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人一同到了超市門口，褚晴腦子還是懵的，要知道跟戚未晨談的時候，都沒有一起逛過超市……書店倒是一起逛過，約會一下午試題買十本，給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影。

看看左邊的戚未晨，再看看右邊的戚慕，站在兩個高大的男生中間，還是有種不太真實的覺。

戚慕看到迷茫的雙眼，理解了沒見過世面的局促，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也難得沒帶一點不耐煩的開口：“想吃什麼隨便拿，拿多都行，有我呢。”這句話就等于他要請客的意思。

褚晴若有所思的看向他，他似乎是從他們兩個討論完生活費后，才變得不正常的，難道是——

“你在同我？”直接問了出來。

本來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但戚慕突然就炸了：“誰同你了！老子為什麼要同你！你在說什麼屁話！”

褚晴角了，想說你至于反應這麼激烈嗎，結果還沒開口，旁邊的戚未晨就先一步行了。

褚晴覺得，接下來看到的一切好像突然了慢速播放，世界也隨之安靜，看到戚未晨出手，輕易的從頭頂經過，略過住了戚慕的臉。在他住戚慕的那一刻，時間流速又恢復了正常，嘈雜聲再次傳的耳朵。

而伴隨著超市轟轟聲音的，是戚未晨冷清的聲音：“不要對說臟話。”

褚晴：“……”

戚慕直接石化，戚未晨見他不說話了，這才松開手，目在超市里巡視一圈后，一臉平靜的往冰箱去了。

戚慕僵了許久后，從嚨里溢出一個：“……艸？”

褚晴覺得他這個疑問語氣的‘艸’用得非常好，準的表達了此刻疑又蛋的心。要知道跟戚未晨談了半年，都沒有過這種臉的待遇，這火崽什麼來頭，不僅能讓他請客，還能讓他做這麼親的舉。

心緒復雜的看著戚慕，然后看到他的臉噌的氣紅了，五六的頭發也跟著晃，徹底變了一只炸火崽：“他他媽什麼意思！憑什麼老子臉！老子跟他拼……”

“噓，”褚晴打斷他，“不想看他卡上余額了？”

戚慕突然被提醒，張牙舞爪的作僵住，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太聰明的樣子。褚晴看他一眼，心想都說男孩智商隨媽，這小子傻兮兮的，他媽應該也聰明不到哪去吧。

可惜了，雖然長了一張很像戚未晨的臉，腦子卻差遠了。褚晴帶著一種惋惜的心走進了超市，準備隨便拿點東西之類的應付一下，免得小火又炸。

超市門口頓時只剩下戚慕一個，發脾氣被打斷之后，他也覺得沒趣了，了被過的地方，一臉不高興的跟著進去了。

褚晴拿了一包干脆面，看到戚未晨后湊了過去，一臉好奇的問：“你跟戚慕到底什麼關系，為什麼對他這麼特別？”

戚未晨正拿著一瓶酸看生產日期，聞言扭頭看向，沉靜的眼眸里看不出半點緒：“你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知道？”褚晴一邊疑，一邊不知為何被他看得有點心虛。

戚未晨沉默片刻：“會知道的。”

褚晴：“……”專門來問他，他跟自己打什麼啞謎？

正當不死心想繼續追問時，戚慕大咧咧的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手上的干脆面：“艸，你就吃這個？”

“怎麼了？”褚晴揚眉。

戚慕眉頭皺了皺，二話不說去貨架上拿了一堆零食，直接堆在了收銀臺上。褚晴一看就知道是給拿的，當即要去拒絕，結果剛一就被旁的人攥住了胳膊。

天氣炎熱，只穿了短袖，白白的胳膊就在外面著，他突然手握住，手心里的熱度立刻傳遞到了的皮上，溫熱的讓半邊子都有些發僵。戚未晨本來只是想攔住，抓住之后微微一頓，才緩慢的松開了。

“他給你買的，你拿著。”松開褚晴之后，他淡淡道。

褚晴脖子染上一層淺淡的紅，咳了一聲干道：“我要他東西干什麼。”

戚未晨沉默一瞬，只說了句：“他應該的。”

這話就有點太奇怪了，為什麼戚慕給買東西就是應該的？褚晴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了半晌，恍然：“我明白了。”

