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油》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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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
皇帝陛下正襟危坐於金鑾殿上,冕冠高束頭頂,十二旒垂於眼前,紋不,半遮住他微微泛青的眼圈。
母後哭泣的臉和舅舅往日對他的疼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思索了一夜,也暗暗罵了攝政王一夜,可是最後對著父皇的畫像時,終究還是做了決定。
今早穿戴整齊後,他先是去了李太後寢宮,恭恭敬敬的向磕了幾個響頭。而後便直奔早朝,宣布將國舅收押定罪,所有李家從犯概不饒恕,該革職該充軍,絕不手。
文素因為這次立了功,被擢升為戶部侍郎,直奔正三品,當然攝政王不會忘了將這消息往青海國。另外,除去林瑄未曾暴之外,齊簡等一些有功之人皆獲得了賞賜。
文素站在玉階之下悄悄抬眼看向龍座,仿佛一夕之間長大,皇帝臉上了往日的浮躁,多了些沉穩,但同時笑容也是極難見到了。
然而作為一個帝王,這是必須要經曆的轉變,無論願不願意,都要盡早懂得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道理。
退朝之時,攝政王因為一些事留了下來,文素隻好自己先回去,誰知剛走出殿門便聽見後有人自己。一驚,本不敢回頭看一眼便急急忙忙的朝前跑去。
不過因為還在宮裏,也不敢跑太快,眼看就要被追上,幹脆改變了出宮的路線,提著角一陣左閃右避,最後看見一間正在修葺的藏書閣開著門便幹脆衝了進去。
那負責監工的太監一見文素的朝服就看出是攝政王手下的,哪裏敢怠慢,連忙跑上前來招呼,卻被文素一把推去堵在了門口,“替我擋著,若是有人找我,就說沒人來過這裏!”
太監訝然的看了一眼,乖乖的守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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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一會兒就見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輕員朝這裏跑了過來,稍稍頓了頓,看了一眼書閣大門,又轉朝另一邊繼續跑去。
太監倚著門納悶,這不是陛下邊的大紅人劉珂劉大人麽?追著文算是個什麽事兒啊?
文素正躲在層層書架後麵,不知道外麵形也不敢隨意麵。想了想,幹脆隨手找了本書翻了起來,躲上他半個時辰的,就不信劉朝卿不走!
哪知這裏的書籍都是極為深奧晦的古籍,還未翻看幾章就人頭暈目眩了。無奈的找了一圈,最後發現了本記錄名人軼事的書才算是有了消遣。
翻了幾章,忽然看到有記錄文氏名人的,來了興致,立即津津有味的看了下去。
書中記載文氏出自周文王,上可追溯至黃帝軒轅氏之姬姓,自古份貴不可言。文素看了幾句就覺得沒意思,便直接撇去這些空話去看下麵詳細介紹的名人。
春秋時代助勾踐複國的大功臣文種,宋代文天祥,嗯,這些都聽過,不過再往下看說的就有些不悉了。正打算跳開去看別的,忽然眼角掃到一個名字,頓時一愣。
文子衿。
是林瑄給那本書的作者?
那書後來翻過,裏麵全是一些有關國家大事政治策略的探討,竟比當初背的那本策論還要詳細,其中許多論點妙非常,縱使一個不看此類書籍的人也被吸引的罷不能。
看那書的紙頁發黃還有些許黴味,可能已經保存近百年之久,卻不知族中何時出了這麽個有才能的人,竟能寫出這般彩絕倫的書籍。
可惜隻有一半。
此時看到有關作者的記載,之前在心中的諸多疑問都被勾了出來,然而去看下麵的介紹,卻隻有一段空的恭維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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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天緯地曰文;博聞道德曰文;勤學好問曰文;施而中禮曰文;忠信治禮曰文;經邦定譽曰文;修德來遠曰文;治修班製曰文;才秀德曰文;化天下曰文。此中得一堪為才,然文氏子衿則為之集大者,運籌帷幄之中而決勝千裏之外……”
什麽意思?文素不明白了,連個籍貫生平都沒有記載,卻把他說的天上有地上無的,是不是太奇怪了?
