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

哪里來的貓？

謝嘉然沒養過小，更沒有近距離看過這麼小的貓貓。

新鮮拉滿，一路打量過它一對耳朵，小小一顆腦袋，茸茸的，短短四只爪爪，還有胡晃的小尾。

原來崽這種生，比他想象里要可百倍不止。

“喵嗚~嗚~”

“嗚~喵！”

小貓的聲音又黏又甜，的時候眼睛會瞇起，張得大大的，出紅的小舌頭，拖長的尾音聽得人耳都了。

大概是一直等不來回應，小貓聲音有了兩分委屈，出一只爪爪試圖去勾謝嘉然。

可惜太短，勾又勾不到，反而將自己的墊暴無。

謝嘉然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放慢了呼吸。

筆擱在桌上，他試著出一只手，慢慢靠近。

小貓高興了，喵喵著長爪爪去搭，可就在馬上到的時候，那只手又反悔似的飛快了回去。

“喵？”

貓貓歪頭，大大的眼睛閃著更大的疑。

謝嘉然的躲避完全是潔癖作祟的條件反。

猶豫地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小貓，幾番糾結，再次嘗試著手去它的腦袋——

梁夙年洗完澡回來，就看到這樣一幅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的場景。

小貓時不時還會晃兩下尾拉拉爪子，反觀謝嘉然，就完全于靜止狀態了。

右手要收不收地舉在半空，將他如今天人戰的復雜心活展現得淋漓盡致。

梁夙年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謝嘉然回神了，有點兒尷尬地收回手，飛快看他一眼，抿抿角故作冷靜：“不知道是哪個宿舍養的小貓，趁我們門沒關跑進來了......”

“樓下205的，我剛從那兒回來，估計小家伙是趁他們不注意跟著我溜上來了。”

梁夙年走過來，著小貓后頸將他提起來抱進懷里，謝嘉然看著他貓爪爪的作，不知怎的莫名有點眼。

“你認識它？”

“認識啊，我干兒子，大名肖國慶，小名饞饞，饞的饞。”梁夙年抬頭看他，明知故問：“想？”

謝嘉然：“還好。”

也不是特別想，就一般想......

“可我看它好像特別想被你啊。”

梁夙年彎腰蹲在他面前，把饞饞托在手心往前遞：“要不滿足一下我干兒子小小的心愿？”

“喵嗚~”跟聽得懂似的，它也跟著幫腔。

謝嘉然不住，手又開始蠢蠢。

梁夙年忍笑鼓勵他：“來吧，從腦門往后順著就好，饞饞它爸剛給它洗過澡，又一直帶在宿舍沒出去，很干凈的，放心。”

謝嘉然莫名有點兒張。

用力攥了攥手心，緩緩靠近，指腹終于落在小貓茸茸的頭頂，細膩的覺讓他不覺微微睜大了眼睛。

饞饞終于如愿以償被他了，嚨發出咕嚕咕嚕的呼嚕聲，舒服得瞇眼撇出飛機耳。

謝嘉然覺得小貓咪上可能有什麼神奇引力，讓他一上就撒不開手，了一下又一下。

梁夙年順勢將饞饞更往前遞了些，一步步用小貓咪蠶食他的理智：“抱抱？”

“你還沒有洗澡對不對，抱完了再去洗正好，試一試？”

小貓咪耳朵，虛虛朝他出兩只前爪。

謝嘉然毫無立場地被這一大一小蠱了。

抱的姿勢有些不練的僵笨拙，還得梁夙年手把手教他，可一貫冷清的眼底此時分明閃爍著欣喜的。

原來小貓咪抱起來是這種覺嗎？

他按照梁夙年教的方法去撓小貓咪下頜，饞饞仰著腦袋舒舒服服了一會兒，忽然打了個哈欠，拱著背抱住謝嘉然的臉，張一口啃上他的下。

“！”

謝嘉然嚇了一跳，條件反地后撤，誤打誤撞被貓咪的牙刮起一陣細微的鈍痛，急促倒吸了口氣。

下一秒，他就被住下被迫仰起頭。

眼前是梁夙年放大的一張臉，擰著眉心：“是不是咬破了，別，我看看。”

他剛洗過澡，忽然的靠近讓周帶著清淡沐浴味道的空氣瞬間包裹住謝嘉然。

騰出一只手捧住他的臉，指腹微熱，打在謝嘉然下的呼吸也是熱的，順著經絡蔓延，讓那片迅速升溫發燙。

一路染至耳朵。

謝嘉然耳嗡了一聲，大腦迅速褪至混沌。

“沒有。”

半晌，不自覺了結，在事變得更奇怪之前偏頭躲開：“沒咬破，它都沒有用力。”

梁夙年確定他沒傷了，才放心地退回去。

責備地往小貓腦門敲了一下，教訓得有模有樣：“干兒子，不乖啊，好看也不能這麼咬知道嗎？信不信我讓你親爹揚了你的小魚干。”

謝嘉然：“......”

