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人》第二十六章 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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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隊伍駐扎在石坡的另一面,隔了一個大坡,如果要繞過去,得花上不時間。我直接從坡底開始攀登,到頂之后,再往下回到自己隊伍的駐地。
我徑直就去找三叔,誰知沒見到他人,只有那個死人臉一人在那,架起一個小柴堆,上面吊著個小爐,正在煮茶喝。見我晃來晃去的,就問:“有什麼事?”
我本來懶得理他,不過這會兒事急,只得說:“我三叔哪去了?”
死人臉給火添了點柴,慢條斯理地說:“前面出了點事,你三叔帶人過去看了。”
我心里焦急:“出什麼事了?多久能回來?”
死人臉道:“這就說不好了。”沖我招招手,讓我坐下來喝杯茶,“小孩子子不要這麼急。”
小孩子你妹!我心里焦躁,哪里坐得下來,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梗著脖子瞅了半天,也沒見三叔的影子。
“說說吧,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死人臉面無表地道。
我左等右等,都不見馮老三回來,只好坐下,把顧家小姑娘的病描述了一遍,說:“你不是厲害的,能不能看出點什麼名堂?”
死人臉喝了一口茶,沒理我:“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厲害了?”
“好吧好吧!”我投降,“是我覺得你厲害的!怎麼樣,你給分析分析?”
死人臉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喝完一杯,又給自己續上一杯。我心里那個急啊,真想沖上去他一頓。
“這個病確實怪。”死人臉憋了半天,終于說出一句。
我不由大失所:“你也沒見過啊?”
“不過,也不是沒的救。”死人臉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我這個火啊,真是蹭蹭蹭往上冒,你有話一口氣說完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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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
“啊呀,真的哇!鐘先生,你給說說唄,是怎麼個回事?”為了能從死人臉里套出點話來,我也是沒節了,連“鐘先生”這麼惡心的話都說了出來。
“究竟如何,我還要親眼看過才能確定。”
雖說因為林家丫頭的事,我對這個死人臉萬分厭惡,但這會兒聽他說有救,心里頭還是萬分欣喜,著手說:“這個……鐘大爺,要不咱去看看?”對他的稱呼,頓時又升了一級。
死人臉喝了口茶,面部僵,毫無表:“你三叔去前頭了,我還要在這看著。”
我靠!要不是這人我實在不敢,真想上去他幾百遍!我央求:“鐘大爺,人命關天啊!就走開一小會兒,也不會出什麼事。”我心里那個急啊,就算我等得起,顧家那小姑娘也等不起啊。
死人臉漠然道:“跟我有關?”
我真是被他弄得沒脾氣,但對付這怪人我還真沒什麼招,心煩意燥,嗓門都大了一圈:“那到底要怎麼樣才跟你有關?”
死人一杯茶喝完,把杯子往地上一放,站了起來,說:“前面帶路。”
我吃了一驚,反而給愣住了:“帶路去哪?”等他冷眼瞥過來,我才恍然大悟,趕領著他去。
這死人臉不不慢地跟在我邊,也真是個怪人,走路連個聲音都沒有。
“算你欠我個人。”死人臉面無表地道。
我忙不迭的應承,這會兒他就是大爺,別說是欠他個人,就算是欠他一萬塊錢我也立馬答應,絕無二話啊!
