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194。

看著伏凜遞過來的這串數字，狗哥一臉懵。

這難道是什麼年輕人之間玩的自己不懂的暗號嗎？

狗哥深深地覺得，也許自己已經老到落后于時代流的地步了。

“哈？”十七在一旁，“這啥？85194……罵我你就死？隊長你在涵什麼嗎？”

伏凜：“……”

聽十七這麼說，好像似乎也有道理的。

甜橙一直乖乖地喝牛，甫一聽到這個數字只覺得有些耳，但也沒想到什麼，直到伏凜深呼一口氣，緩緩開口——

“這是一個主播。海鮮的。”

“啊啊啊啊啊啊！！！！”甜橙一下子激了起來，從椅子上跳起來大喊，“我知道我知道！超級厲害的！那天拿著婉兒直接帶我們躺贏了！”

哦。

這樣子啊。

狗哥暗地里松了口氣，為自己沒有落伍慶幸不已。

甜橙里咬著半牛吸管，笑得小眼睛都快沒了：“哎呀哥，原來你從那天就開始關注了呀？嘖嘖嘖，我當時說的沒錯吧，你就是對很特別呀！”

？？？

甜橙這曖昧的語氣，不得不讓其他三個人浮想聯翩。

他們先為主，都以為甜橙口中的這個ta，是個男生。

狗哥停頓半晌，一臉木然：“ta有多厲害？”

甜橙：“聽說是二十幾個國服中單吧。”

狗哥：“！那確實厲害的！”

十七的角也順勢抖了一抖：“那……ta長什麼樣？”

甜橙：“好看啊，超級無敵巨好看！我那天就去看了一眼，差點賴在直播間不想走了！”

十七瞳孔地震！

天吶！他從來沒想到他們的高嶺之花隊長，原來竟然喜歡男人！

而且還是好看的男人！

淅淅素來沉默寡言，但此刻被驚得啞然的樣子也很明顯。

他慢吞吞地看了一下手機，指了指群里伏凜的頭像，最后一個開口。

“那隊長他……為什麼這麼喜歡林含秋？”

頭像是，屏幕是——這樣的他喜歡男人，有點說不過去吧？

十七恍然大悟：“哦，我原來就覺得隊長這朵高嶺之花這麼喜歡林含秋很不可思議，原來是蓋彌彰啊！”

伏凜：“……”

就是最近沒有比賽有些太閑了，這幫人每天都在想什麼七八糟的東西。

他的手指在桌面點了點，語氣危險而冷靜。

“85194是生。”

十七：“哎呀我知道是生，隊長你就不用過多解釋了，大家都懂大家都懂。畢竟同也是很正常的事，你不用……什麼？！？！是生？！？！”

他再次瞳孔地震！

這回，不止十七，地震也蔓延到了狗哥和淅淅的眼睛里。

伏凜剛才說什麼？！

生？！？！？！

他看中的中單，是一個生？！？！？！

狗哥半天才反應過來，捂著額頭試了一下自己的溫度：“大家，我沒發燒吧……生？”

“沒聽錯。”十七的樣子看上去也有些虛，“不是，隊長，Lay不來你不要這麼大的刺激吧？二隊和青訓營的人不香麼？你去找一個外人，一個主播，還是個主播？”

哦、買、嘎。

就他現在關起門來在訓練室里說這件事，都覺得凜神瘋了。

厲害的生確實有，但是kpl的賽場上什麼時候出現過生啊？

別的不說，他甚至都能想象，如果到時候WAF宣引援了一個中單，會罵什麼樣子了。

伏凜面如常地看著他們，等待他們自己消化這個消息。

想要找一個新中單這件事，并不是他臨時起意。

夏天世冠的時候，他早就覺察出Lay的狀態很不對勁。通不順暢、流易節，還有他的作，連最基本的秒換復活甲都做不到，有次出門竟然連裝備都買錯了。

教練組和管理層只以為Lay的狀態不好，調整一下就可以。

但伏凜和Lay打了這麼多年的比賽，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很明顯，Lay的心已經不在這里了。

這件事，他誰也沒說。他以為Lay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可能會想要退役。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Lay竟然來了一個違約轉會。

是對方給的價格足夠人嗎？Lay真的這麼缺錢嗎？WAF對他來說，真的就是這麼一個迫不及待想要逃離的地方嗎？

伏凜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從當時意識到Lay的敷衍之后，他已經開始有意無意地關注起合適的中單選手了。

所以，才會在虞時給他看那個名Fall的主播時，稍稍燃起一興趣。

……

狗哥在林含秋的直播間里逛了足足半個小時，終于抬起頭來。

“為什麼是？”

好不容易等到這句話，伏凜百無聊賴地放下手機，一一陳述。

推薦的理由，他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一，和我還有甜橙一起打過，雖然是路人局，但的節奏讓我覺得很舒服，中、野、輔的配合得比較默契。這就是說，如果我們在一起打比賽，也許不需要太多磨合的時間。

“二，現在雖然是中單工人版本，但中單天花板仍然是貂蟬、婉兒、火舞這三個法刺。我和遇到過兩次，一次貂蟬，一次婉兒，的作都是頂尖的。這個我建議教練組仔細看一下那兩場錄像。工人人人能打，但頂尖的法刺很難遇上。

“三……”

說到這里，伏凜停頓了一下。

狗哥很聽伏凜一口氣說這麼長一串話，此時聽伏凜這麼夸一個人，在心里為“Fall”這個名字圈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見他言又止，狗哥有些迫不及待地接話：“第三呢？”

配合夸了，作也夸了，他倒是要看看，阿凜還能怎麼夸？

也不知道伏凜想到了什麼，明明面上還平靜如水，但悉他的一隊這幾個人，都覺得他在笑。

“三……我覺得抗能力很好。”