外間忽然傳來一聲輕咳,太監恭恭敬敬的道:“文大人,劉大人跑過去了,您可以出來了。”
文素應了一聲,將書放回原位要走,想了想又頓了一下,探頭對外麵的太監道:“勞煩公公準備一下筆墨,本要抄些東西。”
午間靜好,傅青玉捧著本書坐在屋中看書,然而往日這些令急於探究的學識理論今日卻一個也沒看進心裏去。
腦海中隻是一遍遍浮現出攝政王攙著文素府的場景。
那個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因何如此紆尊降貴?文素又如何值得?
手中的書籍被驀地撰,甚至發出了痛苦咯吱聲。突然覺得很無力,那個能夠自在遊走於場的人,能幫攝政王籌集賑災款項和平定貪汙的人,為何不是?
仿佛要應和的思緒,耳中忽然落一陣腳步聲,一抬頭,便見文素著張紙走了進來,素烏發,黛眉紅頰,倒似比以前還要上幾分。
的眼神不暗了暗。
“青玉……”文素笑的訕訕,直到今日才有機會單獨相,著實不易。看了一眼手中的紙條,也多虧了有這麽個理由。
“青玉,我今日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傅青玉抿不語,許久才將手中皺的書籍放回到桌上,起對做了個請的手勢,“坐吧,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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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神如常,文素有些不安的緒放鬆了許多,笑了笑道:“是這樣,你讀書多,不知可曾聽聞一位過名文子衿的人?”
“文子衿?”傅青玉蹙眉思索了一番,搖了搖頭,“一時想不起來,你問這個做什麽?”
文素將手中抄來的那段話遞給,“他是我族中先人,一時好奇,便想知道究竟是怎麽個人,奈何這上麵記述的實在太寬泛了。”
傅青玉結果紙條看了一遍,見文子衿被描繪的這般出神化,同為文人的也不免被挑起了興趣,點頭道:“我知曉了,有時間幫你找找古籍,興許能有眉目。”
“那可真是太好了。”文素趕忙道謝,傅青玉博聞強識,定然能幫上忙。
正打算走,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青玉,我與攝政王之間……”
“不必多言,我有數。”傅青玉幾乎立即就擺了擺手,起朝室走去,沒再看一眼。
文素歎了口氣,看來這個誤會是解不開了。
心鬱堵的出了門,拐上回廊往住走,卻有一雙白白的小手突兀的擋在了眼前。
一愣,尚未來得及抬頭便聽見咿咿呀呀的聲音,仔細一看,可不是蜀王家的小世子麽?
娘本抱著他四下轉悠,誰知道他撞上了文素,便歡快的出了小手朝招呼上了。
“哎呀,快來抱抱。”文素回來這些日子還沒見著他,也是想得,揮手免了娘行禮便將小世子給接了過來。
左右無事,幹脆代替了娘的工作,抱著他四溜達去了。
不過才過了幾個月,這小子不僅長高了還重了不,甚至還能時不時的吐出幾個字詞來,真是了不得。
文素抱著他小轉了一圈胳膊就有些發酸了,便打算帶他找個地方歇歇。巧管家捧著幾卷綢朝攝政王的西閣而去,被這小子撞見,又是一陣歡天喜地張牙舞爪。
攝政王應該已經回府了吧?文素眼珠一轉,賊笑一聲,抱著世子朝西閣而去。
蕭崢照舊是在理繁重的政務,管家也不敢打擾,抱著綢隔著門低聲稟報道:“王爺,宮中撥了進貢的綢過來,老奴拿過來給您瞧瞧,冬日近了,替您和平王爺做兩裳如何?”
