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

葉校輕吶了一聲：“兩個小時久的啊。”

顧燕清聽見了，他歪頭朝眨了一下眼睛，那個樣子有點像沒長大的男孩子，輕松化解：“本來是有點事，想想覺得不太重要，就在這運氣，你總會下來的吧。”

葉校在黑暗里撇了撇，總會下來，那還運氣嗎？

說真的，現在沒辦法的。眼前這人的段數有點高，他有本事把曖昧表得坦坦的，但是那層窗戶紙他又不捅破，太頑劣了。

他堂而皇之的勾引，他知道葉校的心思，也知道葉校不會拒絕，便看一步步走進陷阱。

葉校坐進他的車里，沒法接他的話，只能保護沉默，只是如墜夢境。顧燕清開車習慣很好，不搶道不加塞，更沒有路怒癥，安安靜靜的，甚至都不聽音樂，兩次都是這樣。

大學城很熱鬧，尤其這樣不熱也不冷的夜晚。葉校轉頭看向外面，夜宵攤支得熱火朝天，廣場上有幾個男孩子在玩樂。

顧燕清問：“你吃晚飯了嗎？”

“嗯。”其實沒有吃，的晚飯一般是一個雜糧煎餅或者便利店的關東煮對付過去，但是今天時間太趕了，沒顧得上。

顧燕清找了個地方把車停好，“我請你吃夜宵。”

葉校不太明白：“？”

顧燕清推開車門下去了，夸張地看著：“不會吧，不打游戲，連夜宵也不吃，這麼自律？”

“……不是。”

他的臉上出一點好看的笑來，逗：“你說，我們站這樣像不像吵架？”

葉校解開安全帶：“好吧。”

他們來到一家賣海鮮的小吃店，顧燕清練地坐下，喊老板過來點單。

“來了。”老板找了個點菜夾板快步走過來，“帥哥，吃點什麼？”

顧燕清點菜速度一樣練：“五斤麻辣小龍蝦，一份蟶子，一份醉蟹腳，一盤涼菜。”他點完看向葉校：“你還要吃什麼嗎？”

葉校搖頭：“這就夠了。”

顧燕清把塑封的單頁菜單遞給老板：“再來一盒純牛吧，謝謝了。”

“好嘞，馬上就好。”

葉校很單獨和男生出來吃飯，覺是很奇怪的，他開那麼好的車，上的行頭也都不是便宜貨，但是完全不像電視劇或者小說里描述的那樣，公子哥與油膩路邊攤格格不，相反，他與這里融得很和諧。

他的臉上有著溫暖的煙火氣，倒是上的“大帥哥”標簽被放到很矚目的位置。

當然，也可能是在葉校眼里他是不同的。畢竟在食和麻辣小龍蝦面前，人是不分貧窮和富有的。

菜一上來，葉校的肚子就像反應過來自己被主人虧待了似的，造反起來。葉校沒有扭，低頭吃東西，只是對顧燕清選的這家店很有意見，看看這些菜，必須使出十八班武藝，張牙舞爪才能品嘗到味。

顧燕清把剝好的小龍蝦放在碗里，沒有吃，看著評價道：“你很能吃辣啊。”

葉校解釋：“我是s市人。”

顧燕清回憶了一下，“我念書的時候和同學去旅行過，很漂亮。”

葉校：“你去的是城市或者景區，是一座城市的臉面。我家在偏遠的縣城，沒有那麼好，可能全國大部分落后的農村都差不多吧。”

顧燕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表示對的話很贊同，沒有再接話。

葉校有點后悔自己把話題帶得不太愉快，但的本意只是實事求是，不想藏自己后的某些東西，當然，在顧燕清的火眼金睛下也無躲藏。

小龍蝦太辣了，來b市這麼多年，其實不太能吃辣了，于是漸漸放下了筷子。

顧燕清問：“是不是累了？”

葉校點頭：“有一點。”

顧燕清：“因為補課的事嗎？”

葉校哼笑了一聲，說道：“不是，程夏這個程度才哪兒到哪兒。”

顧燕清出一點興趣，“覺在這方面，你很有發言權。”

葉校說：“算是乖的，多頑劣的小孩子我都見過。”

顧燕清看著葉校的神，沒忍住又笑了，配合的節奏：“那快跟我說說，你是怎麼辦的？”

葉校抬起一只手，示意給他看：“揍！”

“打人嗎？”很不可思議，他想象不出葉校打人的樣子。

“極端的況下，特殊問題要特殊方式解決。”葉校一本正經地道，但是的表有點像耍寶，“我小時候就掌握了這個碼，所以在我們家那邊，所有的小孩兒都怕我。”

