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寶寶謝嘉然生平第一次因為上課不專心被老師點名罰站，還是在大學概課上。

覺新奇，以及一丟丟不適應的尷尬。

好在只有五分鐘。

下了課，回去之前沒忘記先去一趟更室把臟服帶上。

宿舍里黎塘和沈學豪都在。

前者照舊蹲在凳子上邊吃外賣邊看他神的視頻，后者則是仰躺在床上無聊刷著微博，偶爾看到什麼有意思的，才跟底下的黎塘搭句話。

大學生活有時候就是這樣，沒課的時候總是無聊枯燥得堪比養老。

謝嘉然上沒帶校園卡，只好先去臺把需要洗的服都放進盆里，才返回位置去找校園卡。

黎塘吃完外賣垃圾一扔，起去臺洗手時無意往旁邊瞄了一眼。

隨即定住，倏地瞪圓了眼睛。

woc？？？！！

沈學豪正專心致志看著視頻，忽然被重重了下手臂，扭頭就見黎塘站在他床前一臉狗狗祟祟，不疑：“你干嘛？”

黎塘個脖子神兮兮的：“你猜我剛剛在臺看見了什麼？”

沈學豪對他的大驚小怪早已經習慣，眼睛盯著手機隨口問：“猜不到，看見什麼了？”

黎塘用最小的音量道出最夸張的語氣：“我看到，謝嘉然，在幫梁哥，洗！！服！”

“嗯？”沈學豪這才被勾起興趣：“怎麼說？”

黎塘指了指臺方向：“剛剛我去洗手，看見謝嘉然把他的服和梁哥的放在一個盆里，要拿去洗房！”

“你怎麼知道那是梁哥服？”

“那個白特眼，今天梁哥出門就穿的那個！”

“......”

沈學豪靚仔無語：“看錯了吧，夏天男生服不都差不多？”

“是嗎？”

“多半吧，你別腦補太多。”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黎塘有點被說服了，但還是覺哪里怪怪的。

謝嘉然再進來時，他悄悄用余瞅他。

目睹他在走過梁夙年座位兩步后又擰著眉心退回去，潔癖強迫癥發作，了張紙巾干凈他桌面上幾滴水漬。

接著停頓兩秒尋思，從兜里掏出兩顆糖果放在上面。

黎塘無聲了一口氣，屏住呼吸。

等到人端著服離開宿舍，立馬激拽住沈學豪服：“看到沒看到沒？！這回不是我看錯吧？！你說說，這合理嗎？！這合理嗎！！！”

沈學豪下做思索狀：“這確實是不太合理。”

黎塘底氣一下就足了。

本著天生的好奇心和強烈的求知，眼守著宿舍門，在梁夙年叼著冰開門進來的第一時間積極湊上去。

沒料想問的問題還未出口，又讓他眼尖地發現了一個華點。

“這這這是謝嘉然的服吧？！”

他指著梁夙年上的淺藍T恤，擲地有聲：“這回我絕對沒認錯，就是這個就是這個花紋，我之前看謝嘉然穿過！”

他就說哪里怪怪的，謝嘉然換下來的臟服從來不會隔夜洗，又怎麼可能一次洗兩件？

而且但拎出來說投票那事，就絕對不單純。

“梁哥，你們到底什麼況？”

“嗯？什麼什麼況？”

梁夙年不明就里跟他對了下手指，晃晃悠悠回到座位，看見桌上的糖了，拿起來問他：“你給我的？”

黎塘：“謝嘉然給的。”

梁夙年哦了一聲，淡定收起來放在一邊。

黎塘一直在觀察他的表，見狀不道：“你居然都不驚訝的嗎？”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梁夙年拉開凳子坐下。

黎塘繞到他繞到他另一邊，掰著手指算：“幫你洗服，幫你桌子，給你送糖，還讓你穿他的服......你們誰撞鬼了？”

沈學豪在上鋪抻個腦袋看熱鬧。

梁夙年吃掉最后一口，把子扔進垃圾桶，想了想：“我如果說我跟謝嘉然最近才發現，其實我們倆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你信嗎？”

黎塘大吃一驚：“真的假的？你們咋發現的啊？！”

“......”

沈學豪向他投去看傻子的眼神。

“不是吧，這你也信？”

梁夙年樂了：“逗你的，就是白天育課我請他吃了個冰淇淋，他回禮而已。”

黎塘沒被他的避重就輕繞進去：“那服怎麼說？”

“上課被同學不小心蹭上了冰淇淋，他好心給我換件。”

梁夙年沒給他繼續刨問底的機會，說完起拿上睡，回頭問：“我洗澡去了，要不要一起？”

黎塘迅速后退：“我早就洗好了，而且兩個大男人一起洗什麼澡，太gay了，你自己去。”

“行，那再見。”梁夙年轉進了衛生間。

黎塘探尋真理的心不死，繼續抱著手自言自語地琢磨：“我還是覺得奇怪，難道說...謝嘉然潔癖不聲不響好了？”

沈學豪慢條斯理躺回去，聲音幽幽從上鋪傳來：“你要不要測試一下？”

黎塘尋思兩秒。

緩而認真地點頭：“這個妥，我覺得可行！”