“怎麼,走這路?”眼見我來到石坡前,死人臉在我邊說了一句。我說是啊,這樣不用繞遠路。
死人臉倒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我生怕顧思寒家人等不及已經走了,趕的就準備往上爬,一回頭,卻見那死人臉站在那無于衷,似乎本就沒有打算攀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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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問他是要鬧哪樣,那死人臉不知從哪取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稻草人,往我后背一拍。我頓時整個子往下一沉,差點就直接給跪了。
我往后背一,到一個稻草人趴在我背上,怎麼拽也拽不下來,就像牢牢釘在我上一樣!我嚇得冷汗直冒,那死人臉在我后說道:“別回頭,背著草人一直爬過去。”
我雖然覺著這事實在詭異,但此時也不敢違逆他的話,只能咬牙往上爬。背后趴著那草人比我的掌還要小上一些,但在我上,卻比當時背了
林文靜還要重上不。在平地還好些,此時要背著這東西攀上石坡,就變得困難重重,有好幾次都差點從坡上摔下來。
我一直沒敢回頭,也不知那死人臉在何,直到登上坡頂,腳一,直接就趴在了地上,渾虛,汗水淋漓,就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等稍稍勻了氣,想著顧思寒還在那等著,咬牙爬起來。那草人仍然牢牢地釘在我背后,得我面如土。我了幾聲“鐘大爺”,也沒聽到任何回應,想著這死人臉也沒必要跟開這種玩笑,只能強忍住回頭的沖,繼續往坡下爬去。
背著這草人,簡直比背了一個人還沉,咬著牙堅持到坡底,我已經徹底癱在地上,彈不得。
“鐘大爺,出來了,鐘大爺!”我有氣無力地喊了幾聲,撐著從地上爬起來,突然發覺上似乎輕松了不,手往背后一,那釘在我背后的草人已經不見了。我吃驚地四周看了一圈,驀地看到一個人影站在我后,著實嚇了我一大跳。
“你……你什麼時候……”我有些語無倫次。這死人臉不知是什麼時候下來的,之前我本就沒察覺有人跟在我后頭。而且看他的樣子,氣定神閑,服一不,本就不像是攀爬過石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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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死人臉舉步就走。我趕跟上,在前帶路。路上一琢磨,突然就想起當天在劉家大宅外,這老狐貍用一個草人替他了劉家那鬼丫頭的致命一擊,不由悚然而驚。難不我背了這草人,其實是把死人臉給背過來了?
但這畢竟也太玄乎了,讓我難以置信。心里著急顧家的事,在前走幾步,幸好顧家他們一行人還沒走,顧思寒就守在之前那地方,一見到我,立即沖我拼命揮手。
我跑幾步,指指后緩步而來的死人臉,說我找了人,可能可以治他妹妹的怪病。
“真……真的?”任這家伙平時看著沉穩,像小大人似的,一聽到這消息,也是張得渾直哆嗦。趕就領了我們直奔帳篷,離了好遠就喊:“妹妹有救了!妹妹有救了!”
一進帳篷,頓時所有人的目都朝我們看來。
“小寒,你說什麼有救了?”顧父以及那位二叔和姑姑,都充滿希冀地朝他來,顧父的聲音中帶著一抖,“是不是你師父來了?”
“不是我師父,是陸景找了人來幫忙!”顧思寒欣喜道。
他的話音剛落,那瓜皮帽和道士就嘿了一聲,顯然頗不以為然。那瓜皮帽捋了捋兩撇胡子,瞇著眼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位高手,這麼大口氣。”
道士怪氣地說了一句:“高手馬上就來,咱們恭候著就是。”
顧思寒一聽,臉有些不好。我暗罵了一句:“什麼鳥人!”雖然我一直厭惡死人臉,但此時卻是跟他綁在同條船上,只希他能給好好爭口氣。
我掀著簾子,死人臉面無表地踏進帳篷,里頭站了那麼多人,他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旁若無人。
不得不說,死人臉雖然一張僵尸臉,而且格怪癖惹人生厭,但乍一看,賣相還是不錯的。形拔,相貌斯文儒雅,穿著一唐裝,頗像個學究,再加上那子視旁人如無的勁頭,一進門就把那瓜皮帽、道士之流給比了下去。
“這位先生是……”顧父立即恭敬地朝死人臉行禮致意。我立即介紹道:“這位是顧伯伯,這位是嗯……我鐘大爺!”
死人臉看了一眼顧父,“嗯”了一聲,道:“人呢?”
顧父連忙把人往里面請。死人臉正要舉步,突然頓了一下,指指角落里一個東西,朝我說:“這就是你說的那只貍貓?”
我看了一眼,見角落里放著一個鐵籠子,里面關著一只大黑貍貓,跡斑斑,趴在那里不知是生是死。
我說就是它。死人臉沒說什麼,穿過顧父掀開的簾子到了顧家小姑娘的床邊。顧家二叔和姑姑在一邊焦急地看著,瓜皮帽、道士和兩個大夫都圍上來,不時低聲談幾句,倒是那麻老農,一反之前口觀鼻,鼻觀心的樣子,似乎對死人臉頗為在意。
“是招邪了。”死人臉略微地查看了一番,就得出了結論。
他話音剛落,那一直釘在左近的瓜皮帽就嗤的一聲笑出來,說:“招邪?又來一個說招邪的?李道兄,你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你見過這樣鬼上的麼?”
那大胡子道士原來是姓李,嘿了一聲,笑道:“說不定人家的招邪比較特別!”
瓜皮帽搖頭,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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