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人》第三章 尸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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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掀開子,目往下一轉,在尸的腰之下,果然看到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胎記。這胎記的和形狀,跟林文靜姨說的一模一樣。
真是見鬼了!我手腳冰涼地從棺中爬出來。剛說到林家丫頭屁有胎記,這尸屁上就剛好也長了一個,這也太他媽巧了吧!
我突然冒出一個極端荒唐的念頭:“這尸……不會真是林家丫頭吧?”但我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張臉,絕對不是林丫頭的。雖然兩人同樣都長得很好看,但模樣還是有很大差別。林丫頭是那種有點圓圓的臉型,看上去就很溫。這姑娘卻是標準的瓜子臉,眼鼻小巧,十分致。
這更像是……兩個人的復合。就好像……的軀干是林家丫頭的,而頭部和四肢是另一個人的!
我當時就如墜冰窟,嚇得有些發抖。我跟著三叔和尸打了這麼多年道,還從沒遇到過這麼詭異的事。
一直捱到半夜時分,三叔才一臉疲憊地從外頭回來。我把飯菜熱了熱端出來讓他先吃著,等他差不多吃好了,才白著臉把之前的發現說了。
三叔臉大變,里嘀咕著罵了一句,領著我去棺材。這回是他親自上馬,一寸一寸查驗過去。
“草他的,真是兩個人!”三叔沉著臉罵道。由于針線的接口理得極為細,而且兩人的又極為接近,導致我們一開始并沒看出來。現在經過這樣細致地查驗后,就看出了蹊蹺。
除此之外,我們還在尸后腦勺的位置找到了一個傷口。瞧傷口的形態,應該是被鈍重擊導致顱骨碎裂。
三叔把尸的儀容整理好,然后把棺蓋合起,重新捆上墨斗線。之后讓我在棺前焚起三炷香,他則去書柜里取了一大疊冥錢和符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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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冥錢花花綠綠的,都是市面上那些價值一個億的冥幣,沒什麼特別的。但那些符紙就不普通了,都是三叔平時空親手所制,攢了好久的。
這回可真是下了本了,把符紙和冥錢混著在棺前焚燒,又讓我取了一部分灑到在棺材四周。
在我的印象里,還從沒見過三叔這樣鄭重其事過,讓我覺得,這次的事恐怕真的不一般。
很快,堂屋里就飄滿了黃的符紙。棺前三線香燃起的白煙,筆直地上升,凝而不斷,很有些詭異。
我正想問問三叔,后面的事該怎麼辦,突然就聽到咔嚓一聲,棺前三柱香齊腰折斷!接著屋子里就刮起了一陣旋風,滿屋的符紙和燒到一般的冥錢被風刮得到都是。
我張得冒汗,一看三叔,臉也是黑得不行。做我們這行的,見慣了無法理解的詭異怪事,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剛才這種異像只能說明一點,棺中的尸絕對有問題!
三叔把門反鎖了,領著我到屋外說話。在我們行,這樣做是為了遠離棺材,避免被死人聽見。
我有些心驚跳,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報警,或者通知林大嬸他們來認尸。三叔沉了半晌,讓我先把這事瞞下來,不要跟任何人說起。
我不贊同。我說林家丫頭很有可能被人害了,我們怎麼能瞞著不報?
“廢什麼話,讓你瞞著就瞞著!”三叔不耐煩地打斷我,催我趕回屋睡覺。
這老暴君!不過我懶得跟他計較,這人上了年紀總會變得有點不可理喻不是?
當然,主要原因還不是這個。我這三叔呢,平時是很懶散的,什麼事都不管,通常況下家里的事都是我當家做主。可一旦這老家伙開始專制,我就絕對會聽他的,這說明是真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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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屋的時候瞟了一眼棺材,然后心驚跳地爬上床。三叔卻沒有歇息的意思,收拾了下東西,看樣子是要出
門。
我從床上爬下來問他,都這麼晚了還要去哪。三叔說他要去周邊打聽一下。我有點擔心,說你都這把老骨頭能不能悠著點,就不能明天再去嗎?
三叔說這事急,不解決睡也睡不著,讓我在家好好守著棺材,千萬別出其他幺蛾子。接著就聽到開門聲,老東西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我去堂屋把棺材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什麼問題,才回到里屋睡下。一整夜都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實。
第二天一早起來,覺頭有些暈暈的,幸好棺材沒出什麼問題。昨天村里人又找了一天,把所有塘子和河道都翻了個遍,還是沒什麼發現。林大嬸急得暈過去好幾回,姨已經去報了警,聽說就在剛剛警察已經來過了。
我想起林家丫頭,多俊一個小姑娘,以后可能就看不著了,不由心里發酸,很是有些難過。不過我還是抱了幾分幻想,沒準這事真是巧合呢?說不定林家丫頭只是一時迷路,很快就回來了。
我拜托鄰居王伯跟田老師請了個假,就全天守在家中看著棺材。直到中午,我才出去了一趟。是林大嬸哭著過來,說家靜兒平時跟我關系不錯,問我知不知道靜兒平時有沒有什麼私的事。
一般這種年紀的孩子,心底都有些小,但又哪里能告訴我?我看林大嬸哭,心里也是難得要死。把攙回家,又勸了好一陣子,這才悶悶不樂地往回走。
剛到家門口,我就吃了一驚。我家的門竟然是開著的!我本以為是三叔回來了,但馬上就發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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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堂屋里有個男人,背對著我,貓著腰整個人趴在那口棺材上。棺蓋已經被他推開了,正埋頭在里面搗鼓著什麼。
“是誰啊!”我心急如焚,也管不了那麼多,大吼一聲沖了進去。
那人聽到聲音,吃了一嚇,剛剛從棺中抱起來的尸撲通一聲跌了回去,撒就跑,把堵在門口的我撞了個跟頭。等我爬起來,那人已經跑得沒影了。
我也沒敢去追。剛剛那人回頭的時候,被我看了個正著,是我們村里有名的二賴子,平日里游手好閑,就是個地流氓。
這子的臉看著很不對勁,白中著鐵青,眼睛布滿,渾像個惡鬼似的。
我也顧不得其他,急忙把門關上,先去看尸有沒事。棺蓋被那鳥人推開了一大半,墨斗線也被扯一團丟在地上,尸躺在棺中,頭發子一片凌。
我嚇得臉煞白。這二賴子行跡惡劣,三十幾歲了還是一個,平日里吊兒郎當的,行為很不檢點。剛剛我沖進來的時候,這人正抱著尸,也不知道干了什麼齷蹉事。
幸好檢查之后,尸并沒有被侵犯的痕跡,我才稍稍松了口氣。在心里念了一句佛祖老爺保佑,小心把尸的儀容和子整理好。
棺蓋太重,憑我一個人是合不上了。點了三炷香,雙手合十拜了幾拜,祈禱有事千萬去找二賴子,莫要怪罪到我頭上。
經過這事,我是再也不敢離開棺材半步。肚子了就去廚房煮了個面吃,然后回來繼續守著。接近傍晚的時候,聽到外頭熙熙攘攘的,像是很多人在喧嘩。
我心里一喜,以為是林家丫頭找到了,就出門去打聽了一下。結果聽說了一個完全想不到的事。
二賴子死了!
就在不久前,這子死在一戶人家的牛棚里了,肚子被牛角給挑了,直接開膛破肚,腸子流了一地。
村里人議論紛紛,都說這二賴子八是想牛,沒想這牛突然發飆,結果把命給送了。
我回屋關上門,心里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晚上就隨便吃了口面,又去找了本小說,繼續守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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