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你是想泡我，還是想和我睡覺？”

說這話的時候，葉校的臉上沒有任何愉快的表，看著也不像開玩笑。

縱然顧燕清覺得葉校可能會給出令他驚喜的答案，但是他沒想到會是這樣出格的猜想。

這是顧燕清第一次追姑娘，他的笑里多一分無可奈何，最終搖了搖頭。

葉校怔了下，變得局促，而后立刻致歉：“是我唐突了，抱歉。”

說完，稍顯尷尬地站起，離開包廂。

顧燕清隨后走出，卻搶在葉校掏出手機之前遞出卡：“我來吧，不要連續準打擊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葉校不明白：“跟那有什麼關系？”

顧燕清覺得這不好解釋，“你就當是我的固執。”

服務員看著他們，心說這孩也直的，男人大多要面子唄，和他們出來吃飯怎麼能搶著付錢呢，但凡不傻的都會福至心靈地拿走男方的卡，不需要碼，服務生刷完后將卡和票據一起給顧燕清。

而葉校想請這頓飯，完全出自的歉意，因為剛剛是小人之心了。

兩人走出日料店，小石板路上微微泛著，剛剛下了點小雨。

一個小男孩兒踩著板在門前來去，小男孩兒的爸爸媽媽正在店門前與友人依依不舍地告別。葉校看到他的時候就警惕起來，看那笨手笨腳又一心想飛馳的樣子，多半會摔跤。

于是，葉校下|臺階特別小心避開他，但是小孩到底還是撲在了小上，兩人一起往后摔，好在顧燕清眼疾手快扯住的胳膊，他的掌心溫熱，手指又長又有力。

葉校認命似的吐了一口氣。

他父母終于結束話題，過來關心自己的小孩。

葉校踩了踩腳下的地，聽見顧燕清輕聲說：“你的理解也并沒有錯，但我更愿意是另外一種定義。”

葉校問：“什麼？”

顧燕清：“我在追你。”

葉校：“……”

臉上的表稍顯凝重，說不清楚是不懂這句話的含義還是不相信他的誠意。

顧燕清坦誠：“不可否認，追求的期里包括很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但是我想當你的男朋友，是認真的。”

葉校聽他說完，并沒有像大多數被告白的孩子那樣臉紅，，扭，而是認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以至于這個場景忽然嚴肅中又有點微妙。

“為什麼？”

顧燕清挑了下眉：“為什麼追你？”

“嗯。”

顧燕清想說是一見鐘，但這四個字現在的解讀多有些淺，他對葉校的緒比這個復雜很多，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葉校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比如：之前還很斂溫和，這一周不知道做了什麼決定，突然對他冷若冰霜。

他說：“以后，我慢慢說給你聽。”

葉校沒有追問下去。

說到底，顧燕清不愧是讓人第一眼就會產生好的人，他有好看的皮囊和良好的修養，第二眼還是會令人心。

但葉校對他的外表心和相信他，是兩碼事。

“男朋友……”細細琢磨這三個字，又鄭重其事地問：“剛剛你說，有想和我一起做的事，是什麼？”

“……”這問題還真一個比一個犀利。

顧燕清覺得葉校的思考邏輯很清奇，要因為他的表白而審判他嗎，但是直率的樣子又莫名可。

他用看小孩兒的眼神看著葉校，告訴：“很多，看你的需要。可以在公共場合做的，學習工作旅行等；也有不適合在公共場合做的，不可描述。”

“不可描述。”葉校明顯對這四個字更興趣，過了會，說：“我需要考慮幾天，行嗎。”

顧燕清：“行啊。”

兩人一起走回學校，顧燕清看葉校的開衫單薄，便要把搭在手腕上的外套給，葉校說不用。

到門口，他多問一句：“你要不要留我的手機或者微信，考慮好不聯系我嗎？”

葉校沒有做思考，還是說不要，“我們會再見面的。如果……還要互刪，麻煩的。”

顧燕清：“……”

過程簡單，迅速，和常規流程完全不沾邊，倒像是在謀一件事。

回到車上，顧燕清沒忍住笑了，但是很愉快。

他出手機，在微信上給葉校分了幾張照片，是他拍的家鄉的風景。

第二天是周六，他沒有安排太多事，打算下午去拜訪一個朋友；卻又被程寒指使去一趟他家里看程夏，昨晚一個人在家的。

顧燕清覺得很奇怪：“你們家里到底有沒有人管你妹？”

程寒說：“幫幫忙唄。”

