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月》15.食心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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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噯呀,好好的怎麼就打起來了,”團扇飛回手中,商玉容翩翩落到橋上,贊賞地看了眼柳梢,又朝那幾名仙門弟子笑道,“縱然青華宮招待不周,幾位師弟師妹也不用拆我的橋吧?”

幾名弟子面,慌忙賠禮,那弟子道:“是這兩個武道賊子太囂張,出手傷人,幸虧宮主相救。”

避重就輕先告狀,柳梢火冒三丈,想到方才那贊賞的一眼,忙又忍住:“是他們先罵人,還要廢我們修為!”

見那幾名弟子神不自然,商玉容目一轉,笑道:“原來如此,柳師妹不知,這幾位師弟妹乃是南華派門下,幾年前南華簡師弟奉命追查食心魔下落,不料半路上遭武揚候府幾名修者襲,重傷,幸虧師兄路過,這才救了簡師弟命,然而簡師弟一修為也盡廢了,南華師兄弟深,他們必是因為此事誤會了兩位,以至失言。”

話說得委婉,柳梢卻聽得氣不過,明知是對方的錯,他幾句就輕易給勾銷了不說,還有理有據說誤會,什麼師兄弟深,聽起來對方由咄咄人變得有可原,自己和白反像是有錯的一方,他分明就是在維護幾名南華弟子,怕鬧大了他們會責罰!

居然沒有發火辯駁,兩眼發直地瞪著商玉容,神古怪。

誰見到這麼個華麗的大男人都會被震住的。

仙門也這麼不公正!柳梢頓時將對商玉容的好減掉幾分,不再裝大度了:“你本是想袒護他們!”

主家擺明是袒護,臺階也搭得好,尋常人多半會給面子忍了,誰知遇到這麼個直接破的,商玉容拿團扇擋著半邊臉,咳嗽了兩聲:“小柳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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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那弟子漲紅臉道:“我們并非存心生事,不過說話重了些,你們卻下殺手……”

業已回神,冷笑:“我要下殺手,你們還有命在?”

“好了好了,這位想是白師妹,”商玉容抬扇制止那弟子回,走近白低聲音道,“他們幾個與寧師妹同是南華門下,同蘇師弟也極好,此事原怪我疏忽,沒及時將二位的份告知他們,這就與師妹賠禮,兩位且看蘇師弟之面吧。”

為青華宮主,言語和,不說看父親商鏡的面,而是抬出世子蘇信,白再不甘也只得住口了。

真是猾!柳梢撇

商玉容又轉向幾名南華弟子,正道:“父親為仙盟首座,一向重視仙武盟約,眼下大典在即,兩位武道師妹命前來協助追查食心魔之事,便是仙門的盟友,諸位豈能因私怨誤了大事?傳揚出去,于仙門,于貴派,皆有損名聲。”

幾名弟子明白他的好意,紛紛點頭稱是。

柳梢雖然不滿意這個結果,面卻也好了點。

他這番話點出了事的嚴重,想來這些弟子暫時不敢再想廢白和自己的修為了。

事件剛平息,一名青年仙者就匆匆劍而來,面容白皙,鼻梁削薄,眼小而有神,簡單樸素的藍白道袍與商玉容恰好形對比,更顯得他清清瘦瘦,溫文爾雅。

幾名南華弟子同時張起來,低頭作禮:“首座師兄。”

青年仙者落在商玉容旁,掃了幾名弟子一眼,皺眉問:“出了什麼事?”

“沒事,我與他們切磋了兩招,”商玉容拍拍他的肩,介紹道,“這是南華派首座弟子,謝令齊謝師兄,那兩位是武道柳師妹和白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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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令齊鄭重地朝柳梢兩人拱手:“兩位師妹好,我這幾位師弟妹都是急子,或有失禮之,還多多包涵。”

這話說得客氣和善,已含了賠禮之意,果然是首座弟子風度。

柳梢與白忙答禮。

謝令齊再客套地問候兩人幾句,便朝商玉容笑道:“我師祖到了,正問起你。”

“他老人家到了?”商玉容似乎極尊敬那位仙尊,面,“我惦記著還有幾天呢,想不到這麼快,走吧走吧,我去給他老人家磕個頭問好。”

他二人帶著幾名弟子離去,橋上頓時只剩下柳梢與白,合作結束,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對方,表都有些尷尬。

柳梢立刻別過臉,表示不屑。

冷哼了聲,繃著臉道:“莫以為你救了我,今日你是在幫你自己。”

誰稀罕救你!柳梢還沒來得及回,白已經不見了人影,頓時氣得直跺腳。

.

