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月》21.卓然秋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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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師兄?”柳梢驚訝失聲。

謝令齊看著,有些莫名:“師妹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柳梢含糊著,“你怎麼在這里?”

“我見師妹獨自在前面走,就過來看看……”謝令齊說到這里停住。

柳梢也已經聽到腳步聲,兩人同時轉臉看,只見一群佩劍弟子匆匆行來,到了路口,為首的那名大弟子停住腳步,疑地朝四周張

“可是紫霄宮白師兄?”謝令齊主打招呼,顯然是認識他。

“原來謝師弟在這里,”那大弟子忙道,“方才靈氣波異常,師弟可發現了?”

謝令齊皺眉道:“我也是追蹤至此,尚無發現,不知柳師妹有沒有見過可疑人?”

無意中引出這麼大的靜,柳梢也嚇得不輕,好在那神力量早已悄然去,量他們也查不出什麼,于是柳梢立即搖頭道:“沒有呢。”

線索已斷,那位白師兄再與謝令齊說兩句,就帶著弟子們回去稟報了。

柳梢目送他們遠去,悄悄地低頭看雙手。

力量完全不控制,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該出現的時候又沒用!也不知道盧笙出城了沒有,可千萬別被抓到了……

柳梢又忍不住瞟謝令齊。

謝令齊察覺狀態不對:“柳師妹?”

柳梢“啊”了聲,忙掩飾:“靈力波我也覺到了,難道出事啦?”

謝令齊莞爾:“這倒沒有,應該是城里來了高人,好在沒發現魔氣,或許是哪位游歷的散仙,也可能是你們武道的高手。”

確認他沒有懷疑自己,柳梢忙附和:“不是魔就好,也許沒有惡意啊。”

謝令齊點頭:“如此最好。”

難得有機會與他單獨說話,柳梢趁機道:“謝師兄怎麼讓杜明沖跟著你呀,我們都很討厭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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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回見我都怪怪的,原來是為這個,”謝令齊恍然,笑道,“杜師弟是做錯了不事,然而,人孰無過?武道本就是弱強食,師妹你該最清楚,杜師弟定然也有他的苦衷,何不給他個改過的機會?”

杜明沖會改?柳梢打死都不信,同是落到那種地方,怎麼陸離就不像他那樣壞,他就是本難移!

不服氣,謝令齊安道:“今后他若做壞事,你就告訴我,如何?”

仙門就這麼寬容,哪怕是對惡人。柳梢多有些,心知勸不轉謝令齊,只好答應了。

謝令齊突然話鋒一轉:“師妹必是無趣,蘇師弟就在那邊,不如他陪你走走?”

不論他什麼意思,自己都別被平白利用了,歌可不是好惹的!柳梢拿定主意裝糊涂:“總不好讓寧誤會呀。”

“寧兒?”謝令齊頓了下,微笑,“我倒是許久沒與說話了。”

柳梢知道他與歌不和,想到寧待自己不錯,忙替寧說好話:“寧人很好的,還經常提起師兄你呢!”

謝令齊果然意外:“哦?說了什麼?”

“呃,說謝師兄待人好啦,”柳梢胡編造,“法高,人又親切……”

“是麼。”謝令齊搖頭微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謊話說多了容易穿幫,柳梢深深明白這個道理,沒有繼續編造。兩人走了段路,遇上巡城的仙門弟子,謝令齊再囑咐小心,就跟巡城弟子們一道去了。

沒有盧笙的消息,看來他已經順利出了城,柳梢悄悄地松了口氣,完全沒有察覺,就在不遠賣熱糕的小攤背后,兩個人并肩而立,正意味深長地看著

商玉容道:“還看什麼,總不至于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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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此修為,確實不可能有那麼強的納氣能力,歌皺眉:“言語間有所瞞。”

“我會留意,”商玉容會意,“雖然沒有魔氣妖氣,但對方來意不明,若是武道高手,更可能與魔宮有勾結,你也必須提防發生變故。”

歌“嗯”了聲:“回去再說。”

.

