人麵前飄過,周遭一片寂靜。
滿心期待的諸位大臣俱是目瞪口呆,石化當場,崇帝差點一口酒從裏噴出來。
蕭崢端著酒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卻沒有撒出一滴。舉至邊輕輕啜了一口後,他相當淡定的抬眼看向蕭端,說了兩個字:“好詩。”
不輕不重的語氣,不鹹不淡的眼神,卻讓蕭端從醉酒狀態瞬間清醒。
至此晉王殿下以心理素質強大而威震滿朝。
不過據事後收拾殘局的小太監回憶說,晉王殿下用過的那隻銀盞明顯的凹進去了兩塊,很有可能是被手指用力夾出來的。
另有蕭端邊侍候的隨從補充說,當晚晉王殿下好心送他家主子回去,在路上卻突然將他家主子拉一叢灌木後,待出來後,主子的臉上一塊青一塊腫的,慘不忍睹。
此時此刻,當蕭端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話勾起了那段不怎麽好的回憶時,蕭崢咬牙切齒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這段時間你給我好好待在攝政王府,要是敢隨便跑,我就讓你永遠待在平,再也不準回來!”
蕭端了脖子,吶吶的點了點頭。
臨出門時,覺得自己甚為冤枉的蕭端終究還是忍不住辯解了一句:“那什麽,叔叔,其實尤吧,那是形容人……”
“立即出去。”
冰冷的聲音沒有一可商量的餘地,蕭端默默地咬著出了門。
叔啊,那是形容人好看的啊,侄兒是說您長得啊,您怎的就不能領悟呢?
時間如流水般過,三月在暖熏風,柳絮紛飛中走向結尾,不慎完滿的科舉終於順利閉幕,隨之要進行的將是攝政王府部底測試。
文素急啊,為了不被趕出王府,早已抱著昏天暗地的啃了好幾天了,連一向努力的傅青玉都覺得拚命的不行。
而至於秦蓉那幾位家小姐,此時也總算意識到了事急,不再費盡心思的接近攝政王,轉而紛紛閉門溫書去了。
整個攝政王府沉浸於一片濃濃的文化氣息中……
測試那日天氣晴好,不過除了傅青玉之外,其餘幾人的心都很鬱。
由趙全指引,七位姑娘一路被帶到攝政王的書房,推開門,蕭崢本人還未到,空曠寬敞的書房中早已整整齊齊的放置好七張小案,案後各置一塊墊,以供跪坐之用。
小案就放在蕭崢的書桌下方,案頭著每人的姓名,按座位就座即可。
秦蓉因為分在了第一排第一個位置,臉上頓時笑開了花,還不忘轉頭對眾人炫耀一番,順帶還同的瞟了一眼被安排在最後一個位置的文素。
文素其實很慶幸自己坐在最後,一想到攝政王那威嚴的眼神和周遭冷凝嚴肅的氣氛,的牙關就忍不住要打寒,才不想離他多近呢。
不一會兒書房門被推開,頃刻灑,帶來一陣春意。蕭崢一玄朝服走了進來,顯然是一下了朝便來了這裏。
幾人趕忙要起行禮,被他揮手阻止,“免了,直接開始吧。”說著走到到書桌後緩緩坐了下來。
趙全立即從他的書桌上取過幾份冊子走了到小案前,一眼瞧見幾位人全都張兮兮的盯著自己,一向自認皮糙厚的臉都不紅了一下。
“呃,幾位姑娘,王爺給你們每人出了一題,都在這冊中了。視人而定,每題各不相同,各位請務必在一炷香時間答完。”
趙全將況說明,就開始按照冊子上的名字一一發到了幾人手中。
文素原先張了半天的心此時反而鎮定下來了,轉頭看了看邊的傅青玉,見已經打開了冊子看題,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看來是有竹。可是等自己翻開冊子一看,卻頓時耷拉下了肩膀。
這題目還真適合的份:吳王意於江東江南開科取士,卿以為該作何置?