“沒生氣吧？”梁夙年教訓完貓兒子了，接著來安他：“還要抱嗎？”

誰會跟一只小貓咪置氣？

謝嘉然搖搖腦袋，看著毫不覺得自己犯了錯，依舊一臉天真的小貓咪，在梁夙年問他還要不要抱的時候默默收攏掌心，將它更往懷里攬了些。

他想再去貓咪腦袋，自己頭頂倒是先被一只大掌住，接連了好幾下。

謝嘉然抬頭的作慢了半拍，被對方鉆了空子，在他頭上任意搗一番，收回時還特別故意地在他耳尖了。

梁夙年為自己的手難耐掰扯了一個正當理由，一本正經：“學會了嗎？要像這樣，小貓咪才會舒服。”

是...嗎？

謝嘉然半信半疑，學著剛剛他自己的手法去饞饞。

......還是覺有點奇怪。

明明是他在擼貓，怎麼反而產生了一種是自己在被擼的錯覺？

不合時宜的穿堂風掠過，卷著做了一半的試卷飄飄然落在地面。

就在腳邊，梁夙年順手撿了，在放回去之前隨意掃了一眼，眉頭一挑。

厲害啊，攏共沒做幾道題，錯誤率倒是高得人。

謝嘉然抱著貓，余瞥見了，只后悔剛剛沒用筆給它住。

本想裝作無事發生，梁夙年卻久久盯著不放，于是某人擼貓的作逐漸僵。

“我是文科藝生。”他憋了半晌悶出一句。

數理化本來就是短板，不會做很正常，一點也不好笑。

“嗯，這個確實難的。”

梁夙年抖抖試卷，正道：“別說你，就是我這個理科生也看得頭大費腦筋，你能正確這麼多已經很厲害了，很牛，很棒，值得鼓勵。”

依舊是哄小朋友的語氣，謝嘉然卻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

好吧，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被哄到了。

所以在梁夙年主提出可以給他講解講解的時候，幾乎沒有猶豫便選擇了接。

“......所以在一個正確的劃分中，‘母項’與‘子項’在外延上是有屬種關系，而‘子項’與‘子項’有的則是全異關系，兩者不能混淆，這樣懂了嗎？”

這是他對同一個知識點進行的第二次講解了。

可惜在場唯一的學生依舊于懵狀態。

眼神著濃濃的迷茫然，在他詢問的目下愣是著頭皮點了頭，一句十足鎮定卻又毫無底氣的“聽懂了”也不知道是在騙他還是騙自己。

梁夙年忽然想到之前聽年級里同學說的一句話。

他們說，謝校花這個人呀，好看是好看，可惜好看得沒有靈魂，清清冷冷好沒意思。

他點著筆，心想如果下回再遇上，他得好好反駁一下。

怎麼會沒意思，這明明可得都快能上天了。

“懂了就好。”

他說，然后在謝嘉然自以為不會被發現的細微懊惱下不不慢補充道：“不過這個解釋有點太復雜，我給你講個更簡單的。”

“你不是這個專業的，不用理解那麼多，死記住應付過考試就好。”

......

梁夙年耐心十足，講完半張試卷后看了眼時間，擱下筆：“今天不巧，我晚上還有一節課，得先走了，這張試卷你們老師說了是什麼時候？”

謝嘉然老實道：“周五上課之前。”

“那今天周三了啊。”梁夙年盤在心里算了一下，問他：“你明天下午有課嗎？”

謝嘉然搖頭說沒有。

梁夙年滿意了：“正好我也沒有，那明天下午去圖書館給你講吧，宿舍里黎塘他們要玩游戲，太吵了。”

走之前他把貓從謝嘉然桌上抱起：“走了兒子，干爹帶你去找你親爹~”

剛到門口，又被人喚住。

擺被臺溜進來的風，謝嘉然站在原地看他，一字一句說得專注認真：“梁夙年，謝謝你。”

“說了，跟我還客氣什麼。”

梁夙年隨意笑著，住饞饞的小爪爪沖他揮揮：“走咯。”

在樓梯口拐了個彎來到205宿舍門口，里頭就肖池一個人在，游戲打得熱火朝天，貓丟了這麼久都沒發現。

梁夙年無語了。

翻個白眼走進去，把貓往他鍵盤上一擱：“你這爹當得有意思，兒子跑了都不管？”

“啊？”

肖池茫然下耳機，饞饞小腦袋：“它剛跑出去了嗎？跑哪兒去了？”

梁夙年本想說上樓找我去了，話到邊想到什麼，眼睛一瞇，從容改口：“不大清楚，估計是去找別的小貓咪一起玩兒了吧。”

“啥？別的小貓咪？”

肖池問號臉：“咱們這樓除了我，還有別家宿舍養小貓咪了？”

“有啊。”梁夙年悠悠道：“不僅有，還特別可。”

肖池親爹眼發作，不服氣道：“多可，能有我們饞饞可嗎？”

梁夙年思索一番，還真點頭了。

肖池立刻翻個大白眼：“切，我才不信，我兒子全世界最可。”

梁夙年靠在一邊看著：“可也要好好教教，別老是見人就啃。”

“有嗎？”

肖池哼哼著去逗饞饞，屁尾：“兒子，你沒跟別家小貓咪打架吧？你還是娃娃呢，小朋友不可以打架知道嗎？”

梁夙年：“沒打架。”

肖池：“那你說啥啃不啃的？”

梁夙年腦中閃過某些畫面，笑意漫上眼底。

“是啊。”

他說：“你家饞饞仗著別個小貓咪溫脾氣好又喜歡它，單方面欺負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