惱歸惱,柳梢心里其實暢快無比,今日是有生以來最公平的一戰,沒有陸離,沒用詭計,自己居然能對付兩個仙門弟子,還救了白

想到白那臉,柳梢就樂。

看不起自己!

這關鍵的一戰,讓柳梢清楚地認識了自己的實力,沒有陸離,柳梢也不是廢!今后必要努力修行,所有人都刮目相看!柳梢下定決心,匆匆朝迎雁峰跑,準備找陸離分喜悅。

迎雁峰是青華宮客峰,專設客房,青華大典將臨,峰上客人逐漸增多,大都是各派先送賀禮來的大弟子,白與杜明沖因為來遲,被安排在另一院落。陸離自從安頓后就很下迎雁峰,除了白,只有寧蘇信偶爾會來找他說話。

柳梢走到陸離的房間外,聽到里面有人的笑聲,滿腔喜悅立刻化作了怒氣,走上去一腳踢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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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陸離獨自躺在床上,眼底猶帶笑意。

方才笑聲聽得真切,見他帶未系,柳梢更加確定有事,凝神掃視好幾圈,確認房間再無外人才不甘心地放棄——跑得真快!仙界不是人間,哪來的人?必定是那些可惡的弟子!不要臉!

陸離起:“回來了。”

“別用臟手我!”柳梢態度惡劣地拍開他的手,一刻也不想留了。

從陸離出來,柳梢帶著一肚子的氣不知道去哪里,不知不覺轉到了主峰。

宮主商鏡在會客,沖虛殿外十分熱鬧,小胖子云生居然也在人群中,他背著柄奇長的劍,應該就是用之前那塊玄鐵打造,由于他個子太矮佩帶不了,只好背起來,劍柄比人足足高了兩個頭,顯得很稽。

柳梢看得發笑,招手讓他過來:“幾時出關啦?”

“柳師姐!”云生高興,“我才出關,正要去找你們呢,聽說萬無仙尊到了,我師父也在里面,所以就先過來看看。”

柳梢曾聽蘇信提過那位萬無仙尊,想不到他這麼尊敬,忙問詳細。

這卻要從南華劍仙門說起,世人無有不知,南華派本是劍仙門第一大派,祖師因《南華經》而悟出一脈劍仙道,故立教名南華。至重華尊者音凡任仙盟首座,南華派盛極一時,晉升天仙的后輩就多達二十幾位,溫云舟尊者,卓衍尊者,淇仙尊,未明仙尊……個個皆大名鼎鼎。

一切的轉折點,都在那場天罰。南華派在整個仙門中損失最慘重,為保住六界碑不倒,掌教聞靈之與上萬仙尊弟子舍命抗天,幾無生還者。萬無仙尊當時為首座弟子,聞掌教之命帶著南華法典籍與二百新弟子去人間避難。天罰后,他帶著這二百幸存的弟子回歸南華,面對妖魔覬覦、門中無真仙的局面,仙尊千年撐持,一力延續南華仙道,終于不負使命,保住法典籍,使孱弱的南華派重新為仙門大派之一。百年前,萬無仙尊將掌教之位讓與嫡傳弟子原西城,自己退居護教之位,他老人家如今是南華派輩分最高的一位仙尊,整個仙界的人提起他,無有不敬者。