“什麼？”戚未晨盯著，眼底總算起了一波。

褚晴勾起角：“長得那麼像，又都姓戚，你們倆是親戚吧，按照年齡，你是長輩，我是你同學，所以算起來，我也是長輩，你才會覺得他給我買東西也沒什麼，是這樣吧？”

聽到的結論，戚未晨沉默許久，轉去拿了一盒核桃，站在戚慕后排隊。褚晴一臉莫名的看了他半晌，最終還是跟了過去，看著他手里的核桃問：“你不是不喜歡吃核桃嗎？”

“給你的。”戚未晨不看。

褚晴疑：“給我干嘛？”

“補腦。”

褚晴：“？”

“喂，這些我來付，你把核桃的錢掏了，就當你請客了。”戚慕刷完份卡散漫的倚在收銀臺邊，等著戚未晨刷卡付錢。

為了提醒學生及時補充生活費，學校刷卡機是有顯示屏的，刷完之后上面會顯示三秒余額，他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三秒看到戚未晨有多錢。

……估計也不會多了吧，他這麼費錢，爸媽養他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哪來那麼多錢給私生子。戚慕一邊同這倆，一邊忍不住冒出一種微妙的優越。

褚晴一聽重頭戲來了，也暗的湊了過去，假裝不經意的往刷卡機上看。戚未晨從上口袋里掏出份卡，在刷卡機上刷了一下后輸碼。他輸碼的時候，看的兩人相當有節的別開眼，等按碼的聲音一結束，立刻又將目挪了回來——

然后他們就看到了個、十、百、千、萬、十萬……

戚慕盯著刷卡機屏幕上顯示的六位數，眼睛漸漸睜大，半晌嚨里再次溢出一聲：“艸？”

褚晴只覺得他再次用一個字概括了全部心——

臥槽啊41歲的戚未晨這麼有錢，隨隨便便都能給18歲的自己十幾萬的生活費，卻舍不得每個月多給前友幾百塊果腹啊！之前真是看錯了他，以為他很大度，現在一看估計過了二十多年還在計較提分手的事吧！

戚慕此刻的郁悶不比褚晴，在短暫的震驚后他惱的問：“你為什麼這麼多錢？！”

“很多嗎？”戚未晨反問。

戚慕：“……”

褚晴：“……”

戚未晨并沒有別的意思，畢竟2042年的份卡里，一般是個人的全部存款，而他在2019的存款，就已經比這個數要多上幾倍了，所以真心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然而他的話落在戚慕耳朵里，就了非常放肆的炫耀。戚慕那點優越徹底被擊碎，一直到回到班里坐下，還在沉著一張臉。

理老師在講臺上唾沫橫飛，褚晴在墻角昏昏睡，正當快要睡著時，就聽到旁邊的人沉道：“我要讓我媽跟他離婚。”

褚晴腦袋咯噔一下差點砸桌子上，猛地就清醒了，聽到戚慕的話后迷茫了：“跟誰離婚，你爸？”

“嗯。”

“為什麼？”褚晴不解。

戚慕板著臉：“沒有為什麼，就是離婚。”

褚晴：“……”這孩子腦子真的是有病。

打了個哈欠，正要以長輩的姿態好好勸勸這位20后，結果還沒說話，班里突然開始，頓了一下抬起頭，發現理老師已經出去了，正站在門口跟他們班主任聊天，兩個人旁邊還站了一個頭發油兮兮、看起來不太干凈的男生。

“艸，他怎麼來了，老大，咱不會又跟不及格一個班了吧？”臣臭著臉隔著一條走道跟戚慕說話。

戚慕眼底閃過一厭惡，一句話也沒說。

褚晴好奇了：“不及格？外面那人嗎？績很差？”只看出他頭很油了。

“績一直是年級第一，從高一到高三，從來沒考過第二名。”褚晴前桌陳秀扭頭道，說起那人的績，他眼中滿是羨慕。

褚晴揚眉：“那為什麼不及格？”

“他自己整天說的唄，每次考完試人家問他，他都說自己不及格，時間長了都這麼了。”臣不甘寂寞的一句。

褚晴嘖了一聲：“那是討厭的，可也在容忍范圍吧，你們為什麼這麼煩他。”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臣厭惡的皺了皺眉。

褚晴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來了，饒有興致的看著班主任帶著那位不及格同學進班，班里立刻安靜下來。