到白州后,歌便與白州的武道勢力涉,取來戶籍查看,派弟子們在白州境和附近州郡搜尋近日即將有嬰兒出生的人家,他有條不紊地安排部署,進展十分順利。然而,白州及附近州郡符合條件的人家說也有幾千戶,眾人按照嬰兒的出生時辰推算,每到一懷疑的都有好幾個,誰也不知道魔氣會附在哪個孩子上,這是最令人頭疼的問題,總不能每都派弟子留下觀察,何況還要分心應付魔宮與食心魔手。

找尋數日,弟子們紛紛回報,最可疑的至有六戶,萬無仙尊聽得皺眉,問歌:“這終究不是個辦法,你有什麼主意?”

歌不答,卻問另一弟子:“魔宮向如何?”

那弟子忙道:“附近穎州近日有魔族頻繁出沒。”

魔族?柳梢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想到了盧笙,之前見面只顧問解藥的事,此時才驚覺不對——盧笙是魔宮右圣使,他來白州絕不可能只是為了見自己,魔宮果然在打魔嬰的主意,他們也找到了這一帶!

“柳師妹。”

“啊?”柳梢被那聲音嚇得回神,“做什麼?”

歌道:“我見你想得神,莫非已有主意?”

“我?”柳梢吃驚,這種大事照理說沒有自己的份吧,難道他發現了什麼?柳梢一陣心虛,支吾道,“這個……聽說魔族更容易應魔氣,我想啊……他們既然出現在穎州,會不會魔嬰就在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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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無可能,”歌居然真的吩咐那弟子,“繼續留意。”

柳梢張了。

歌怎麼可能想不到這點,莫非他是在試探自己?看來暫時還是別和盧笙聯系為好。

提到穎州,萬無仙尊忙問:“穎州那邊查過沒有?”

歌道:“謝師兄親自帶人去過,師叔祖且放心。”

謝令齊目微滯,隨即點頭笑道:“的確有幾戶人家可疑,我已命人看著了。”

萬無仙尊頗為欣:“你辦事,向來是讓人放心的。”

謝令齊的回答看似自然,柳梢卻沒有忽略他方才的細小變化,不由抿了武道,見慣人心險惡,看人看事本能地先往壞想,怎麼就覺謝令齊的本意是要瞞消息,商鏡將這樣重大的任務歌,若出了錯,所有人定然認為是歌失手,而歌此刻當眾迫他說了出來。

旁觀這些時日,柳梢實在挑不出歌多缺點,他眼力準,思慮周,善于決斷,輕易就能讓人信任。至于謝令齊,他說派人去了穎州肯定是真的,如此可進可退,別人才拿不住錯,可如果歌今日沒有提起,他會不會真的瞞?事關六界安危,他是南華首座弟子,就算和歌不對,也不會不顧大局吧……

兀自狐疑,歌起道:“就這樣吧,有勞謝師兄多費心。”

商議完畢,眾人各自散去。

.

晚飯時仍不見陸離,柳梢終于忍不住了,使“潛息去氣息,走到陸離的門外聽。

里面有孩子的笑聲。

柳梢默默地聽了半晌,一腳踢開門。

長袍幾乎鋪滿了床榻,垂落到地面,那人含笑倚在床頭,縱然是半躺著,依舊有種說不出的優雅。

房間里沒有多余的人,柳梢卻能到那殘留的陌生氣息,站在門口,雙手握著拳發抖。

陸離起拉上襟,走到面前:“怎麼了?”

柳梢不作聲。

陸離的額輕輕往后按,強迫仰臉對上他的視線,戲謔地道:“是誰又惹我們柳梢兒生氣了?”