文素皺眉,這吳王能不能弄點別的玩玩啊,或者你去別的地界玩也行啊,你偏偏要在江南玩,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苦惱了一陣,再去看傅青玉,就見已然袖磨墨,準備答題了。
人跟人的差別還真大啊……
文素這段時間準備的都是那些死記背的策論,哪裏想到攝政王考的竟是時政,這可真是人為難。
著筆發愁,眼神飄飄忽忽的掃到了上方的攝政王,微微一愣。
蕭崢蹙著眉,著筆垂眼看著下方的的奏折,抿,看似很不悅。
文素看了看他的模樣,又看了看自己,忽然覺得此刻自己跟他很像。
難不攝政王也遇上了難題?
蕭崢的確是遇上了難題,實際上皇帝陛下剛剛才跟他大鬧了一番。
科舉最後一項——殿試已經結束,便到了皇帝陛下金筆題名的時候。
小皇帝此次看中的是一個姓劉名珂的年輕書生,認為他見解獨到,是不世之才。而蕭崢卻不以為意,他看中的是文淵閣周大學士之子周賢達。
這二人績不分伯仲,隻是政見略有差異。
劉珂出貧寒,年輕而有闖勁,但所言多有些紙上談兵的意味。周賢達出自世家大族,為人沉穩守禮,雖較之略顯固步自封,卻貴在進退有度,穩紮穩打,當今局勢之下,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奈何皇帝陛下認為蕭崢看中的是周賢達的家世背景,覺得他是在擴大權勢,心中自然不滿,所以忍不住在書房跟他大吵了一架。
桌上的香已燃了一半,蕭崢收回思緒看向下方,除了傅青玉在洋洋灑灑的書寫之外,其餘的人都是抓耳撓腮,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樣。
似有視線鎖在自己上,他輕輕撇頭,正對上最後方一張白白淨淨的臉。
同上次送糕點來時一樣,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的直轉,如同在探究什麽,微帶狡黠。
一接到蕭崢的視線,文素一驚,趕低下頭去,如同了驚的兔子,隻出兩隻紅的耳。
沒多久,又慢悠悠的抬起頭來,不過瞄的是書桌上的香爐,還有短短一小段了,愁眉苦臉的垂下頭去,終於蘸了蘸墨,準備答題了。
蕭崢不自覺的被這模樣吸引,幹脆擱了手上的筆,盯著的作。
一會兒蹙眉思索,一會兒搖頭歎息,一會兒像是下了什麽狠心,筆疾書……
蕭崢第一次覺得這個子的表十分生,與他之前見過的任何子都不同,不是唯唯諾諾的敬畏,也不是故作矜持的弱,一顰一笑都發乎天然,雖然有些……大大咧咧。
他看了一會兒,笑著搖了搖頭,垂首繼續手上的政務,奈何這微小的作卻落了邊站著的趙全的眼中,他心中一陣悚然。
王爺啊,您可千萬別看上個會做糕點的人啊……
一炷香的時間終於過去,香爐中隻餘一嫋嫋殘煙,蕭崢擱下筆,“趙全,收上來吧。”
趙全恭敬的稱是,人剛走到秦蓉的小案前,就已經看到了開始傷心的抹淚,看來形不容樂觀。
其餘幾人也好不到哪兒去,除了傅青玉一臉沉著,都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其中當屬文素最為突出。
因為的表不是難過,也不是懊惱,而是……氣憤。
趙全盯著的臉看了半晌才敢去手中拿冊子,十分小心翼翼,就怕到上的刺。等從手上回冊子,不經意般順著的視線去,下差點沒驚得掉下來。
文素居然是在對攝政王氣憤。
唔,姑娘,你是不是考試考傻了啊?
