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值得》第 12 章 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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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羅盤七的報告被無打回來,要求重寫。
同一時間,林云起正在家中核對最近要進行的工作。
“明早是職業伴郎,三號得接機當翻譯……”
敲門聲打斷碎碎念。
林云起過貓眼一看,是前面那棟樓的住戶,這家人在小區有兩套房,一套自己住,一套出租。
上一任租客正是鄭良天,他死在房里后,房子一直沒再租出去。
林云起打開門:“張姐,有事嗎?”
他日常負責清掃那棟樓,兩人也算認識。
“小林啊,”人有些不太好意思,“是這樣,前些天我家租房不是出了意外?房子還要繼續往外租,但我不敢去收拾。”
林云起:“東西他家里人已經搬走,應該沒什麼需要清理的。”
張姐差點沒忍住淬了一口:“那幾天我剛好旅游,回來才知道他們竟然把靈堂設在屋子里,現在地上還有紙花和香,整個糟糟的。”
抱怨完神緩和下來:“找了幾個家政,知道這種況,都不愿意打掃。”
林云起明白了的來意,想讓自己幫忙收拾。
“阿姨知道這個請求不厚道,兩千塊,你幫阿姨簡單收拾一下。”
“張姐,您找對人了,錢不錢的不重要,主要我這人就是喜歡鍛煉。”
張姐是個爽快人,直接轉了錢,注明是打掃費用,滿意離開。
林云起也很滿意,換上平時掃樓穿的工作裝,戴上手套和口罩,立刻就去上門打掃。
出租屋有段時間沒人住,一打開,灰塵混合著臭味飄了出來。鄭良天是在死后幾天才被發現的,還是鄰居聞到臭味不了才報的警。
林云起也不知道那些來祭拜的人是怎麼得了這味道,他戴口罩都無法完全隔絕。地上積了一層灰,各種的紙花掉的到都是,這種環境,難怪沒人愿意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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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死者的臥室打掃,床下掃出的除了灰塵,不知何時掉進去的二十元紙幣,還有一張很的小卡片。
“獵奇食流協會……”拂去上面的灰塵,卡片的容暴出來。
會員:鄭良天
ID:000147
最底下還有網址。
林云起試著用手機登錄了一下,彈出一個頁面,要求輸ID和碼。
碼?
林云起嘗試輸白辭的拼寫。
網頁彈出紅提示,要求至六位數。
林云起又改‘白辭我你’的拼寫,居然還真給他過去了。
“一片癡心啊……”
林云起嘆一句,瀏覽起網頁。
論壇背景是黑,最上面拉著一只章魚圖案。主打獵奇食流,林云起點進版塊前已經做好充足的思想準備,然而真正看到五花八門的熱帖還是驚訝了。
《吃土,點贊三十直播吃土》、《哪種頭發更好吃》、《那些年,我最喜歡啃得指甲(高價回收舊指甲)》……
理智讓林云起沒有點進去看,生怕影響午飯的胃口。
他直覺這個論壇不會這麼簡單,點贊三十就吃土,可見論壇人數不多,員又玩得瘋。
林云起查看鄭良天過往發過的帖子,發現只有一個收藏帖,發帖人設了閱讀權限,當然以鄭良天的等級可以閱讀。
“你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癖好?我很多食材都是親手養的,我想吃,就養,想吃牛,就養牛,所以吃一次特別想要品嘗的東西,我都會等好久。”
回復全在嘆樓主真能忍,他該養只才對。
林云起找到鄭良天的回復
“我喜歡我家廚師的舌頭,因為他的舌頭嘗過無數味。屋及烏,我還喜歡用鞭子打廚師,聽著他嚨里發出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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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則喜歡讓自己養的蛇纏住廚師的腰,忘了說,我家廚師的腰很細,和他的姓氏一樣,標準的柳腰。纏起來特別漂亮,比廚師系圍還好看。
我們開的工資很高,但我家廚師不知恩,我讓他做一道菜,他不做。我就下手稍微重了些,他竟然招呼都不帶打,連夜走了。
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招到合適的新廚師。”
……和他的姓氏一樣,標準的柳腰。
憑借這句話,聯系之前種種,幾乎可以斷定這位廚師就是柳凡。
林云起打給羅盤七,說了這件事。
羅盤七聽后也是沉默,哪怕是個正常人,遭遇這樣的雇主,要麼被瘋,要麼被變態。
“之前不是在柳老板家里發現一手指?鄭良天在帖子里提到,他想讓柳老板做一道菜,卻被拒絕了。”
羅盤七語氣有些怪異:“你該不會想說,鄭良天剁下自己的手指,著柳凡做給讓他吃?”
