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道尋常》第十一章 北地梁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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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招生自第一屆開始到如今便一直有一個規矩。
考試時辰未到,考生不準提前進書院,一旦有人犯了這個規矩,便會被取消資格。
這規矩很怪,而且完全沒有理由。
但書院的院長大人本就是個很怪的人。
所有人都自發遵守這個規矩,直到十年前一位皇子走進了書院,然后被剝奪了資格。
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了書院的態度與認真。
自此在無人敢犯秋毫。
距今日已過十年,卻不曾想又有一人不識好歹敲響了書院的大門。
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了他的上,只是大多都帶著譏諷與嘲弄,還有部分則有些同。
李休只敲了三下,沒有用力,但聲音卻出奇的大,很快就傳遍了書院,響徹了梅嶺。
大門裂開了一道隙,隨后擴大直到全部開啟。
出了一個人,李休看著他覺得有些印象,正是那日跟在陳先生后的六人之一。
那人看著李休,微微愕然,臉上帶著敬意,然后行了一禮,道“書院鐘良,見過世子殿下。”
“我來取諸天冊。”
李休沒有廢話,也沒有回禮,而是直接說道。
鐘良聞言楞了一下,然后道“十日之期未到,殿下?”
“我要現在看。”
李休說道。
鐘良點點頭,側開子將道路讓開,然后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李休走了進去,老喬跟在后,大門閉合,書院門前安靜極了。
冬日的風大多比較刺骨,若是刮著霜雪便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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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此是梅嶺,有風吹過只會帶起一地梅花。
這味道很好聞,只是此刻梅嶺的數千人都沒有興趣嗅這芬芳,那個人是否可以進書院已經不再重要了,想來他本不是考生,所以那書院弟子并未攔截。
讓他們到震撼的是李休與鐘良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那青衫年說什麼?
取走諸天冊?
山前,有風乍起,慕容雪突然出現在了書院門前,跟著抬手敲響了院門。
山下眾人看去,不知這子要做什麼。
書院大門再次打開,出來的人仍是鐘良,他看著慕容雪,面無表的問道“何事?”
“李休為何能進書院?”
慕容雪問道。
“世子殿下不是考生,自然能進。”
“那取走諸天冊是何意?”
冬日的天氣總是晴不定,前一刻明亮無比,這一刻便漸漸黑了下來,書院上方有大片的黑云匯聚。
鐘良的白隨風了。
目漸漸冷了些。
“諸天冊是李休的,他要取走,有何不可?”
“你是在開玩笑嗎?”
慕容雪的聲音也冷了下來,三卷諸天冊之所以沒有引起腥風雨,本原因就是任何勢力想要借之一觀都可以,只要付出一些代價便可。
但若是諸天冊易主,那想來一定不是好事。
“若是無事,還請姑娘離開。”
鐘良道。
“姑蘇城,慕容雪。”
慕容雪注視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有考生面一變,心下駭然,單論名聲姑蘇城是江湖中的大勢力,哪怕是書院在一些時候也要尊重姑蘇城的意見,而且最重要的是姑蘇城的老城主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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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良跟著沉默下來,考生們看著他,想要知道書院在這種時候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見過雪小姐。”
鐘良拱手行了一禮,那是對姑蘇城的尊重。
考生們面有些難看,寒門考生更是略有些暗淡。
“姑蘇城可有人參加考試?”
鐘良又問道。
“有二人。”
慕容雪向前邁了一步,打算進去,同時說道。
鐘良也向前邁了一步,堵住了院門。
慕容雪看著他,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那還請雪小姐回去告知一聲,他二人不用來了。”
“你說什麼?”
鐘良沒有回答,略微欠,然后轉離去,書院大門自關上。
慕容雪的眼神冷到了極點,臉也是不停變換。
赴考士子們看著,面有些彩,覺得這可能是姑蘇城近幾年第一次到無視,自從老城主之后姑蘇慕容氏一代不如一代,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再加上書院的強態度,這背后是不是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
還不待眾士子仔細思索,梅嶺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接著十余騎自梅林躍出,在書院門前一字排開。
最中間的馬上坐著一位年,一黑,面帶玩味,面對著數千人,后披風飛揚,仰天發出一聲大笑。
他勒馬停下,將上的披風解開扔到地上,然后翻下馬,出了肩膀一個刺目的北字。
此間極靜,馬蹄聲本就很吵,年笑聲更吵,于是不人抬頭看了過去。
眼中有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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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著他們的視線就落在了這年和他后那十人的肩膀上,看著那十一個大大的北字,面龐微凜。
寒門世子將手中的餅子放下,在服上了手,然后站起子。
先是一個人,然后十個人,接著陸陸續續站起了大半。
士族考生也是收斂了笑態,整理了一下表,正襟危坐。
一些距離北地較近的士子更是向前邁了幾步,區別于人群中,然后對著那一行人躬行了一個大禮。
見此景,黑年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面平靜的回了一禮。
北地邊軍!
北地邊軍常年駐守北疆,那是有最冷的風雪,最殘酷的敵人,年年戰不息,也因此北地邊軍是大唐這群年輕人心中最值得尊敬的地方。
“此時應該有人問我笑什麼。”
黑年沖著人群咧了咧,笑道。
若是沒有肩膀上的這個北字,他一定會被當白癡,會到很多的白眼。
但此刻不同,于是人群中有人開腔“小將軍在笑什麼?”
黑年慢慢抬起了頭,將目放在了慕容雪的上。
“我笑有些人不自量力,螻蟻妄比天高。”
搭腔那人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只得后退了兩步,表示歉意。
慕容雪的臉變得更加難看。
“你再說一遍。”
慕容雪看著他,冷聲道。
“不自量力。”
黑年歪了歪頭,道。
此時慕容二爺四人也趕到了場,微微一掠便站在了慕容雪的旁,看著那十幾人。
場間氣氛變得有些劍拔弩張。
“閣下是何人?為何對我姑蘇城出言不遜?”
慕容雪上的氣息有些不穩,堂堂姑蘇城的大小姐,竟在此地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辱。
慕容二爺手將攔住,出聲問道。
此地終究不是姑蘇城,況且他還重傷,北地邊軍那群瘋子可不會在意你的背景如何,而且傻子都看得出這一行人就是要針對他姑蘇城。
余瞥了一眼慕容雪,二爺的心里輕輕一嘆,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看來這十幾年太寵著了。
黑年偏頭注視著他,臉上的調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與認真。
“北地邊軍,梁小刀!”
哪怕是早就知道了他的份,眾多士子仍舊倒吸一口涼氣,即便是士族一行人都陸續站了起來。
慕容雪的臉變得有些蒼白,終于是清醒了許多。
慕容二爺面復雜,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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