謝嘉然在等服洗好的空隙去吃了晚飯。

回來剛推開門邁進兩步，就被殷切跑過來黎塘嚇到后退：“你做什麼？”

黎塘正道：“謝嘉然，我忽然想起來咱們當了兩年多舍友居然連一張合影都沒有，這太不像話了，來來來，拍一個拍一個。”

說著，又進半步，作勢要手去勾他的肩膀。

謝嘉然不知道他怎麼忽然想到弄這一出，皺著眉頭躲開他：“等等，這樣拍就行，你別靠過來了。”

黎塘愕然：“不能搭一下嗎？”

謝嘉然抿了抿角：“抱歉。”

“啊...哦，哦，沒事沒事，就這樣也行。”

黎塘悻悻干笑兩聲，以最快的速度拍了一張之后識相退開：“你還要去晾服對吧，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去，哈哈，哈。”

怎麼奇奇怪怪的。

謝嘉然多看了他兩眼，端著服去了臺。

測試宣告失敗，小公主潔癖本沒好！

黎塘苦哈哈吊著眼角瞅沈學豪，后者咧著沖他晃晃手機，黎塘拿起來一看：

沈大學豪：【別掙扎了兄弟，就是我估計潔癖這個東西吧，它也看臉下碟。】

黎塘：“......”

你特喵的。

梁夙年咸魚似的歪個腦袋趴在床上，單手撐著下將底下一幕手完整收眼中。

深邃漂亮的眼睛略微瞇起，昭示著他此刻愉悅的心。

擱在枕頭上的手機振了一下，是肖池發來消息，炫耀他們宿舍多了個新員——一只剛四個月大的小貓咪。

你肖哥：【/圖片】

你肖哥：【梁哥，看我剛接回來的兒子可不可！！！】

你肖哥：【跟你講乖得要老命，誰都不黏就黏我一個，劉想抱一下都不行，一就直喚/墨鏡/嘚瑟，怎麼樣。羨慕不？】

梁夙年點開大圖，圖片上的小貓正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跟他對視。

過于眼了。

梁夙年指尖點了點屏幕，沒費什麼力氣便很快想起來眼的點在哪。

那天夜里，謝嘉然問他可不可以抱一下的時候，也用這樣的眼神的看他。

委屈不自知，相似度說有七。

不笑意更盛，手指回復：

夙以往年：【不羨慕，我也有。】

你肖哥：【？？？】

你肖哥：【你什麼時候養的貓？我怎麼不知道？】

梁夙年這才后知后覺自己這樣說好像有點兒不尊重人了。

著鼻梁嘖了一聲，撤回上條消息，改口道：

夙以往年：【沒，隨口胡說騙你的。】

夙以往年：【你兒子什麼，下次我也來看看。】

-

隔日謝嘉然在畫室門口被老師攔下。

跟著去了辦公室才發現孫晗也在，對方看見他進來了，本就無甚表的臉更冷了幾分。

“你們來是想說說比賽的事。”

老師坐下之后招手讓兩人靠過來，從屜里拿出兩張報名表分別放在他們面前。

“上次省高校畫展，你們兩個分別斬獲了最佳獎和優秀獎，以優異的績圍了全國決賽，老師與有榮焉。”

“現在決賽主題要求也出來了，希你們再接再厲好好準備，拿出全部實力參賽，不要讓我們系全老師失。”

孫晗拿起報名表掃一眼主題欄：“青春？老師，這個主題會不會太廣泛了？”

老師笑道：“廣泛點不好嗎？這次沒有要求，就是不想限制你們的想象力和創新力，以給予你們最大的發揮空間，百花爭艷才有看頭。”

說完沖他們擺擺手：“行了，先回去上課吧，離稿期還有大把時間，夠你們斟酌構思的了。”

林杉坐在教室咬著筆頭磨洋工。

孫晗和謝嘉然一前一后進來了，他抬起頭，不經意跟臭著臉的孫晗對上視線，毫不猶豫立刻翻了個白眼。

檸檬，看著就讓人不爽。

“嘉然，周老師你們去辦公室做什麼啊，孫晗干嘛又拉著這副討人嫌的晚娘臉？”

謝嘉然坐下，把報名表收在一邊，拿起筆開始畫練習：“說畫展比賽的事，沒惹他，不知道他怎麼了。”

林杉多機靈，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那估計是臭病又發作了吧。”

“每次有比賽你必他一頭，上次復賽也是，他那人嫉妒心強得離譜，這下你們又要一起比賽，他肯定已經在鉚足了勁兒盤算怎麼超過你了。”

林杉這人富余遇事容易上頭，說著就來氣：“你說大家都一個班的，都還是學生，真正的競爭都沒開始就已經見不得別人比他好了，以后畢業踏進社會還得了？”

“技不如人就踏踏實實多做練習提到水平不行嗎？非要搞得這麼糟心給人添堵，你又不是他爹媽要慣著他，不對，就是爹媽也不興總看兒子臉吧——”

吧嗒

鉛筆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打斷了他的絮叨。

“嗯？怎麼了？”

林杉眨眨眼睛：“是我義憤填膺得太繪聲繪，終于讓你同開始生氣了嗎？”

“不是。”

謝嘉然用力閉了閉眼，練掐住左手手腕。

他只是，老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