林云起:“鄭良天從小到大吃的都是味,他或許覺得被這麼多味投喂,他自己也是味的。”
一旦追尋的道路錯誤,某種熱到了極致之后,迎來的注定是毀滅。
羅盤七更好奇林云起是怎麼接上對方的腦回路:“算了,我親自過來看看。”
“需要我在這里等著嗎?我下午還有家教,不能留太久。”
“不用,等我這邊的報告寫完,親自過去看看。”
林云起:“賬號碼寫到紙上了,鑰匙……”
他猶豫了一下。
羅盤七:“跟房東說一聲,放門口地墊下,回頭我們的同志會還給。如果想換新鎖,費用我們也報銷。”
掛斷電話,羅盤七了一個懶腰:“還有一堆報告要寫,要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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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向聶言訴苦,想把寫報告的事出去。
“今年的員職培訓不是已經開始了?”聶言:“找個教帶他們過去。”
羅盤七尋思著為什麼突然提起新員工,忽然意識到一件被忽視的小事。
第一次去找林云起時,他們曾迎面遇見一只逃跑的魂,現在想來那很有可能就是被死鬼嚇跑的鄭良天。
人剛死,氣還不是很重,對死鬼來說,就跟吃空氣一樣,這大約是那只魂能僥幸逃的原因。
至于會逃去哪里,不言而喻。
聶言:“鄭良天生前住的房子離林云起還有幾棟樓,讓教看好學生,不要讓學員誤那棟樓。”
羅盤七:“我這就待下去。”
才死的亡魂威脅不大,用來訓練新員最合適不過。
……
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本來由羅盤七親自過去,如今變為一場新員工考核。
而林云起接到了孩子母親打來的電話,對方用格外溫的語調說:“林老師嗎?小郁病了,你看能不能把輔導時間推到周日?”
林云起想了想:“行,但得上午。”
“麻煩您了。”
林云起沒有覺得被麻煩,雇主一家都是很好的人,好說話又大方,雖然男主人常常看自己不順眼。
看了看時間,他尋思下午也沒事,不如直接等羅盤七過來。
此刻,一輛改裝過的車正行駛在公路上,里面教一臉嚴肅地講明注意事項:“理異時,如果靜太大,也要扣分。”
有個用桃木劍的不大樂意:“做這種限定太不公平了。”
“覺得不公平現在就滾。”
其他預備員見狀,想要出聲質疑的立馬不敢說話了。
教:“我可不希有天你們做事不過腦子,興致來了,站在人群中跟異一決生死,隔天被爭相報道。”
用桃木劍的男生撇了撇。
教搖頭,這批員各個心高氣傲,未來還有的磨。
房間被整理的很干凈,窗戶恢復了明亮。
可惜即便四周窗戶全開,空氣流通下,室的尸臭味也沒有減太多。
林云起靠窗邊坐著,趴在上面看風景,半個腦袋探出去,才稍稍覺得好一些。
清風偶爾裹挾著花瓣在半空中旋轉,林云起著樓下的桃樹,準備拍幾張照片。周日輔導功課時,可以進行相應的景描寫培訓。
鏡頭突然駛一輛車,這輛車似乎經過特別改裝,看上去像個冷酷的大機。
車門打開,下來幾個人,樹影斑駁,林云起看不清他們的面容。
“進了這個單元門?”
林云起常年打掃這一棟,記憶里基本一整棟都在對外出租,沒有住戶有這麼多朋友。
一群人上樓靜應該不小,但林云起豎起耳朵,幾乎沒聽到什麼聲響。突然門外面傳來一些響,林云起忙起走了過去。
“喂,不是說鑰匙在地墊底下?”
教正在打電話和羅盤七確認,就在這時,門開了,出一張年輕的面容。
“沒事了。”教掛掉電話,看到林云起有些驚訝。
“康郁?”誰知林云起視線直接略過他,看向后長著娃娃臉的青年。
教也立馬看向那人:“認識的?”
“大學室友。”康郁的態度有些冷淡。
他和林云起大學一般,不過林云起那時候跟誰都不太親近,一天到晚除了上課,就是在外面做兼職。
長相和績讓林云起一度為校的風云人,面對比自己更歡迎的同,康郁心多存在著一些嫉妒。
留意到林云起口袋出塑膠手套的一角,康郁問:“你住這里?”
“沒,我來打掃衛生,”林云起靦腆地笑道,“你呢?”
