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葉校的下頭過程很快，只持續到回寢室，對顧燕清這個人的所有好全部收回。

的恨，總是特別鮮明。

小時候，因為父母的懦弱和疏于照顧，總是被二伯母欺負，罵是賠錢貨；葉校就直接和迂腐的農村婦干仗；堂哥葉曉峰的零用錢，就拿起大子把葉曉峰揍到滿地求饒。

直到那些人再也不敢惹，甚至見到都繞道走。

總之，會遠離一切對不好的人，并不是那種凡事總在自己上找錯誤的自卑生。

葉校坐在書桌前好久都沒去洗澡，也沒有看書，眼睛盯著某個地方，看上去有點可怕。

夏喊了兩遍，跟沒聽見似的，然后看到葉校起，把桌上的鴕鳥蛋抓了起來。

“哎喲，你小心點兒，別碎了。”夏記得很寶貝這玩意兒。

葉校冷笑兩聲：“不珍惜我的東西，我也不會珍惜他的東西。”

說完，從屜里拿出紙盒子，把鴕鳥蛋丟了進去。不出所料，蛋碎了，掉了一個角，也不見心疼。

夏目瞪口呆，這太神奇了，葉校對待這種事利落是利落，但又稚得像個孩子。

笑出聲來：“你是我見過心和鎖心最快的人。”

葉校沒理會夏的調侃，問：“你今天怎麼來了？”

夏說：“我男朋友那個憨批出差了，我一個人待在家無聊，就來找你聊聊天唄。”

葉校擰了下眉：“你怎麼總是罵你男朋友。”

夏：“那不然呢，說憨批都是抬舉他。”

葉校：“……哦。”

夏和男朋友的不錯，但也并不妨礙對方的槽點一堆，是個傻，本來想和葉校吐槽的，但是看完全沒興趣，夏自己也覺得沒意思，就不說了。

葉校看著自己干干凈凈的書桌，舒服多了，甚至有通宵學習的沖；而回想自己最近的種種心，像個十幾歲的小生，花癡，稚；甚至還冒出過為那張好看的臉赴湯蹈火、肝腦涂地的中二念頭，太蠢了……

低聲自語：“太可怕了。”

夏躺在床上，漫不經心地回復：“你才知道男人可怕啊。”

葉校說：“對我來說，男人就像洪水猛，算了吧。”

把心思花在想一個人上面太低效了，從小到大，只有學習和賺錢兩件事，從來沒有辜負過，也讓有了今天的自信。

接下來的兩天，葉校心無旁騖的上課，改論文。

一篇論文寫了快一個月，磨出四萬字來，反復刪改，就是卡得跟難產一樣，這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猶如神助，打通任督二脈。

周五下午，去了一趟導師辦公室。

葉校的導師姓周，是個五十歲的中年，曾經有過一段婚姻，現在徹底變獨主義者了。不茍言笑，表也十分寡淡，有學生猜測進了更年期。

但是這樣的人和葉校卻相得格外和諧，這位老師帶的研究生不多，葉校平均每個月和見一到兩次面，在的辦公室里只聊論文和文獻，多一句話都不聊。

大家都省事。

葉校不算頂級聰明的學生，但是省心，刻苦，嚴謹。對比別的學生，這位周老師對是比較喜的；上一次見面，周老師難得把葉校批評了一通，說的腦袋怎麼忽然不開竅了，還是沒用心；搞得葉校有點創。

這次修改完，周老師那張白開水一樣的臉上難得出現一寬的表，似乎也松了一口氣，說道：“這才對嘛，你不要眼界這麼短。”

無論認不認可這個說法，葉校只會點頭說好。

周老師看著葉校，讀研的學生里混日子的不，誰用心誰是來混文憑的，一眼就知。這個葉校學習挑不出錯來，但總是一副深沉又不屑與人廢話的模樣，的確省事兒討喜，但是這個年紀就這樣，周老師還是覺得人也不能太早看破紅塵吧……

周老師忽然問了一句：“葉校，你有男朋友嗎？”

葉校：“嗯？”

周老師：“算了，沒事了。你回去吧。”

葉校從辦公室里出來，到了涼風。十月份的北方早晚溫差就很離譜，風鉆進里，不由了一下肩膀。

教學樓外面的宣傳墻那，站了一個人，他沒有注意到，好像對那面墻很有興趣。

葉校打算從他邊走過。

顧燕清低頭看，說：“你好啊，葉校。”

今天穿著一件薄款的開衫，淺灰的，下是修的牛仔，球鞋；的頭發很長，松的散在肩膀上。

很漂亮，是那種冷的一眼可見的漂亮，宛如一支清麗的山茶花。被風一吹，很顯單薄，但也能看出很冷。

葉校：“你路過這里嗎？”

顧燕清走上前來一步，“不是。如果想見一個人純靠偶遇，那未免太蠢了。”