紫眸里的眼神仿佛天生就那樣專注,滿滿的全是寵溺,總是讓孩子以為自己是天下最尊貴的公主,他就是這樣將一步步騙到他邊,然后才讓發現,原來他也同樣寵著別人。

沒有追究人的去向,柳梢盯著那雙紫眸許久,突然雙手勾住他的頸,踮著腳就去吻那薄

陸離側臉避開,笑道:“這是怎麼……”

“啪”!柳梢抬手就扇了他一個響亮的耳,狠狠地瞪著他。

陸離被打得一愣,下意識制住的手,皺眉:“柳梢兒。”

柳梢并不答言,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四肢并用,又咬又踢,陸離一時防得了這兒防不了那兒,被得連連后退,最終只得順勢將按到床上。

“陸離,你不是喜歡我麼?”柳梢盯著上方的人冷笑,“難道歌說的是真的,你其實是在騙我?”

“怎麼會,”陸離停了停,像往常一樣微笑,“柳梢兒,你還小。”

“我小嗎?”柳梢雙一抬,纏上他的腰。

生得實修長,地纏著他,陸離頓時怔住,竟被帶得倒下來,柳梢趁機翻將他下。

陸離忙推:“柳梢兒,別鬧了。”

“你說沒騙我,”柳梢掰著他的臉,與他對視,“你親我,我就信你。”

陸離含笑制住的手:“真是不害,哪有這樣的?這些事等你長大些再說,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麼?”

“你為什麼不肯?”柳梢仍盯著他,顯然并沒被哄住。

陸離避而不答,抱著坐起聲安道:“好了柳梢兒,不管怎樣,我都會對你好啊。”

柳梢掙開他,跳下床遁走。

.

黃昏時分,街上行人漸稀,鐵匠收工,雜貨商收攤,鋪子紛紛關門,兩旁民房里溢出飯菜香味,這種悉又陌生,令人羨慕。

柳梢剛到城門,迎面就撞見一群人走來,當先兩人正是歌與謝令齊。近年為抵魔宮妖界侵犯和阻止食心魔作惡,每座城池都設有仙門結界或武道陣法,有弟子守陣,歌既到了白州,自然要出來查巡城防,他與謝令齊并肩而行,邊走邊說話,毫看不出不和的樣子。

“柳師妹?”謝令齊驚訝地喚道。

柳梢沒神理會他,低頭朝城門跑。

“你要去哪里?”形微,眨眼便站在了面前,扣住的手腕。

柳梢并不領,惡聲道:“要你管!”

歌皺眉,仍未松手:“師妹何事煩惱?不如說來,我替你拿主意。”

柳梢冷笑。

看吧,明明不耐煩,還故作關切!都是假的!

“你哪只眼睛看我有事了!”柳梢惡意地拿他出氣,反正他是為了寧才對自己好,自己怎麼鬧他都會容忍的,不是說本橫嗎?那就本給他看咯!

歌沒與計較,告誡:“天已晚,出城不安全。”

“別假惺惺的!”柳梢忍不住甩開他的手,嘲諷,“護你那寶貝妹妹去吧!裝什麼,稀罕你管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哼!”

總算及時住口,重重地哼了聲,飛快沖出城。

.

記憶中的年,如此溫暖,又如此無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騙?他寵著哄著五年,讓所有人都誤會,等到離不開他了,才讓知道真相,正如那個只陪了三天的“丈夫”。也許某一天,他同樣會輕易地拋棄

還有歌,憑什麼他們就將傻子一樣想騙就騙!因為知道一無所有?在他們眼里,寧才值得呵護,本不重要。

城郊有幾個村落,只依稀出一兩點微弱的燈,四周靜得出奇,連蟲鳴聲也聽不到。柳梢踩著滿地白慘慘的月往前走,手心漸漸地沁出冷汗。

驟然,路旁樹木無風而,發出颯颯的響聲。

空氣中仿佛有淡淡的腥味。

柳梢握雙拳慢慢地走了幾步,猛地轉:“誰!”

然后,看到了那個畢生難忘的青銅面,還有迎面來的藍指甲。

食心魔!

