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他們分別時已經凌晨三點,葉校回到房間，睡了一個好覺。

滿足到早晨九點才堪堪醒來，一夜沒做夢,程夏蹲在的床前，饒有興趣地看著,葉校到一片影,驀地睜開眼睛。

程夏手掌撐著臉頰，腦袋歪了歪：“奇怪喲。”

“什麼？”葉校睡眼惺忪地問。

程夏說：“你竟然也會睡到九點多,我洗臉那麼大的聲音都聽不見嗎？”

葉校用手掌蓋了下眼皮,擋住刺眼的日,說：“我有點累了。”

程夏站起來,若有所思地道：“哦。”

時間不早,葉校迅速起洗漱,然后出門吃早餐。在電梯里見了程寒和宋曉兩個人，這兩位均是一臉的疲態,宋曉問葉校：“今天還要去哪里玩？”

葉校看他不對,問：“怎麼了？”

宋曉：“葉校啊,要不你們去玩吧，哥就留在酒店泡溫泉了哈,忒累人了。”

葉校：“行啊。”

程夏嘟著嫌棄：“老年人。”

程寒：“沒事,你那麗漂亮迷人的燕清哥陪你們，男一路不了。”

葉校：“……”

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夜爬蔓山,看日出，其余的行程都很零碎。因為下午就要回去了,程夏想去這里的寺廟再祭拜一下,聽說許愿很靈。

兩人吃過早中飯下來,顧燕清已經在車上等著了,他問：“去哪？”

程夏怕被人嘲笑，嘰嘰歪歪不肯說，葉校用手機導出路線給他看：“這里。”

顧燕清拿過的手機，兩人的手指有零點幾秒的接。

他看一遍就記住了，把手機還給：“不遠。”

到了廟里，參天古剎，煙熏火燎，誰也不敢說一句廢話。

兩個大人手揣兜，一臉冷漠。小姑娘穿梭于各個大殿里祭拜，小聲念叨：“求佛祖保佑晁暉……”“我媽媽做生意賺大錢……”“我哥哥……”

顧燕清看又在寫緣與工作人員談，付錢；他不太懂現在的孩子，為什麼這麼小就開始相信神佛，程夏出來，他逗笑說：“你下了這麼多單，不怕佛祖記不清？”

他的斯文中總帶著那麼一囂張和不知收斂。

程夏瞪他一眼：“你還是別講話了，小心神明生你的氣，給你來那麼一下子！”

顧燕清笑了一聲，走向大門口，他不在乎。

程夏又問葉校：“所謂來都來了，你真的沒有——”

葉校趕說：“我心里虔誠就行。”

程夏彎著眼睛，從兜里拿出一個小玉牌，是剛剛在里面請的，“送給你，開過了。”

葉校接過來，十分古樸的款式，帶著一個棕的墜繩，問：“是什麼意思呢？”

程夏說：“我寫的緣是，祝你心想事。”

葉校：“謝謝。”

回去司機變程寒，顧燕清全程坐在后面睡覺，而葉校也坐到了第二排，戴上耳機，偶爾看見他的小，還有黑腳下若若現的腳踝，又瘦又。

葉校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想起昨晚，太墮落了。

b市是天，昏昏沉沉的，映葉校眼簾的是一種鉛灰的濾鏡。車子進市區，高樓林立，璀璨星明的廣告牌，當然，還有擁堵的通，讓葉校一秒回到現實里，而在蔓山的一切都像一場夢。

手機里跳出一個同事的消息，問有沒有時間去報社加個班。

葉校對程寒說：“師兄，你在前面路口停一下，我下去。”

程寒：“沒關系，送你回學校。”

葉校解釋：“不是，我要去加個班。”

程寒把車停在地鐵站前面，葉校拿了包，頭也不回的走人群。兩路人分道揚鑣，自然而然，悄無聲息。

宋曉看得目瞪口呆：“牛啊，一秒進工作狀態。我有放假綜合癥，爬一夜山腰酸著呢，老年人要給自己緩一緩。”

葉校從報社回來，雨已經停了，從公車上下來，聞到空氣里彌漫著雨水和泥土的味道，吸鼻子嗅了嗅，像小時候在山間鄉野里聞到的，很是親切，但又很飄忽。

北方冬天下雨很磨人，葉校一進門就掉外套去洗澡，好在夏今天也在，早早就把空調打開了，屋子里很暖。

“你吃飯了嗎？”夏問。

葉校說：“沒有，你有想吃的東西嗎？”

夏說：“要不要出去吃啊。”