葉校皺了下眉：“什麼意思？”

“葉校，我向你道歉。”

“以及，我可能需要解釋一下為什麼把你送給我的東西扔了，事出有因。”他輕輕嘆了口氣。

葉校面無表地“嗯”了一聲，說：“好，我接你的道歉，再見。”

說完就要走了，看不出喜怒，也完全沒有賭氣的分。

顧燕清愣神一秒，然后忍不住笑了。這個笑不是說他不在乎葉校的態度，也不是氣笑；而是從心里發出的慨和欣賞：可以，不愧是他喜歡的孩子干出來的事兒。

顧燕清又輕扯了一下的手腕，方便隨時掙開。

“今晚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

“口頭的道歉不夠誠意。”

葉校在心里權衡了幾秒，說：“好。”

顧燕清的車停在外面進不來，兩人走到學校門口，葉校的包里還裝著一些學習用和書，里面的東西把布袋子出痕跡來。

顧燕清看見了，問：“你的包重嗎？我幫你拿。”

葉校拒絕了，“不用。”

“那上車吧。”

葉校還是拒絕：“在附近選一家店吧，我不想走太遠。”如果走太遠，回來就不方便。

顧燕清歪了下頭。

葉校說：“不是請我吃飯嗎？不能選地方嗎。”

顧燕清笑了笑：“當然可以。”

他們走了十二分鐘，來到上次吃飯的廣場上。

這邊的商圈面對的群是大學生，并沒有多高檔的餐廳，顧燕清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和葉校吃飯，選了一家檔次還算不錯的日料店，算是這片最好的了。

葉校也估算了一下人均單價，是能消費得起的，便坦然地進去了。

顧燕清此次是有備而來，他覺察的作很快。說白了，大部分所謂“直男”不理解伴為什麼生氣的，基本上都是懶或者裝的，想敷衍了事而已。

顧燕清在葉校拒絕他當護花使者后，就發現不對勁了。他捫心自問，這一周多來，他都在外面出差，并沒有做出得罪人的事兒。

但是他也沒有傻帽到去問葉校為什麼，他回樓上，見正在吃宵夜的程夏。

程夏趕舉手表示：“我沒有對發脾氣。”

“我沒說這個。”顧燕清問：“我讓你扔的東西呢？”

說到這里，程夏還想埋怨呢，“現在要垃圾分類你不知道嗎？我在樓下被大媽問候了幾遍‘你是什麼垃圾’無語死了，只能拿上來讓姐姐幫我忙。”

“下次再找我跑，可得付錢了啊。”程夏對家里這些事從來不管，兒就不記得葉校曾經也送過一箱給家，現在還擱在冰箱里沒吃完呢，每次睡前保姆都削一個給吃，補充維生素。

顧燕清明白怎麼回事了，這件事是他的錯，無可狡辯。但的確有原因。

上周送完葉校回學校，他就接到通知，第二天一早出差，他要連夜準備材料，安排行程，定機票和酒店，時間太了。

隔天早上，他把車停在機場。大概是車閉，一周后回來的時候，一上車就聞到一的水果味，還有些怪異，他沒多想，讓程夏拿下去扔了。

當然，這其中曲折過程他沒有多加贅述，并且也把自己快刀斬麻的過程省略了。

這個解釋葉校是接的，原因無非就是那麼幾個，被他忘記了，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壞掉了。

其實，在他解釋之前葉校自己也想通了，沒什麼好責怪的。

但即使是顧燕清解釋了，也改變不了葉校的另一個決定。

顧燕清說：“葉校，我為自己的心向你道歉，我知道這是你父母特意準備的，你從那麼遠的地方拿來。”

葉校笑了下，搖搖頭。

顧燕清說：“如果不解氣，你可以沖我發一頓脾氣。”

葉校：“沒有，不用再說這些了。”

飯吃的差不多了，葉校看時間也不早了，已經八點了，而想等會去圖書館找一點文獻。

顧燕清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提議：“再坐一會兒，好嗎。”

葉校看著他，覺得有點不自在，因為外面忽然靜得出奇，兩個沒什麼正經事要談的人坐在這，很是怪異。

了。

顧燕清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葉校的目從他的臉往下，他穿著黑的襯衫，隨著手肘舉起的作，顯出一點手臂線條。

這張臉很好看，人格也很有魅力，但是不喜歡不清不楚的曖昧，喜歡直接。

“師兄，你這麼鄭重向我道歉，解釋原因，是想做什麼？”

顧燕清問：“以你的理解呢？”

葉校認真思考著原因，接下來的話可能不太文雅，但足夠直接。本來男之間的這些事，也沒有文雅與不文雅一說。

葉校勾了下頭發，說：“你是想泡我，還是想和我睡覺？”

那些在場里游刃有余的人，都是這麼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