柳梢聽得肅然起敬,有心想進去看,卻見先前那幾個南華弟子也在殿外,柳梢便打消了念頭。

仙界的日子仿佛過得比人間慢,許久才又夜,仙門很用凡火,以珠照明,看上去全無熱度,一點一點冷冷清清的遍布對面的山峰,那是青華弟子們的居

海樓前欄桿上,柳梢抱膝坐聽風浪。

外面海浪一聲連一聲,矮峰上松樹也被風吹得呼呼作響,恍惚間,本分不清是松濤還是海浪。

故意又來了海樓,這次天都黑了,陸離還是沒有找來。

他會不會真生氣了?柳梢開始不安。

縱容都是有底限的,好比小時候鬧過度了仍然會罰,柳梢深深地明白這點,所以對于陸離的寵從來不敢過度揮霍,一次次的任,既想要試探他到底能多縱容,又怕他真的厭煩走了。

他明明喜歡,轉卻跟別的人親熱,難道不能發脾氣嗎!

柳梢這次是真的委屈,不甘心地捶打欄桿,眼淚花花地罵:“不理就不理,誰怕呀!”

再等了半日,仍不見陸離的影子。

夜寒風冷,柳梢終于確認這場賭氣只氣到了自己,著外面沉沉的大海,不由得生出一難言的恐懼。

之前都沒什麼呀,那什麼小窈雨姬他不都聽自己的趕走了嗎,這次……也許是自己太兇了點?只要他肯認錯,自己就不追究算了。

柳梢哆嗦著站起來,打算回去,視線轉移卻發現況不太對勁。

周圍不知何時布滿了濃霧,一丈之外的景已完全看不清。

夜不久,怎會有這麼大的霧?

與尋常仙霧不同,未攜清氣靈,反而顯得污穢濁重,其中著極端危險邪惡的氣息!柳梢本能地警惕,忙開夜眸探視,頓時駭了一跳——那霧竟是的!

.

霧!太詭異了!這絕不是仙界該出現的景象,更像是妖霧魔瘴!

這是仙界呀,怎麼可能有妖魔!柳梢頓生不祥預,第一反應就是遁逃,然而接著便察覺不妙,周圍靈氣仿佛凝固了,半也吸納不了,如何施展法!

確認危機,柳梢心驚跳,尖著就跑。

霧滾滾追來,鋪滿地面,完全分不清哪里是路,柳梢急之下管不得許多,高一腳低一腳地飛奔。

海樓雖然偏僻,但周圍峰上都住了人,更別說此地是大名鼎鼎的青華宮,這麼大的靜,巡邏值夜的弟子們絕對不該毫無察覺!

意識到這點,柳梢倏地停住腳步,觀四周,確定自己被法陣困住了!

霧仍在擴散,如水般起伏漾,慢慢地散發出紅麗又詭異,人仿佛立于云霞之中,約有淡淡的腥味在鼻端縈繞。

這種恐怖的覺似曾相識,記憶中……

是他!是他!柳梢驚恐地退了兩步,就看到那霧中飄出了一只巨大的黑蝙蝠。

黑斗篷空地漂浮在半空,猶如浮在半空的惡靈,渾邪氣,無形的如倒塌的高墻,得人不過氣。

青銅面,枯瘦的手,紅的眸……

的長指甲猶如鋒利的尖刀,徹底劃破記憶,眼前景與當年所見完全重合在一起。

食心魔!

柳梢戰栗著后退,心中震驚難以形容。

近年食心魔頻繁現,本不奇怪,可這是青華宮!食心魔居然出現在仙門!能神不知鬼不覺潛仙門第一大派,他到底有多強!長指甲那麼鋒利,要挖出人心很容易吧?害死姜云的肯定是他,他挖了姜云的心,又要來挖自己的心?

眨眼間,那惡魔竟消失了。

四周雅雀無聲,連海風海浪聲都聽不到。

走了?柳梢站在原地,心仍砰砰跳得厲害,終于,松開滿是冷汗的手,長長地吐出了口氣,決定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青銅面赫然映眼簾!

殺氣撲面,鋒利的長指甲已經前,冷意竄孔!