葉校一想到剛剛自己在外面惹了一的寒氣，就趕搖頭：“不，太冷了，外賣吧。”

夏點開外賣件，邊說：“吃完一起看電影吧，今晚別學習了，我點兩杯茶？”

“好。”

葉校了棉棒，掉耳朵里進的水，看見手機在桌面震。

已經八點了，顧燕清在這個時候打電話。

“有事嗎？”的聲音一如既往聽不出任何緒，甚至有些冷淡，和昨晚撒的判若兩人。

顧燕清并不在意，笑了聲：“你在哪？”

“學校，怎麼了？”

“要出來嗎？”

“現在？”

“嗯。”

葉校知道他的意思，思考了一下，答應了：“好，我——”

“今晚，我們在外面過夜，帶點換洗服。”顧燕清怕聽不懂，特意心提醒了一句。

“……”

不知道為什麼，聽別人說話葉校都無于衷，甚至想翻白眼，都是什麼土味話？但是他平平淡淡這麼一句過夜，的心就被提了一下，盛滿令人浮想連篇的，靜了靜，“在哪見？我收拾好了過去。”

顧燕清的嗓音變得：“有點冷，我來接你，到了給你打電話再出來。”

“好。”

葉校掛上電話，坐在椅子里，剛要轉頭跟夏解釋，后者就一臉惻惻地笑了：“哦，我知道我知道，我什麼也不問，祝你玩得開心。”

都是年人，夏不想打聽葉校的私生活。

夏說：“明天我可不會放過你。”

葉校收拾好東西，顧燕清發微信來說還有半個小時到，提前估算好時間就出門了，在學校對面的便利店買了一杯咖啡，順便等人。

他今天換了車，是一輛黑的保時捷，和之前的那個冷門車型不同，更為張揚一點。葉校在專注看手機，沒有看見他。

還是顧燕清降下車窗，沖招手，葉校才看見人的。

坐在里面有一瞬間愣神，看著他，是那種標標準準的富家公子哥形象。葉校腦子里冒出來一個畫面，段云生病的時候，顧燕清和程寒去醫院探。葉海明晦地擔心著葉校，怕學壞，葉校承諾絕對不會學壞。

永遠都知道自己該干什麼。

可是現在呢，葉校覺得自己比別人想象中更壞，不跟人談，只想跟人睡覺。

因為顧燕清這人，哎，太會勾|引人了。

把紙杯扔進垃圾桶里，上了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顧燕清沉默地開著車，葉校看手機的時候偶爾看他一眼，然后的核心會覺很熱，像是在迫切地期待著某種相逢。

顧燕清在柏悅開了一間豪華套房，葉校本來覺得不至于住一晚就要花四千塊錢，但看顧燕清很自然地融這里的環境，既然他需要這樣的規格，那就這樣吧。

進電梯的時候，顧燕清把份證還給，然后順勢牽住了的手。

葉校一直盯著電梯不斷變化的數字，心臟也在加快跳躍，房間為什麼要在26樓？為什麼這麼慢？別人一定不知道冷漠的外表下，竟然藏著這樣的心思。

原本以為，進門后顧燕清會把摁在門板上，鋪天蓋地吻下來，然后去床上，繼續昨晚沒做的事。

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他進門后把所有的燈都打開，來到書桌前，把包放下。他隨一直都有一個黑的工作包，里面裝著筆電，工作牌，相機，錄音筆等東西，是他外出工作要用的。

他坐下把電腦打開，對說：“你吃晚飯了嗎？”

葉校走近窗邊，看著雨幕，問道：“所以，你帶我來吃飯的？”

顧燕清笑了笑，無奈聳肩：“抱歉，我有點事沒做完，現在有點，幫忙下餐好嗎？”

好吧，看在他沒吃晚飯來接的份兒上，葉校不打算計較了，問：“你吃什麼？”

男人很忙，頭也不抬：“點你吃的，我不挑食。”

葉校果真點了自己喜歡吃的東西，的口味其實很窄，喜歡的就那麼幾種食材，來來回回也沒有花樣做法，味道總歸不會變，就像這個人的格一樣固執。

排斥嘗試新味道。

酒店送餐很快，葉校開門去接的，沒讓人進來，把食擺在桌子上。顧燕清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停下他在電腦上翻飛的手指，紆尊降貴地過來。