這一瞬間,柳梢呼吸驟停,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下場,魂飛魄散,就和姜云的死狀一樣。

什麼都沒有,怕什麼呢?珍惜僅剩的命嗎?給予你命的人從未在乎過你,護你命的人也沒那麼在乎你,是繼續淪落骯臟的武道,欺負控制?還是跟仙門,讓那些仙門弟子看輕?多令人厭惡的命運!不如讓他碎魂魄,就當從未來到這個世界,多好。

那手在離半尺之停住了。

的眼睛過面上的小孔盯著,他似乎在等待的反應。

“呸!”柳梢突然回過神,大聲啐道。

憑什麼要死!武侯那麼壞,杜明沖那麼壞,食心魔那麼壞,世上還有那麼多欺負的人,他們都能活下去,憑什麼就不能活!就算所有人都不重視,拋棄柳梢也重視自己的命!

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柳梢直視那雙紅的眼睛。

如果這就是命運,命運要拋棄自己,自己也絕不會輕易認命!

柳梢后退幾步站穩,目兇狠,渾殺氣無聲釋放,四下草木盡數倒伏。

食心魔到異常,眼底閃過興,貪婪地打量

柳梢主出手了!這是作殊死搏斗,提起了所有的神,用上了所有的力氣和最強的武招,五指屈起如爪,氣凝指尖,無形的指劍直朝對方前探去!

黑斗篷揚起,食心魔退后躲避。

柳梢見狀大笑:“來呀!你不是很厲害嗎!”

去了膽怯,柳梢盡發揮實力,武道的狠辣展無疑。心知食心魔厲害,唯有拼命才可能取得活路,干脆放棄防守,招招都走同歸于盡的路子。掌刃破開空氣,火閃耀,足尖劃地巨陣,陣中天地之氣瞬間凍結。

面對強攻,食心魔步步退讓,毫沒有還手的意思,眼神著幾分疑

上似乎并無異常,難道之前覺有誤?

柳梢并不糊涂,幾招過后就看出對方修為遠勝自己,也開始奇怪——食心魔像是在等待什麼,難道他對自己有顧忌?

期待的結果沒有出現,數百招后,食心魔終于失去耐心,不再閃避,出手了。

柳梢早防備著他會反擊,接招之際卻仍覺得氣翻涌,力不從心。

此時喪失斗志,定是死路一條!

逃跑的念頭一閃而逝,柳梢咬牙,地繼續迎了上去。

猶如蛋撞上石頭,對了兩掌,柳梢不出所料被震飛,重重地撞上一棵樹,竟將那樹撞得從中折斷!

柳梢滾落在地,渾疼痛,眼前發黑,頭有甜腥的涌上。眼見食心魔利爪探來,強行咽下口中鮮,猛地扣向他的手腕。在這最后關頭,的力量仿佛知道主人遇險,終于發!

氣流卷起漩渦,在丹田凝聚轉化,為更純更強的靈力!

纖纖手指變得出奇的有力,牢牢扣住那枯瘦的手腕,食心魔一時竟難掙

柳梢得到息的機會,驚喜萬分,可惜本不會使用這種優勢,未能持續多久,靈力便呈現衰竭之勢。

一聲巨響,柳梢再次被震飛。

食心魔眼底紅大盛,不是怒意,卻是欣喜若狂!

果然是早已絕跡的、天地間最純正的靈氣!不枉自己這番試探!想不到六界還存在著這樣的寶貝!

他的激與貪婪流得過分明顯,柳梢直覺自己被當作了獵,大驚之下顧不得傷痛,忙向左翻滾。然而霧蔓延,海再現,恐怖的結界封死了所有退路,斗篷下擺轉瞬間印眼簾,食心魔俯抓來,眼見要生擒了

危急關頭,忽有兩種強悍氣勁自不同的方向奔涌而至!

一道紫絢爛,化作飄帶纏繞在柳梢周,保護之意明顯;

另一種法卻冷至極,帶得四周氣溫瞬間驟降,猶如回到了數九寒天,冷風夾著片片雪花撲來,直卷向對面的食心魔!

“住手!”

“食心魔?”