“甄有志同學今天從三班轉過來了，以后跟大家一起學習，大家歡迎。”能讓年紀第一來自己班，班主任心顯然不錯。

班里發出一陣短暫的噓聲，大部分聲音是從后排發出來的，褚晴無語的看了眼他們，并不想配合他們。

不及格同學的心完全沒影響，甚至還用看螻蟻的眼神看了一眼后排：“現在已經高三了，學習為重，教室是學習的地方，希大家以后在教室里，都能做到不管上課下課都保持安靜，盡量不要發出任何聲音，要記住你不學習，有人要學習，別人的前程你耽誤不起，謝謝大家。”

他說完假裝沒聽到更多的噓聲，目搜尋一圈后停留在戚未晨旁邊的空位上。褚晴剛升起一不好的預，他就背著書包到戚未晨旁邊坐下了。

“嘖，這也太倒霉了。”臣本來想幸災樂禍的，但一想到對方跟自家老大的關系，只說了一句就不敢再吭了。

褚晴眉頭皺了皺，著腦袋問他：“戚未晨平時話都不說，也能惹到他？”

臣看一眼戚慕，見他沒表現出反，這才繼續道：“不及格就是個24k純傻嗶，自私玻璃心，還最煩跟人同桌，你就是放塊石頭在他旁邊，他也會找茬，更別說是個活生生的人了，你看著吧，他肯定會想辦法走戚未晨，然后一個人霸占兩個位置。”

“跟戚未晨找茬？不會吧。”褚晴有點懷疑。

臣斜一眼：“你等著瞧唄。”

褚晴聳聳肩，沒有再說話了。

而接下來的課間時間，驗證了這位年級第一到底有多極品。下課時聊天打鬧本來是正常的事，可他時不時就罵兩句，幾乎整個班都被罵了一遍，雖然沒人搭理他，可也是夠討厭的。

褚晴聽了臣的話，就不斷的關注戚未晨和不及格，果然看到不及格一直，企圖用盡各種辦法趕走戚未晨，自己獨自占據兩個座位。然而他這招如果換了旁人，說不定早就氣跑或者跟他打起來了，對戚未晨卻一點用都沒有。

因為戚未晨把他當空氣。

不及格了幾次之后，不斷沒氣到戚未晨，反而把自己給氣個半死。褚晴見狀徹底放心了，大佬不愧是大佬，換個時空依然能于波瀾不驚中把人氣得腦闊疼。

吃完晚飯開始上晚自習，因為是第一天開學，老師總有大大小小的會要開，所以這節課沒老師看管。而沒有老師的晚自習，總是容易失控。

不及格又冷嘲熱諷了幾次，見戚未晨還是不接招，非常想擼起袖子和他干一架，只是每當看到他清冷的眼眸時，就忍不住犯慫。火氣憋得多了，不及格終于拍桌而起，朝后排嘻嘻哈哈的一群人開火了：“你們能不能安靜點？沒看到我在做數學題嗎？”

“我不讓你做了？”臣瞇起眼睛，旁邊的胖子等人立刻一副兇相，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咬人了。

教室里靜了下來，氣氛在臣話音落下后開始繃。

不及格雖然極品，可也是怕挨揍的，眼球幾下后，目落在了角落里正在看熱鬧的褚晴上，頓時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就你最吵！能不能別說話別笑了，瘋瘋癲癲的你覺得自己很風嗎？！”

“我？”褚晴一臉莫名，“我什麼時候說話什麼時候笑了？”

“就是你！還不承認！真人惡心……”

不及格話沒說完，一直當他是空氣的戚未晨站了起來，一米八五的高直接比不及格高出一頭，不及格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還在勉強維持臉上的高傲：“你有事？”

“你最后一道大題錯了。”戚未晨淡漠道。

不及格下意識反駁：“不可能！我才不會錯……”說著話就開始翻后面的答案，結果看到正確答案后一僵。

“選擇題錯了三道，填空一道，大題兩道。”戚未晨淡淡道。

不及格刷刷對答案，發現他說的全都對后緒激烈的質問：“你是不是提前背過答案！我都錯了的題你怎麼可能會知道？！”

“為什麼要背答案？”戚未晨輕描淡寫的反問。

后排的戚慕頓了一下，突然相信他在超市反問自己錢很多嗎那句話不是反諷了，因為此刻他真正反諷時……連自己都想打他。

不及格怔怔的看著戚未晨，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戚未晨平靜的給他最后一擊：“你該洗頭了。”

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