他看見葉校點的晚餐，三菜一湯，十分清淡，也很規律：葉校必須要吃到食原原本本的味道，不能被調味料喧賓奪主，菜也一定要看上去健康綠，不復雜。

他常年健，晚飯也并不忌口，像吃工作餐那樣二十分鐘就解決，然后再回到書桌前。

葉校填飽肚子，但并沒有因為飽腹而消減不滿，因為看到顧燕清坐在書桌前，戴上了耳機，好像怕到的打擾似的。

到這里，已經有點生氣了，忍了片刻，重新去洗了個澡，套上睡。

這條子并不，甚至是可款的，去年618品牌做活的時候，和夏一起湊單買的。但是年輕，皮白，材好，只要度足夠，穿什麼都顯得很。

10點20分。

葉校站在臥室門口，看著顧燕清在電話里與人談，十分投。可能是長時間對電腦，他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防藍眼睛，細細的黑半框，十分考究。

他說話的時候，眉心時不時會皺一下，手上的小作也不斷，一直摁筆帽，發出“啪啪”的聲響。

在宣告他的不耐煩。

葉校走過去，站在他和書桌之間，抬起手，拇指和食指一，幫他摘掉眼鏡，出那雙好看的眼睛。

他的眼睛并不大，是雙，但形狀卻很好看，眥利落，眼尾微微上挑，很勾人。被“冒犯”的時候，他抬眼看，瞳孔里多了一濃郁的緒，被拉扯著。

當然，葉校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他工作上的關系，這個時候不能搗，但葉校又不是他的朋友，何必考慮這麼多？

顧燕清手扣住的腰，把拽到自己的上，親的額頭。

電話那邊是個中年男人，半天聽不到他的回話，問道：“燕清？”

“我在聽。”

那邊的人察覺不對，又問：“你邊有人？”

顧燕清回答：“沒有。”

葉校推開他，赤腳回臥室。坐在床上抱住自己的，覺沒意思頂，被耍了；有時間在這邊浪費不如在宿舍里和夏一起看電影。

四千塊一晚的房間又如何？

這樣想著，把手機拿出來了，心無旁騖地看書到十一點半，然后平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顧燕清收電腦，去浴室洗澡的時候沒有聽見。

他洗完澡，穿著自己的睡走進臥室，葉校的腦袋已經半在白的被子里，睡著了。房間里有約的香味，是頭發上的味道。

但是當顧燕清上床掀被的時候，葉校又醒了，因為不習慣床上多一個人，有人。

“等久了嗎？抱歉。”他這樣說，可是眼睛里卻一點歉意都沒有。

葉校瞇了瞇眼，困意全無。當然，悸也早已消散得一干二凈。

顧燕清躺在邊，勾著的腰往自己懷里帶，親了親的眼睛

葉校的眼睛黑亮，鮮明地表達著自己的緒：“是你約的我。如果覺得牽強，大可不必這樣。”

“對不起。”他再次道歉，依然聽上去毫無誠意。

“你——”再要開口，就被人堵住了舌，鋪天蓋地的吻，姍姍來遲。

“噓。”他低笑了一聲，上半撐起，肩胛骨微拱，是捕食時蓄勢待發的姿勢。葉校的耳垂被他咬住，那塊皮變得灼熱，聽見男人更低的嗓音，“別說話了好嗎，還有幾個小時，我們慢慢來。”

所有的燈都開著，這是他們的第一次。

葉校清楚地看到他額頭的汗水，鬢角潤的頭發，然后是他深沉的眼睛。

然后發現，以往顧燕清每次見到說出“你好啊，葉校”時眼里帶的那懶洋洋又坦的亮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幽深而安靜的湖泊，從說出只保持|關系的那天晚上開始。

葉校的心有點復雜，意識到自己可能把一件事搞砸了，莫名有些心疼，但是很快告訴自己這些并不重要，任何一種都會消失，就不相信虛無縹緲的，絕不能讓自己到結束的時候陷被。

這樣很好，他的是完的。

……

很疼痛，卻沒法停下來。

葉校的手被他控制在床頭，像投降的姿勢，與他十指相扣，掌心和指間汗津津的，也不想松開。

的眼睛被刺激得發紅，眼角潤，視線也變得模糊。腰下多了個枕頭，被抬高，卻像離了這個已知的宇宙。

午夜的雨下得更為猛烈，以頹唐之勢，山洪發，摧毀一切。

被一熱流洶涌灌溉，整個抖得不行，完全克制不住，有點不想要了，想逃開，可是這個男人從頭到腳鎖著。

仰著脖子，撇開頭，卻被他的掌心推回來，拽進他懷里。

葉校的聲音很，難見的弱：“……我覺得……你在報復我。”

男人著的下，危險又憐惜地親親的，抵在耳邊道：“才知道嗎。”

“生氣了？”

“不是只有你會釣。”

“葉校，下次再挑釁，我會讓你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