程寒和程夏其實是同母異父的兄妹，程夏的爸爸宋剛是程之槐的第二任丈夫，婚姻最終走向破裂，程夏被判給了經濟實力較強的母親。

可惜，程之槐的財力是用犧牲陪伴家人的代價換來的，大部分時間里程夏都是和保姆一起度過的。

顧燕清摁門鈴，很快有個腳掌踩踏地板的聲音傳來。

但是程夏見了他人之后，臉上出現難掩的失，“怎麼是你啊？”

顧燕清進門：“你以為呢？”

程夏道：“我爸上周說來接我去玩，現在還沒來，估計又放我鴿子了。”宋方剛家前不久添了個男孩兒，應該很忙。

顧燕清問：“你爸說帶你去哪？”

程夏：“他承諾的地方可多了。”

顧燕清上下掃視一眼，頭發得像窩，一臉睡不醒，邋里邋遢，“作業寫完了嗎？”

程夏：“昨晚熬夜把今天的寫完了。”

顧燕清說：“給你二十分鐘洗漱換服，我帶你出去。”

程夏立馬跳腳尖：“啊！哪個生二十分鐘能收拾好自己的？你有常識嗎？”

顧燕清表不變：“十點鐘還不下來我就走。”

程夏：“知道了！”

程夏以為顧燕清會帶出去看個電影，打個游戲，再去吃點好吃的。但是顧燕清把丟在了博館，自己先走了。

他說：“你自己照顧自己，了就去吃飯，下班前有人來接你。”

程夏：“你不陪我啊？”

顧燕清說：“怎麼可能，我還有事。”

顧燕清讓程寒下班過去把自己的妹妹接走，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下午的事很順利，回來的時候他手里多了一本畫冊。

顧燕清心不錯，想到有件事要和程寒說，便再次過去會和；因為今天有文化節活，宣講活一直到晚上八點，閉館時間也延長了。

幾人在那無聊地聽了一會，顧燕清買了一本博館出的周邊畫冊，有關本地風習俗，他站在柜臺前讓掌事阿姨給畫冊一頁頁蓋博館的章。

程夏認識了個新朋友，正在和人嘰嘰喳喳地聊天。

程寒說：“你不是本地人嗎？還買這東西干什麼。”

顧燕清：“送人。”

程寒敏起來：“你別告訴我是送給葉校的。”

顧燕清說：“是給的。”

“……”

顧燕清：“我在追。”

程寒失語了半天，“我必須要告訴你，葉校只是暫時在人生低而已，你不要把當沒見過世面的孩子。”

顧燕清手肘支著柜臺，揚微笑：“在我眼里，一直很特別。”

程寒無意背地里討論別人，還是低聲喟嘆：“很漂亮，也不奇怪。”

顧燕清說：“的確，但是的魅力并不只是漂亮。”

顧燕清告訴程寒這件事，是源于尊重中間朋友；但如果不功，也希他們都能坦。

程寒又問：“你送什麼不好為什麼要送一本畫冊，就兩百塊錢。”

顧燕清：“這是給的附加贈品。”

重點是他下午拿回來的另一本，是他上周托一位新銳畫家朋友畫的作品，葉校家鄉的的地標建筑以及名山大川。

時間很趕，那位畫家朋友夜以繼日也畫得不多，他對顧燕清罵罵咧咧，他這種價的畫家被迫接定制。

但是貴在全世界只此一本。

s市是一個漂亮，人文、歷史悠久，地廣博的城市。但是他們在大學城吃夜宵的那個晚上，葉校說起這件事眼睛里都是漠然，說他的軌跡屬于城市的面，卻不屬于，只是蜷在一個偏遠且貧困的小山村里而已。

在上高中前，連s市的市區都沒去過。

顧燕清覺得不該是這樣，葉校值得一切最好的東西。他要追，必然要給自己能力范圍最好的東西。

這是顧燕清送給葉校的，關于的家鄉，一筆一劃勾勒出來的，屬于一個人的視角。

這些他自然不會告訴程寒。

程寒說：“程夏誰都不怕就是怕葉校，你說怪不怪，如此看來，你很勇啊。”

顧燕清翻了他一眼，說：“你說我嗎？”

“不然呢？”

顧燕清不接程寒的調侃，亦真亦假地笑道：“你應該懂得一個道理，男人要從小潔自好，不斷提升自己，否則有幸遇見了最好的那個人，連追求的勇氣都沒有。”

程寒震驚臉：“我去。”

顧燕清拿上包裝好的兩本畫冊走到門口，他的同城送達快遞員已經到了，小哥承諾，保證明天一早就送到收件方手里。

倒是柜臺阿姨，聽見如此言論，連聲贊，稱這已經不是用好男人可以形容的了，這是男德典范。

程寒說：“您別聽他吹，為了追姑娘這人什麼話都講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