一男一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

的聲音有點冷淡,很陌生,男人的聲音卻好聽又溫和,極為耳

“訶那!”柳梢喜得大

雪花點點,晶瑩碩大的冰蓮花正在慢慢盛開,一道紫影落于蓮花中央,好似鮮艷秀的花蕊。俊臉映著簪尾垂落的紫流蘇,更加親切溫

“你怎樣了?”他俯扶住柳梢。

“沒事,”柳梢顧不得跡,飛快地爬起來,“是食心魔!快,快抓住他!”

“讓他跑了!”子的聲音響起,頗為不甘。

柳梢連忙扭頭看去。

一名子正轉走回來,面容很年輕,穿寬大的藍仙袍,足踏黑長靴,手里拿著柄展開的、極大的白折扇,長發用白帶隨意系在腦后,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裝飾,素凈得出奇。

臉自然是的,如雪,眉長而秀,下抬得有點高,著三分自負。

柳梢見過許多人,嚴格地說,這子算不上絕,眉過分長而略顯固執,高高的鼻子與抿的薄都使那張臉看上去不夠和,的步幅比尋常子要大,步速也有點快,似乎不夠優雅,可是在柳梢眼里,比以往見過的所有人都要

子,卻有男子的驕傲與瀟灑。

柳梢喜歡這樣的子,不帶半點嫉妒,是真正的喜歡,轉臉瞅瞅訶那,悄聲道:“嘿,跟你真配呀!”

訶那抿瞪了下,轉向子:“仙姑法似出自青華,可是秋扇仙卓秋弦卓仙子?”

“啊,你們不認識?”柳梢大為尷尬,繼而又興起來,“原來是青華宮的師姐,我剛從青華宮出來,商宮主他們都在城里呢!”

卓秋弦對的熱毫無反應,一雙眸只盯著訶那,警惕而帶試探之意。

訶那微笑作禮:“在下訶那。”

卓秋弦依舊直視他,不客氣地道:“未曾聽過。”

沒見過說話這麼直的人,訶那顯然意外了,也不計較:“在下一介散仙,無門無派,卓仙子沒聽過也不足為奇。”

卓秋弦搖了下折扇,扇面泛著冷,材質非非紙,顯然不是凡品:“你法不差。”

柳梢忙道:“訶那法高,人也好,他救過我好幾次……”

“男生相。”卓秋弦評完這句就再也不理二人,合上折扇大步走了,藍袍飄飛,背影極為瀟灑。

看著訶那微微變化的臉,柳梢也有點冒汗,估計從未有人這麼當面說他的,雖然……的確是事實。

柳梢想笑又不好笑出來,岔開話頭:“方才多虧你啦。”

訶那神稍和:“還好沒出事,怎的一個人跑?”

柳梢隨口編個謊話應付過去,問:“你怎麼來白州了?”

“路過而已,”訶那道,“我現下要去見一位朋友,先送你回城吧,改日再來找你。”

柳梢聽出敷衍之意,料想他不愿多說,便沒再追問,這次匆匆見面又要分別,訶那執意用遁送到城門外,確認安全了才告辭離開。

柳梢并不想這麼回去,趁著月在城外一帶轉悠。

食心魔果然跟來了,魔嬰的不小。

柳梢十分不解。

仙門追蹤食心魔多年都沒結果,偏偏自己一個人就湊巧遇見好幾次,未免太不可思議了!食心魔的反應也很奇怪,這次更明顯,難道他已經發現了自己上的神力量?而且他的份果然有問題,帶面,說明他不愿讓人認出來,他很可能有另外一個份,藏仙門大有可能!

然而,食心魔與自己何干?六界又與自己何干?自己被賣進侯府折磨,誰來救過?卓秋弦將消息帶回城了吧,可誰會來尋找自己呢?他們只會罵自己任跑,自作自,他們本來就看自己不順眼,何況自己剛剛還罵了歌。

柳梢攥著頸間的小貝殼,咬,心直往下墜。

突然,猛地扭過頭。

無邊,那個方向不見半個人影,只有黑幽幽的城門靜靜地矗立在月下。

柳梢呆半晌,沉下臉,飛快地朝城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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