“嗯。”蕭崢隨口應了一聲,頭都不曾抬一下。
屋外的管家挪了挪步子準備走了,蕭崢卻在此時忽然想到什麽,忙開口道:“等等。”
“王爺?”管家頓住步子,屋一陣輕響,門已被攝政王從拉開。
“給本王看看。”
“哦,是是是。”管家忙不迭的將綢呈至他眼前。
“還不錯,選個鮮的,給文素也做兩冬吧。”蕭崢撥了撥綢,淡淡吩咐。
管家卻立即皺了皺眉,“王爺,這……於禮不合吧?此等貢品除非陛下欽賜,否則隻有王爺王妃這樣的份才能用啊。”
蕭崢眉頭一跳,眼神輕輕掃向他……
“啊,是是是,老奴這就去辦,這就去辦……”管家嚇的一哆嗦,抱著綢轉就走。
蕭崢很鬱悶,其實他剛才隻是因那話而一時驚訝,倒讓管家認為是發怒了。
門邊的趙全噗嗤一聲笑出來,被他狠狠剜了一眼才收斂了點。
院中忽然傳來孩子的咿呀聲,蕭崢聽見,下意識的就要躲避,忙轉回屋。
過了一會兒,靜小了些,他到窗前朝外看去,卻見是文素抱著小世子笑瞇瞇的走了過來,秋傾灑肩頭,一筆勾勒出的影,如詩如畫。
這場景溫馨的暖融心扉,他的耳邊驀然浮現出剛才管家的話,盯著外麵漸漸走近的兩人,角噙笑,心中也忍不住細細的品味那個稱呼。
王妃……
京郊的碧波湖落下第一層白雪的時候,蕭崢著文素猶豫了許久,沒有做聲。
落下第二層白雪的時候,他又想說什麽,最後張了張還是沒做聲。
直到第三層鵝大雪簌簌而下,天地一片蒼茫銀裝素裹不勝收之時,他終於忍無可忍的住文素:“文卿,明日一起去遊湖賞雪如何?”
文素愣了愣,哈哈大笑,“王爺,湖麵結冰了,如何遊湖啊?”
蕭崢麵如黑炭,“……重點是賞雪。”
“唔……好吧。”
第二日蕭崢特地將政務後理,誰也沒有告訴,隻帶了趙全與幾個暗衛,裹一襲銀鼠裘袍便要出門,手中還不忘帶了一件大氅。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極其準確,文素蹦躂著到馬車邊的時候上隻穿了件水青的襖,在這雪舞冰封的冬日看來頗為清新人,但也著實算不上保暖。
蕭崢並未多言,隻是抬手將大氅往肩頭一披。正要領著上車,忽然瞧見大門口有人悄然去了影。
是傅青玉。
他抿了抿,權當沒有看見。
年關將至,天氣冷得出奇,車中置了巧的炭爐,文素卻還是忍不住不斷的手。
一直到了碧波湖邊上,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此行主要人隻有跟攝政王兩人。
這想法莫名的生出一尷尬,跟著他走下車時頭都垂著不敢抬起。
湖麵確實結了冰,將停靠在岸邊的畫舫也凍住了,好似是一棟水邊樓閣。
二人登上畫舫之時,文素本以為會見到十分清冷的景象,然而艙中卻升騰出一白霧,隔著門簾飄渺擺舞,好似十分溫暖。
心中奇怪,搶先上前,揭開門簾一看,原來艙中臨窗的小桌上放了眀爐,正在煮水,已經將近沸騰,壺邊白霧繚繞。
蕭崢走了過去坐下,對招了招手,“坐吧。”
文素跟過去在他對麵坐下,不解的看著他,“王爺這是要煮水泡茶?”
