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19.魚紋香薰爐(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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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魚紋香薰爐六
朝初升, 四水島的渡重新開了起來, 將對岸的游客接來小島。島上的店鋪也幾乎在那個點開了, 游客多, 錢賺得多,但租金也很貴,誰都不想錯過一個游客。
楊先生的家沒有占據太多地方,不像鄭家那樣圈了一大塊地,也并沒有臨海,在小島中央,又臨近游客眾多的博館,并不太安靜。
楊家花園里,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正坐在椅上曬太,他的臉型棱角太過分明,略顯剛, 雖然閉上了雙眼, 但看起來像是在沉思什麼事, 讓人覺得他心事重重。
“早餐準備好了。”
聲音輕緩溫,如沐春風。楊江河睜開眼, 眼里沐浴了,有神, 也很和, 是跟周氣場并不太符合的眼神。
說話的姑娘已經走到他面前, 二十多的年紀, 年華正好。的長相清秀婉約, 聲音更溫婉。彎說:“特地讓磨坊的人磨的豆漿,豆香很濃,已經讓廚房去煮了。”
楊江河握住的手,說:“最近不是總說困嗎,那別起這麼早,多睡一會。而且我醒來看不見你,以為你去哪了。”
趙倩點點頭,又說:“難怪我回來沒看見幾個人,你把他們都去找我了”探在他眉心親了一口,說,“我又不跑,你怕什麼。跑了你還怕抓不到我。”
“是,抓不到。”
趙倩微頓,手擋住他看自己雙的視線,說:“我不跑,不需要你抓。”繞到背后推他的椅,說,“屋里冷,我們再曬曬太,一會邱先生也應該起來了。”
楊江河說:“嗯,等會我會跟邱辭說香薰爐的事。”
趙倩默了默,說:“不說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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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看過爐子,說找到原主并不難。只要把香薰爐給他看,他一定可以找到原主,從哪里挖出來的,又曾在誰的墓中,他不會弄錯。”
趙倩說:“但他找到爐子原主的前提是,你收藏的東西他全都要看一遍。”又說,“那邱先生也是個怪人,費那麼大的功夫去找古墓,卻只提這一個要求,一件也不帶走,只是非要看看。”
“有黎遠做保證,不會有問題,真有問題,名譽損的是黎遠。”楊江河說,“房間里有攝像頭,他進去的時候我們也會在,所以不用擔心這個。”
趙倩問:“黎先生和邱先生是什麼關系好得像手足,可又像朋友。黎先生在業界是出了名的謹慎,可卻會為了邱先生擔保這樣怪力神的事。為了作保,匆匆來了,又匆匆走了。”
楊江河朝后面手,放在推車的手背上,說:“這些不需要我們細究,你不是總覺得那魚紋香薰爐讓你不舒服嗎,可偏不讓我扔,那就讓他找找原因吧。”
趙倩知道他決定的事沒有辦法改變了,笑笑說:“你都把人請來了,我聽你的。”
曬了半個小時的太,仆人過來說客人已經起來了,趙倩推著他進屋里,準備和客人一起用早飯。
邱辭下了樓,和兩人問了早安。用過早飯,楊江河就說:“昨晚給邱先生看的香薰爐,邱先生有把握找到原主”
“有,但不能保證時間,而且那個爐子基本在歷朝歷代都有,同期的爐子作為陪葬品的幾率大,并不算特別,所以費的時間會更多。”邱辭說,“如果楊先生決定委托我辦這件事,我只有一個要求,不催。”
楊江河說:“當然,把事辦好也是我唯一的要求,絕不會催促。”他又說,“香薰爐的鑒定資料一會我會讓人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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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辭說:“我需要自己鑒定,怕資料有誤,浪費時間。”
楊江河看著這年輕人,沒有說他失禮,覺得自己找的專家不合格,說:“謹慎些也好。”
吃完早飯,趙倩已經拿了鑰匙去專門放置藏品的房間取香薰爐。
可過了好一會,趙倩都沒有回來。楊江河等了會,覺得不對勁,他的妻子做事從來很快,也穩,就算慢了點,也會讓人先回來說一聲。
他讓邱辭稍等,就去房間找。進了房里,只見站在屋子中央,手里還拿著那魚紋香薰爐,一不。