康郁暗諷這就是不務正業的后果,堂堂大學生,居然淪落到干保潔。
“實習。”
康家祖上就是當道士的,他從小接這方面的培養,長大后毫無意外地加特殊小組。不過特殊小組的考核很嚴格,他足足考了大半年才被吸納。
即便這樣,康郁也是很自豪的,特殊小組的福利待遇好,晉升渠道明,能讓自己發揮一技之長。
教這時多解釋了一句和羅盤七是朋友關系。
“那你們忙,出門時記得關窗鎖門。”
況相信羅盤七已經說過了,林云起就沒再過多贅述。
話音剛落,一名員突然捂住腹部,像是被什麼打了一拳似的。他吃痛地用眼去看周圍,只瞧見一晃而過的黑影。
只要沒有命之危,教是不會出手的,出現這種況其實并不奇怪。屋存在一只過傷的異,能力弱化,相應的,氣息也弱,不易被知。
不過這種小邪不乖乖藏好,看到他們這麼多人,還選擇襲,也夠莽的。
實則異垂涎林云起已久,鄭良天死后第一件事就是尋著味道想要吞吃林云起的魂魄,可惜還沒飄到正主面前,就被死鬼撕裂了一部分|。
如今林云起主送上門,鄭良天先前嘗試多種方案死活找不到下口的地方,這會兒見他要走,哪能不急。
攻擊不了林云起,病急投醫,選擇朝其他人下手。
林云起的步伐果真被拖緩,沒有立刻離開。捂住肚子的人就在他旁邊,自然要問上一聲:“你沒事吧?”
“沒……”
為了找回場子,這人忍痛站了起來,出腰間的桃木劍,朝前方猛地一劈:“哪里逃!”
魂靠速度閃躲,這一劍劈了個寂寞。
“……”哪里來的神經病?
“蠢貨。”康郁瞥了一眼使劍的人,注意到教皺起的眉頭。先前對方說過靜大小也要納考核,道士擅長使符,自己在這方面還占優勢。
“他經常有些不合時宜的幽默,”教看了林云起一眼,“我們要再做一次現場勘查。”
林云起勉強接了這個理由,準備離開。
黑影卻利用速度的優勢再次襲來。
雖然看不上林云起,康郁還是用胳膊肘擋了下,推開林云起自己擋在前面。
林云起被推開,下意識扶了一下門,被上面凸起的木刺劃破了手。
鮮味散開,鄭良天生前就癡迷食,只覺得創口讓靈魂中的味更增加了一種特別的覺,幾乎癲狂。
說時遲那時快,他已經發起第三襲擊。
康郁:“閉上眼睛!”
這只異明顯已經發狂了,沒有毫理智。
林云起:“嗯?”
“別廢話!否則接下來看到的一幕,會顛覆你的想象。”康郁神嚴肅,喝道:“諸位,請祝我一臂之力!”
“好!”
有人在著手上的念珠,還有人口中低低不知在念什麼。
聞到味的不止鄭良天一個。
另一邊,死鬼了碗邊。
……有人在搶食。
雖然知道自己暫時吃不了林云起,別的異肯定也不行,但林云起傷了。流意味著可能死亡,死亡意味著沒有氣。
死鬼有著自己的公式,破碗的裂開始涌出黑氣,瞬間演化一只旁人無法看見的大手,對著林云起所在的單元樓輕輕一抓。
出租屋。
在場眾人中,只有教如臨大敵,出手指對著迎面而來的大手隔空一點:“定!”
可惜效果渺茫。
幸而大手繞過他,直接朝鄭良天的魂抓去。
預備員見教都已經有所行,顧不得想太多。康郁最先扔出符紙,旁邊眾人也是念珠法寶等齊出。
死鬼親自出手,鄭良天哪里能逃這五指山,早在兩秒前,便徹底魂飛魄散。
法寶只有在面對異時才有作用,如今異沒了,康郁的符紙扔出沒有幾厘米,就像失去準頭的紙飛機,墜落在地。
念珠則是直接摔在墻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但它本不凡,并沒有損毀。
舞桃木劍的人站在場中間,真實上演拔劍四顧心茫然。
教因為死鬼的出現劇烈的心悸尚未平緩,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林云起的視角下,可以稱得上是群魔舞。
“……”
康郁不信邪地對著異消散時,殘留丁點氣的地方又扔出一張符紙:“給我定。”
萬有引力定律下,符紙這次飛的甚至沒有五厘米遠。
康郁撿起符紙,似乎想到什麼,僵地扭過脖子。
林云起并沒有閉眼,相反,眼睛睜大了,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氣:“這就是你讓我閉眼的原因?”
“……”
“確實顛覆了我的想象。”
他看不懂,但他大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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