“嗯。”
“王爺還會做這個?”因為驚訝,的聲音都不自覺的高了一個調。
蕭崢好笑的看了一眼,“本王會的東西多呢,以後你可以慢慢見識到。”
他解去裘袍,隻著了素白的單衫,挽一截袖,微微垂目,清洗茶,放茶葉,潔的指尖輕纏白潤瓷杯,每一個作做來都寧靜優雅,膠著人的視線。
文素怔怔的看著,窗外千山暮雪,蒼茫浩淼,室茶香清幽,一室安詳。
對雪煮茶這種悠然之事怎麽會發生在日理萬機的攝政王上?太詭異了!
終於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連忙解去大氅,挽起袖就要幫忙,“王爺,下來吧,豈能讓您親自手。”
手指剛剛過去,已被他輕輕握住,蕭崢輕笑著搖頭,“茶水沸了,小心燙著,我來。”
指尖好像先於那茶水沸騰了一般,灼熱直蔓延至耳,文素連忙回手,心中止不住一陣陣波瀾翻騰。
有沒有聽錯?攝政王對自稱“我”?
默默抬手了鼻下,還好沒有失態,攝政王剛才的聲音忒溫了,再襯著他那傾城容,真擔心一個把持不住就鼻橫流。
正胡思想,對麵的攝政王忽又抬起頭來,對微微一笑,“文卿,覺得此地可好?以後我們再來如何?”
“極好,極好。”文素忙不迭的點頭,忽然意識到他話中的曖昧,又臉紅著補充了一句:“王爺選的地方……自然都是好的。”
緒轉變的如此明顯,蕭崢豈能毫無所覺。他心中輕歎一聲,抬手為沏了杯茶,輕輕推到跟前。
“文卿,人便如同這茶,天時、地利、人和便如同材料、火候、人工,每一樣恰到好,拿得當,才能煮出一壺好茶,同樣,人亦是如此,未至火候,難托終。”
最後八個字說的極慢,一字一字擲地有聲,堅定的送文素耳中,頓時一愣。詫異的看向對麵,他卻垂眼去品茶,好像剛才的話本沒有說過。
未至火候,難托終。
他說的是劉珂?
自然,比起千錘百煉的攝政王,劉珂自然青,能力與之相比更是天壤之別。
想到這點,文素悚然一驚,怎麽總是喜歡拿這兩人作比較?
端起茶盞灌了一口,想要平複一下心的波,卻未察覺那茶還燙得很,一口下去簡直要將舌頭給燙掉了,連忙丟開杯子不敢再,茶水中的熱度卻從頭一直燒到心裏再蔓延了滿臉。
“沒事吧?”蕭崢取了一邊用來煮茶的泉水給漱口。
“無妨,多謝王爺。”文素灌了一口涼水,心中卻忍不住腹誹,總覺得攝政王剛才那話有些王婆賣瓜的意味。
是想多了麽?
然而哪裏知道蕭崢心中所想。
其實從那日心中驀然劃過王妃這個頭銜時,蕭崢便一直在尋找機會與文素直言,隻是還有些顧忌,便一直忍耐了數月,直到今日才忍不住出言試探,或者說是警戒也可,卻沒想到引來文素這麽大的反應。
他輕輕轉著杯子,心中一時居然有些沒譜。
窗外的雪花下大了些,文素稍微了跪坐的僵的雙,轉頭去看外麵的場景,借以轉移攝政王的話給帶來的影響。
剛才他那話到底是否是一種暗示,其實本無法確定,更不敢深究。
兩人沒再說話,一時之間隻剩下天地間雪花簌簌輕落之聲。
然而很快這寧靜便被一陣喀拉喀拉的聲音給打斷了,好奇的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這一看卻引來一陣詫異。
隻見遠湖麵上竟緩緩駛來一艘大船,而此時的湖麵明明是厚冰堅封。
一直等到那船接近了些,才總算發現其中奧妙。
原來那大船前端還有數條小船,被壯的繩子將船與大船固定連接在一起。每條小船上約有十幾個人,俱是人高馬大的壯漢子,形容獷。
小船前端站著的人手中各執一柄長鎬,力的開鑿冰塊,不多時便將開出了一條水路。後端的人則執槳劃水,引著大船繼續往前。
文素驚詫不已,大雪紛紛之時竟然會有這樣離奇的景象,那船上究竟是什麽樣的大人?竟然排場如此之大!