“倩倩。”
趙倩聞聲轉,才回過神來。
椅滾,停在了的面前。楊江河問:“怎麼了”
“有點不對勁。”趙倩說,“平時拿爐子,就像針在扎人,扎得心疼,但今天沒有任何反應。”
楊江河接過香薰爐查看,沒有看出什麼異樣,依然是那個爐子。他又環視一遍這放置滿藏品的屋子,也沒有什麼問題。
用完了早飯的邱辭在喝豆漿,甜味剛好,豆味也香濃,是純手工磨坊磨的,因為過濾得很干凈,幾乎喝不出什麼渣
滓。他見楊江河和趙倩出來,臉卻像是有事發生。他放下杯子,沒有先開口發問。
“邱先生。”楊江河到了桌前,說,“昨晚我告訴過你,我的妻子跟這爐子有緣,從在博館看見的那日起,就結了緣。我將它替換出來后,只要倩倩它,心里都會不舒服,所以我想請你查查是什麼緣故。可剛才卻沒有任何覺了,你能不能看出什麼來”
邱辭的目落在擺放在桌上的小爐子上,他當然看出什麼來了。
線,一紅的線。
正勾著爐子。
他手摁住爐子,甚至能覺得出它在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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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紅線仿若一把紅寶劍,正游走在它周圍,讓它大氣不敢。
是南星昨天在巷子里收的那線,今天又放出來了為什麼
邱辭忽然想起來,南星是命師,難道這次要盜的是這只爐子的命
難怪它瑟瑟發抖,真的是命懸一線。
楊江河見他不出聲,問:“邱先生看出點什麼了”
“嗯,我出去一趟,你們先把爐子放好。”邱辭想說別被人了,但想到如果他提醒一句,很可能抓到南星,又把話收住了。
南星雖然孤傲冷漠,但并沒有壞心思。邱辭起順著紅線走,線穿博館,一直往巷子方向指。他還沒有走到昨天路過的巷子,就看見南星正往這邊走。
兩人再次照面。
南星一點也不意外會在任何地方看見邱辭了,直接從他邊走過去,說:“巧。”然后又一次說,“再見。”
冷冰冰的打招呼冷冰冰的告辭,邱辭被逗樂了,轉問:“南星,你這次要的,是不是魚紋香薰爐的命”
南星頓下腳步,回頭看他,問:“為什麼你會知道”
“因為我剛從楊先生的家里出來,那只爐子被你的紅線拴著,快要被你嚇死了。”邱辭說,“楊先生喜歡熱鬧,所以不介意臨近人多的博館,同樣的,楊家花園里有不園丁,屋子里也有不的傭人,收私藏品的門外一直都有人。”
南星微微擰眉,邱辭又說:“我相信你可以進去,但我記得饕餮酒盞當時鬧出的靜不小,所以想要不驚楊先生順利盜走那個爐子,不大可能。”
“真爐子果然在楊江河那里。”南星說,“他手里的香薰爐是費盡心思從博館里換來的,所以就算我走了,也并沒有什麼過錯。”
邱辭說:“當然沒有過錯,只是惹出靜的話,以楊先生對香薰爐的重視程度,絕不會善罷甘休。一旦開始徹查,只要有一點線索,就會查到你的上。”
這些話聽起來,像是一點都不希被麻煩找上。
南星有些意外邱辭沒有要告訴楊先生的意思。
邱辭見不說話,也反應過來他像是在護著,不想讓冒險。他頓了一會才說:“那爐子對楊太太很重要,并不是因為貪心而。”
他忽然覺得楊江河說的事,還有南星要辦的事,或許可以很好地解決。
“南星,你想不想跟楊先生做一個易”
“什麼易”
“楊太太和那個爐子有緣,他們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緣分,如果你能解開,讓楊先生暫時借你爐子一用,或許可以。”
聽起來似乎不錯,只是南星不想通過邱辭來做這個易。低眉一想,忽然明白過來,問:“你的工作,并不是盜古墓里的古,而是幫人解決什麼事這一次,是幫楊太太找出和香薰爐的緣分”
邱辭沒有想到這麼敏銳,似乎他再多說一些,南星就會全部猜出來。他笑笑:“跟你一樣,價值連城的和氏璧和戰國時的一枚竹簽在我眼里,價值都是一樣的。”
本質不是沖著古董的價值去的,而是因為要辦某件事,才去接它們。
南星又問:“那你為什麼要把這次的易轉嫁給我你又怎麼完任務”
邱辭說:“我會讓楊先生答應兩個要求,一個是你的,一個是我的。”
“所以你什麼都不用做”
邱辭想了一下,他好像確實很占便宜。
南星抿了抿角,說:“你應該進中介所。”最后又說,“我拒絕合作。”
說完,南星就往楊家走,不再給邱辭勸說的機會。
邱辭看著越走越遠的南星,想到防衛森嚴的楊家,既好奇會怎麼,又擔心惹上大麻煩。
想著,他也跟了上去,回楊家看看況,希不會看到南星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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