顧燕清摘掉一次手套，拇指和食指一，把牛盒打開一個口，遞到抬起的那只手里，一邊煞有其事道：“這麼厲害呢，那我以后可得小心了。”

葉校假裝沒聽見這句話，喝了一口牛，緩解了辛辣刺痛。

問：“其實我很可怕吧。”

“沒有，可的。”他說，很有人用可來形容葉校，但是他說得很真誠，他笑得也很真誠，右邊臉頰還有個淺淺的酒窩。

很難想象這樣窄瘦英朗的面孔里，竟然藏了一個可的酒窩。

葉校按捺自己跳的心臟，移開目，很擔心自己的臉上是不是出現了很沒出息的花癡表。

過了一會兒平復下來，葉校抬了抬下，指著顧燕清面前的小碗。

“你是不是有強迫癥？”

小碗的邊緣，掛滿了橙紅的蝦尾，大頭朝里，小頭朝外，整齊劃一。

顧燕清學的口吻：“可怕吧。”

葉校：“……”

他把碗推到葉校面前，說：“剝完忽然就不想吃了，哎，便宜你了。”

葉校看出他的意圖，沒有拆穿，故意問：“真的啊。”

顧燕清眼皮上挑，輕輕嘆：“是啊。”

一頓飯吃完加聊天，一個小時過去了，顧燕清把葉校送到門口。

下了車，對車里的顧燕清說：“師兄，你等下可以嗎？我有點東西想給你。”

“好。”

得到回應后，葉校沒管剛吃飽的肚子，一路狂奔回宿舍。

從家里帶來的獼猴桃，除了給程寒家的，還給了幫介紹活兒的師姐，剩下的一些打算留在宿舍慢慢吃。

但是現在改了主意，想送給顧燕清。

原因很簡單，顧燕清送禮，還請吃夜宵；這點水果雖然不值錢，但有了“家鄉特產”的加持，似乎就賦予了一定的心意，沒人會嫌棄的吧。

葉校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爛的和壞的，抱去送給顧燕清。

他的反應和程之槐差不多，微笑和說謝謝，然后放進了后座。

葉校松了一口氣，心滿意足地回去。剛剛跑得太快，的胃現在很不舒服，足足走了十五分鐘才走到宿舍。

夏也剛進門，站在書桌前，彎腰觀察著一個小東西：“這什麼玩意兒？”

是顧燕清送給的鴕鳥蛋。

葉校覺得放在盒子里是暴殄天，于是上網買了一個木質底座，把鴕鳥蛋托起來放在書桌上。或者說供奉也可以，學習的時候時時能看到。

“別！”葉校一進門就喊道。

“啊？”

“別，小心掉地上碎了。”

夏奇怪道：“這麼夸張，你在哪個旅游景點的騙？姐給你買十個夠不夠？”

葉校心地著鴕鳥蛋，說：“不一樣。”

“搞不懂你。”夏表示不理解，了服去洗澡。

葉校坐在書桌前，準備把頭發束起來扎丸子頭，從鏡子里看到自己的臉，很紅。

的胃還在疼，這很不像。

當晚，葉校洗完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

“保持單”這條flag一直縈繞于心，最后不管了，去他媽的保持單，這個男人太人了。

想了解他更多，也要花點時間好好沉迷進去，滿足自己的。

葉校知道顧燕清去非洲的那個采訪活，在新聞里是一個連載專題。在某站上搜索了那個專題新聞。

視頻容很長，要找一個出鏡記者并不容易，也許顧燕清并沒有出鏡。好在葉校有的是耐心，在被迫被科普了可可，棉花，礦產，華裔商人的店鋪經營等東西后，葉校看到了想見的人。

顧燕清只在視頻里出現了不到一分鐘，十分簡短的出鏡詞，播報貿易合作現狀。

他穿著白的襯衫，脖子上掛著藍的工作牌，太很大，他的臉被曬紅了，短發也被吹得有些，薄汗從臉頰滾落，但并不妨礙他的專業和風度。

那是葉校第一次看到工作狀態下的顧燕清，職業的，嚴謹的，縱橫捭闔，恣意瀟灑。

甚至不畏艱辛的。

完實現了心目中這個職業理想的樣子，當然，知道因為是顧燕清，變得淺了。一個職業不該只有一個樣子。

夏和男友打完電話，扭頭看見葉校的臉，被手機線照得亮亮的，甚至一臉嚴肅。

“你干嘛呢？”

“這不怪我。”葉校像是自言自語。

夏：“姐妹，魔怔了。”

葉校輕輕嘆氣，“是他自己來勾引我的，真的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