顯然蕭崢也看到了的表,眼中微微閃過吃驚,接著便揮了揮手,“各位都請回吧,文姑娘留步。”
秦蓉聞言直接哭出了聲。
文素保持著氣憤的狀態,悠悠然起了,等眾人都退出去後,大大方方的走到了蕭崢跟前。
“文姑娘因何麵含怒?”
蕭崢的聲音平穩冷漠,雖無任何起伏卻也出一淩駕於上的氣勢,文素吞了吞口水,暗自了手心才不至於退。
“民……有話要說。”
“說。”
“民認為,王爺出給民的考題實乃荒謬!”
“嘭!”趙全正在一邊的小案上整理冊子,聞言一個跟頭,腦袋磕上了案麵。
蕭崢聞言麵不改,眼中反而染上了一趣味:“何出此言?”
“王爺口口聲聲問民該如何應對吳王在江南開科取士一事,民卻認為此事本不會發生。”
“什麽?”蕭崢聞言愣住。
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探子回報,吳王已然著手準備此事,大概在四月初便會實行,卻說此事本不會發生?
乍一見到始終穩如泰山的攝政王出如此震驚的表,文素心中竟有了些就,繼而了膛,氣勢大盛。
蕭崢下吃驚,淡淡道:“說說原因。”
文素道:“王爺不妨先說說您認為吳王能夠這麽做的原因吧。”
“探子回報,他已然準備就緒,連考試日期都定下了。”
“原來如此。”文素微微一笑,眼中劃過流溢彩,好似抓住了什麽關鍵,神中帶著一穩勝券的得意。
“那麽,那些士子們呢?王爺可有想過他們的想法?”
蕭崢蹙了一下眉頭,似有些疑。
文素退後一步,朝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王爺,民的答案已在冊中,還是請王爺自行過目吧。”
說完,抬頭一笑,施施然退了出去,從容不迫,如同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四平八穩。
蕭崢對這表現十分奇怪,便趙全先將的冊子挑出來給自己看。
趙全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蕭崢又喚了他一聲才總算清醒,趕忙找到文素的冊子呈了過去。
翻開冊子的瞬間,趙全以為自家王爺的表會是十分讚許的點頭,繼而微笑,至文素剛才的表現便是給人這樣的覺。然而事實證明那是錯覺,蕭崢不僅沒有笑,反而還皺起了眉。
因為冊中隻寫了一句話:“江南名士多高潔,無須多慮。”
蕭崢對這不關痛的一句話有些氣悶,然而心思一轉,聯想起剛才文素的表現便明白了過來。
難怪會問他有沒有考慮到士子們,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吳王的確是要舉行科考,可是那也要士子們配合才行。
文素在冊中的那句話說白了就是:您別把咱江南讀書人都看扁了,咱都有骨氣著呢,不會那麽沒品的去參加吳王那不正規的科考!!!
這就是那個憤怒眼神的由來。
蕭崢合上冊子,終於如趙全所願笑了一下,“也許真的是本王多慮了,文人多重氣節,當不會這麽容易變節才是。”
作為一頭霧水卻又忠心耿耿的趙全,此時唯一能給的回應就是:“王爺英明。”
說完他的視線就飄忽到了門邊,他知道剛才端著架子走出去的文姑娘此時正毫無形象的以壁虎形態在門口聽靜。
文素以前聽爹說過,若是想要別人相信你說的是事實,就要主搶先出口,給人以先為主的觀念,所以剛才會說那番話。
不得不說,雖然張,一番話說來也算掌控的恰到好,不溫不火,加之最後讓蕭崢自己會,就更有效。因為若是由直接說出來,也許反而會被認為是在信口雌黃,強詞奪理。
蕭崢的視線在門邊掃了一圈,丟開手中冊子,故意抬高聲音道:“雖有詭辯之嫌,但也有些道理,勉強算作合格吧。”
門外一陣窸窣響,似有什麽在跳腳,看來不是一般的激。
蕭崢勾了勾,有這麽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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