因為震驚與好奇,幾乎整個人都朝窗外探出了子,雪花落了滿頭滿臉也渾然不覺。
背上忽然被什麽的一,轉頭一看,攝政王拿著大氅披在了肩上,目卻也飄向了窗外那艘大船上。
“王爺,要不要屬下去看看是何人?”趙全的聲音在外響起,畢竟事關攝政王安危,絕對馬虎不得。
“先等等吧。”蕭崢淡淡的回了一句,盯著那船的雙眼微微瞇了瞇,滿是探究。
“王爺,”文素站直子,凝視著漸行漸近的大船道:“看這船隻的裝飾,似乎有些奇特啊。”
蕭崢照著的指示看去,那大船外表普通,看不住端倪,甚至還有些顯舊。然而艙門邊懸著的幾條裝飾用的彩帶卻很新,應該是剛掛上去的,豔麗,每條上麵都至有五種,奪目的很。
“奇怪,這看著怎麽這麽眼呢?”文素皺著眉喃喃自語。
那船終於到了跟前,恰好與邊上的畫舫而過,窗戶開了一半,出裏麵影影綽綽的幾道人影,因為起風,船艙裏的氣味也跟著傳了過來,頗為濃鬱。文素越發覺得悉,總覺得這味道在哪兒聞到過。
可能是發現了畫舫的存在,那半扇關著的窗戶被人從推開,出一張稚氣未的麵容,眼帶好奇的了過來。
穿著一彩鮮豔的襦,貌無比,臉頰著健康的紅暈,一雙明亮的大眼最為吸引人。
看約才十幾歲的樣子,頭發卻盤的很莊重,臉上神也很鎮定,從從容容的站在那兒,目從畫舫艙外的趙全流連到整個船,再到文素,最後落在蕭崢上,眼中先是閃過一驚豔,接著卻好像不滿他上散發出的威懾,忍不住與之比拚耐力般對視著,直到大船徹底駛遠才算結束。
這船出現的突兀,瞬間便將文素所有的思緒都給吸引了過去。
看那的模樣,該是來頭不小,可是這樣的天氣,京城貴胄們誰舍得讓自家千金出來遭這個罪?難道跟攝政王一樣也是來賞雪的?那這排場可比攝政王還要大了。
想到這裏,忍不住瞄了一眼蕭崢,正好看到他微微泛黑的臉。
心準備的一場賞雪好事被打斷了,他自然憤懣。
一壺好茶再無興致品下去了,二人緒懨懨的下船而回。
文素仍在努力的思索著剛才那悉的氣味和裝飾,總覺得在哪兒見過。想的太過神,以致於不自覺地超過了前麵的攝政王也渾然不覺。
雖然從畫舫到馬車不過是短短的一段路,這模樣卻讓蕭崢有些擔心。怕摔著,便幹脆順著的速度跟在後好有個照應。
湖岸的積雪已經很厚,文素一腳一腳踩出咯吱咯吱的輕響,周圍安靜非常,讓可以思考的更加投。
驀的,一下子頓下步子,驚喜的了一句:“我想到那人的份了!”
“王爺……”急忙轉,剩下的話音卻一下子噎在了那裏。
因為與攝政王一前一後跟著走路,忽視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一下轉的突然,便直接上了他的膛。
蕭崢展臂攬住,仿佛本該如此,作自然而然。微微垂下頭來,他凝視著文素錯愕的雙眼,勾輕笑,“哦?說來聽聽。”
趙全早已識相的退避三舍,天地肅穆,隻餘雪花紛飛而下。他的臉近在咫尺,眸深似海,出一難解的緒,鼻息間的白霧嫋娜在二人眼前,文素被住心神,竟忘了該如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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