仿佛被凍結了,猶如結冰的湖面。

驟然,靜止的湖面下涌起一暗流!那不知名的神力量居然再次出現,在脈管中急速奔流,其勢洶涌,似乎要沖破制釋放出來。

發現異常,食心魔作一頓。

青銅面是如此的近,柳梢直直地對上了那雙紅的眼睛。

魔眼中,似乎有一驚疑之

柳梢再也承不了,閉眼尖,與此同時,面前的食心魔竟也發出了一聲痛呼。

痛呼聲極為耳,和當年一模一樣,那次食心魔被嚇得匆匆逃走了。

柳梢連忙睜開眼睛。

就這眨眼的工夫,大片霧已經消失不見,食心魔果然蹤影全無。

“月!”柳梢倏地轉回,只來得及看到一道悉的、斗篷曳地的頎長背影,伴隨著神的藍芒,瞬間沒在黑暗中。

.

另外的空間里,有人在對話。

還認得我。”意外。

是你的妻子,當然認得你。”重的聲音。

“藍叱你認真了,才一天而已,那時只是個小孩。”

“如今不是小孩了,主人,我必須提醒你注意規則,”藍叱慢吞吞地道,“你的責任是庇護子民,還不是你的子民。”

“可上有我的,不能說和我無關,何況做一點超出責任的事,也不算是違反規則。”

“沒錯,這是規則的。”

“任何規則都有,最了解它的人才會發現,”月含笑道,“你看,我鉆研了幾十萬年,多也能找到一兩個,發現了不利用,那是白癡。”

“主人,我必須警告你,未來你將自食其果。”

“我也必須警告你,你再用這種語氣對我說這種話,馬上就會自食其果。”

“我只是口誤,主人。”

.

魔陣撤去,周圍靜恢復,濤聲松聲重新響起,柳梢僵得如同一尊石像。

許久,緩緩地低頭。

前沒有,心還在劇烈地跳,背上裳已被冷汗

方才的一切……是真的,食心魔來過,他也來過。

五年,那影仍然如記憶中一般拔優雅,方才一瞥雖短贊,仍然認出來了,他又救了

還是沒看到他的臉,聽說神仙妖魔都不會變老,他是不是還那麼年輕?

,思緒雜不清,柳梢完全沒注意后的腳步聲,直到一雙手來將抱住,才嚇得回神,條件反地尖

來人立刻放開

“是你!”柳梢心狂跳,但立刻就發現認錯了,只因他們形太過相似。

“哎,我好像沒做什麼吧,”陸離后退,“這麼大聲,讓人聽到可不好。”

確認是他,柳梢終于徹底地松懈下來,才不管什麼誤會,直接撲到他懷里,聲音帶著哭腔:“陸離!你才來呀!”

陸離拍拍的背安:“好了,沒事了。”

柳梢驚魂未定,抖著仰起臉,直到此刻才發現,那低沉的聲音不知何時竟變得越來越耳,柳梢登時有些茫然:“我遇上食心魔了!”

“食心魔?”陸離驚訝地四周,“在哪里?”

“它被打跑了,”柳梢喃喃地道,“剛才有人救了我。”

陸離笑道:“原來遇上好人了,你真該多謝他。”

好人?柳梢立即推開他,出奇地憤怒:“誰說的!我最討厭他了!才不想再看到他!”

陸離愣了下:“他有這麼討厭?”

“討厭!”柳梢抬高聲音,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氣急敗壞的樣子,陸離輕咳了聲:“沒錯,能讓柳梢兒不討厭的人,這世上又有幾個呢,走吧。”

“我都差點被食心魔害死了!”柳梢終于想起賭氣,“誰要你管,你去找們呀!”

陸離的腦袋,又擰擰的鼻子:“乖,沒事了,不怕……”

“我又不是小孩!”柳梢總算意識到這個作不對,拍開他的手,直跳腳。

陸離瞧了半晌,轉就走。

柳梢慌了:“陸離!你給我站住!”

陸離果然站住。

柳梢咬了咬,沒再提之前的事,:“我腳扭了,怎麼走啊!”

“方才跳得很高,想必問題不大。”陸離繼續走。

柳梢跳上去攔住他:“陸離!”

陸離笑看的腳:“哎呀,跑得真快。”

柳梢完全沒覺得尷尬,實在是在他面前出過太多子了,破罐子破摔,往旁邊石頭上坐下,賭氣道:“我就是走不,你自己走,讓食心魔害死我好了!”