狗哥明顯愣住：“……抗能力？”

“嗯。”伏凜點了點頭，語氣平平無奇，“關于這點，你可以去搜索一下，對進行深了解。”

咬著吸管的甜橙終究沒忍住，想到直播里Fall那些噴人的話，“噗哧”一聲笑開了。

凌晨五點，魔都市郊某套loft里，抗能力很好的林含秋正在做一個噩夢。

夢里，正化沈夢溪，左手一個炸彈右手一個手.雷，獰笑著在王者峽谷大殺特殺。

對面五個人瑟瑟發抖，躲在龍坑后的狹小過道里，眼睜睜看著一個大招砸下去，馬上就要被團滅——

恰在此時，一個百里玄策忽然從天而降，笑得囂張而放肆，用手里的鐵鏈直接鉤中了，然后左甩右甩，把甩到頭暈目眩生活不能自理，被碾而過，實力詮釋什麼條消失。

【Defeat！（失敗！）】

林含秋被嚇醒了。

一把揪開眼罩，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足足有幾分鐘，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

……真是游戲打多了的后癥。

了眼睛，轉順手拿起手機，卻看見數十天沒給自己發新消息的經紀人，在一小時前給自己發了一條消息。

策煌娛樂@Nancy：【林含秋，明天有空吧？十點到公司來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合同相關。】

林含秋：？

都特麼解約了，還能有什麼事？

話雖這麼說，但早上十點，林含秋還是準時出現在了Nancy的辦公室門口。

公司和解約，是基于合同里寫的“如果藝人因為自原因陷丑聞，公司有權利解約并不支付違約金”。

當年來做訓練生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小明，公司讓簽合同也就簽了，沒想到自己日后會鬧出這麼大一樁事，并且還被這坑爹的合同坑得徹徹底底。

更何況，這還不是的錯。

但在這個追求刺激的快餐時代，又有誰在意的解釋呢？

林含秋今天來，是存了一分公司良心發現，給一點補償的期待的。

敲開Nancy的辦公室門，對方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見林含秋進來，做了一個手勢，讓林含秋在一旁等一下。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

Nancy終于掛了電話，轉過來上下打量林含秋，半晌才笑了笑：“林含秋，氣不錯。”

“還行。”

林含秋現在做主播做得開心，每天賺的錢雖然比做糊豆，但不用氣看人臉，當然氣不錯。

看著Nancy意味不明的笑，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要那麼不耐煩：“你今天我來是什麼事？解約合同出什麼問題了麼？”

“你的合同吧……那是沒有什麼問題的。”Nancy笑意不明，翻了一下桌上的文件，才道，“你要知道，我們在微博上發的聲明，其實也就是主要給外人看的。其實公司還是很想讓你好的，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們也不想做到這個份上。”

林含秋：“？？？”

這他媽什麼狗屁話？

你們他媽不幫自己公司的員工抗議職場擾也就算了，倒打一耙和自己解約也就算了，轉過頭來還說想讓我好不想做到這個地步？

這他媽不是當了婊.子還立牌坊？好人壞人都被你們占盡了？

這話說的實在太裝，林含秋的角染了幾分不耐，淡淡道：“哦？所以呢？”

“所以，我們的意思是……”Nancy低頭，似乎因為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因此仔細想了想措辭，過了許久才重新抬起頭來，“林含秋，今天我過來呢，其實也就是做個傳話筒，有些話說了你也不要生氣。不過我也做了你的經紀人差不多兩年了，有些事我旁觀者清，所以好心先和你說兩句。”

林含秋的眼皮猛地一跳。

好像猜到Nancy要說什麼了。

Nancy繞過桌子，拉近和林含秋之間的距離，微微勾了勾子，像是在和林含秋說己話。

“我們人啊，最好的時間其實也就這麼幾年。你現在雖然還小，但是最好的這幾年其實很快就過去的，如果你不抓住這幾年努力一把，就什麼都沒有了。”Nancy嘆了口氣，輕聲道，“上次鐘總那邊的事……他讓我幫他給你道個歉。不過他對你還是喜歡的，我都看出來了，真心喜歡的那種，雖然他現在沒辦法離婚，但他可以向你承諾……”

Nancy的話被一聲刺耳的玻璃杯碎裂聲截斷。

林含秋摔完東西，干脆利落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Nancy，三厘米的高跟鞋被穿出了一米八的氣場。

氣得臉都有些紅了，但聲音依然很穩，冷冷地笑了一聲，眼角眉梢都是厭惡。

“這就是你今天要我過來和我說的重要的事？”

Nancy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渣，似乎有些驚訝林含秋竟然這麼氣，但最終還是無奈地看著，“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呢。你就不想知道鐘總提出的條件嗎？”

“條件條件，屁個條件。”這回，林含秋是真的笑出聲了，“他沒想到竟然有自己泡不到的人，很不甘心，就想多花點錢把我給睡了而已——這條件？”

Nancy愣住。

“——這他給他ba鍍的金而已。”林含秋抱肩，語氣刻薄譏諷。

Nancy：“……”

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林含秋，本沒有想到會把話說得這麼骨。

林含秋進公司快兩年了，一向都是若無骨小白花形象，所以誰也沒有想到這次有大老板想睡，竟然表現得這麼態度堅決，更沒有想到的里會說出這麼.俗的話。

Nancy皺了皺眉，為林含秋的不識抬舉有些生氣了：“你以為就憑你，離開了我們，還能養活自己？”

“不勞你費心了。”林含秋用力扯開門，淬著冰渣子的冷笑里，竟平白生出幾分嫵多，“等著吧，離開了你們，我會過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