“我怎麼舍得?”陸離彎腰地抱起,“柳梢兒任起來啊,真令人頭疼。”

聽到溫的話,柳梢才略微好了點,悶悶地將臉埋在他懷里,努力忘記這場不快,將白天橋上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陸離聽完立即給面子地夸贊:“真厲害!”

柳梢卻開始不安:“那些南華弟子其實……也沒那麼討厭啦,比武道的好多了,他們都沒使過殺招,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呀?”

“誰他們欺負你呢,”陸離道,“你看,只要夠強,就沒人敢欺負。”

這種無條件的支持與縱容,讓柳梢好不容易生出的一反省煙消云散,想到白當時的眼神,柳梢也頗為得意:“我會變強的!”

“是麼。”陸離在夜中笑。

夜里的他比白天更多了幾分從容,時隔五年,他上依然沒有任何奇怪的味道,和當年一樣清新,干凈,像是雨后的空氣,讓暴躁的迅速安靜了。

柳梢轉了轉眼珠,手不老實地他的襟,吹了半天海風,手冰涼,陡然及那溫熱的膛,整個人都了下。

陸離仿佛沒有察覺,抱著朝前走,步伐平穩。

柳梢原是起興捉弄他,見他無毫反應,不由惱起來,一邊回憶過的某類訓練,一邊將了他,手指照模照樣地在他前比劃。

“柳梢兒,”陸離頓住腳步,提醒,“你的手太涼了,拿出去。”

乍對上那雙如寶石的眼睛,柳梢心一慌,故作不在意地回手,板著臉埋怨他:“食心魔的事要盡快告訴商宮主,走快點啦!”

陸離帶著遁至主峰,將事告知宮主商鏡,商鏡大為震驚。青華宮是仙界口之一,食心魔現,就等于潛了仙界,此事非同小可,貿然傳開定會引起混,商鏡立即命商玉容和蘇信等幾個大弟子帶人連夜搜山,并吩咐盡量不要驚客人,又暗中派弟子給附近各派掌門報信,自己則召集長老仙尊們商議對策。

這一夜氣氛著實張,然而青華弟子們搜查至天明,卻沒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漸漸地便生出了懷疑。這事確實太不可思議,堂堂仙門第一大派被食心魔潛而毫無察覺,已是墮了威名。

歸來的弟子們在殿外聚集,有人當眾抱怨:“不過是武修者之言,宮主太輕信了。”

“我看清楚了,絕對是食心魔!”柳梢辯解。

那人道:“你還好端端的,食心魔會被你嚇跑?”

柳梢語塞,因為陸離的提醒,并沒有將月現相救的事說出來——食心魔就罷了,還有人也能潛進來,這不是打青華宮的臉嗎!恐怕連商鏡都不會相信,而且還沒確定月的份,萬一他是魔呢。

那人直接質問:“是你編造的吧?”

“我還不稀罕騙你!”好心報信卻被懷疑,柳梢氣得嚷。

眼見要起爭執,有人低呼:“萬無仙尊到了。”

廊上幾個人走來,當先一名清瘦老者,穿灰白的道袍,須發皆白,寧正抱著他的胳膊說笑,謝令齊與昨日那幾名南華弟子都跟在后面。

眾弟子恭敬地退至兩旁,彎腰作禮。

萬無仙尊和藹地對柳梢道:“是這小姑娘報的信吧?莫怪,謹慎是對的,凡事當防患于未然,否則出大事就遲了。”

柳梢見他無毫架子,完全是位慈祥可親的長者,連忙息了怒火,靦腆地作禮問好。萬無仙尊再嘉勉兩句,就進殿找商鏡了。柳梢心里喜滋滋的,抬高下對方才那人哼了聲,那人也沒好回應。

此后無人再責怪柳梢,食心魔也沒再面,想來仙門各派得到消息后都加強了防守,這件事逐漸平息,基本上所有人都認為是柳梢看錯,柳梢只是不服,又苦無證據,不好說什麼。

三日后,巡海弟子來報,歌與另一批南華弟子已至青華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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