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偏門》第7章 “起貨”,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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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一句話沒說,白老爺只從他臉上的微表,就能判斷出他已經“進籠”。
接下來“起貨”的過程,則需要胡長征、張躍才、朱慶三人配合。
“年輕人,上面寫的是什麼字?”白老爺語氣緩慢地問了一句。
站在遠游的朱慶聽到這句話,便開始上場了,他雙手著喇叭的袋,走向亭子。
而此時,中年男子笑呵呵回道白老爺的話:
“老伯,這上面幾個字,是謝謝惠顧。”
白老爺點點頭,恍然大悟,還夸贊:“還是你們年輕人懂得文字,學識多,現在的文字經過簡化,和以前的千差萬別,以前我還懂得個‘謝’字,因為我家老婆子就是姓謝的,沒想到現在用簡字之后,原本很難寫的謝字,現在怎麼簡化得像個‘一’字了?”
此話一出,中年男子有點慌了。
而恰在此時,朱慶來到了亭子里面,將話都聽進了耳朵里頭,笑呵呵說道:
“老伯,謝字是謝字,一字是一字,怎會相差十萬八千公里呢!”
此話一出,中年男子心里立即一震,快到的鴨子,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簡直真該死。
他真的拿刀砍死朱慶的心都有了。
然而,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乖乖鉆進白老爺挖好的坑里。
這人吶,貪心太重,終究是害人害己。
白老爺是個偏門老手,同時也是個“老戲骨”。人活到這個年紀,他這一生演的戲太多太多了。還未進偏門之前,文化運那段時間,要不是裝瘋賣傻,他早就死無葬之地了,后來被迫踏偏門謀生,更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早已不知道哪個是人生,哪個是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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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轉和朱慶對上戲,滿臉茫然問道:
“小伙子,‘一’字和‘謝’字怎麼就相差十萬八千里了?我邊這位年輕人可不是這麼說的。”
蒼老的眉頭,略顯無辜和疑的面容,讓白老爺看起來,楚楚可憐的,人畜無害。
他將可口可樂的瓶蓋遞給朱慶,說道:“小伙子,我老了,又沒文化,不識字,你可別騙我,這上面寫的是不是謝謝惠顧?”
朱慶一看,立即也眼神一亮,眼角的余瞥向中年男子,帶著一玩味。
中年男子神有點窘迫,要是朱慶這時候說這上面寫的不是謝謝惠顧,那就坐實了他是個騙子,連個耄耋老人都騙,沒良心。
好在這時候,朱慶一笑而過,說道:“呵呵,老伯伯,這就是謝謝惠顧,文字簡化了,現在的謝字,和以前的謝字不一樣了。”
白老爺點頭,松了一口氣,生怕別人騙他的表,終于緩了下來。
他的每一個作,每一個微表,都極其到位,就算是當時最紅的演員,演《林寺》里的大反派王仁則的于承惠,也沒他演得好。
“我還以為中獎了呢。”白老爺喃喃自語,像是在對自己說話,又像是在說給中年男子聽。
“既然是謝謝惠顧,那這瓶蓋也沒用了。”
說著,就將剛喝完的可口可樂瓶子,和瓶蓋一起,往亭子旁邊的垃圾桶扔進去,然后和中年男子和朱慶說了聲再見,便步履蹣跚地離去。
白老爺還沒完全走遠,朱慶就猴子那樣著急,跑去翻找垃圾桶,三下五除二將垃圾桶里面的可口可樂的瓶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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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帶著貪婪的笑容,準備拿著這個“萬元大獎”就跑。
中年男子見狀,自然不肯,連忙來阻止朱慶的去路:
“小兄弟,這大獎是我先見到的,你怎能獨吞?”
朱慶眉頭微微一皺,臉不爽,一萬元,在那個年代,可不是小錢,《林寺》熱映的電影票,也才兩錢一張。誰不想獨吞這一筆巨款?
朱慶自然也要演戲演足全套,要是現在就松口,和他平分,很容易就會引起中年男子的懷疑。
這一點白老爺早就對他說過無數遍。
所以朱慶立即臉黑,說道:“我從垃圾桶翻出來的,當然是我的!”
中年男子立即不爽:“你敢獨吞,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可知我是誰?”
朱慶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我管你是誰,我的東西,誰都搶不走!”
中年男子報上名號:“我是韶關鋼鐵廠的煉鋼組長,我大伯還是這地頭上的行政員,你們惹不起,韶關市黑白兩道各種人脈我都有,要弄死你簡直易如反掌!”
“這可口可樂瓶蓋,是我先見到的,本來就是我的,既然你見到了,那我就分你一杯羹,現在就一句話,我給你兩千元,瓶蓋我拿走,你中不中?”
朱慶臉上出一懼怕,畢竟這中年男子自報家門,確實有點料。
朱慶這一懼怕的表,并不是演的,而是真的怕。
畢竟那年代,有關系有背景的人,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惹得起的。
不過,戲演到一半,沒有不演下去的道理。
這道菜就算里面夾著沙子,甚至是玻璃渣子,他也得生生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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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破局”了,他會死得更慘。
朱慶微微著脖子,半信半疑看著中年男子,呵呵干笑道: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沒準你本不是鋼鐵廠的呢?”
中年男子直接亮出廠牌來,上面寫著“長征鋼鐵廠煉鋼組組長,常國慶”的字樣,朱慶不由心里一個哆嗦。
不過,既然選擇了來這公園抓“老鼠”,那他們早就有心理準備會遇到有背景的人,畢竟平頭百姓,誰會大白天在這公園瞎轉悠?
只要不餡,一切都好說。
朱慶臉上的害怕之,有表演分,也有真實分,中年男子看他這樣反應,心中很是得意,一個名頭放出來,就能死眼前這小子。
“怎麼?你答不答應我的提議?趕說!”中年男子呵斥道。
朱慶唯有呵呵苦笑:“你八我二,你這是欺負我這老實人啊,大哥,要不這樣,給我三千不?你賺七千,我賺三千,快過年了,我回家也需要錢。”
朱慶這語氣,早已了下來,近乎哀求。
中年男子為顯示自己的氣度,傲然道:“給你兩千五,要再敢討價還價,一分你都別想要!”
見好就收,是白老爺經常對他的徒弟們說的一句話。出來走偏門的,求的是穩,然后才是賺。不蹲牢子,比賺一百萬還要賺。
所以朱慶立即說:“!兩千五就兩千五!好過一分沒有!”
“你現在給我錢,我就將瓶蓋給你!”
中年男子也真是個大款,來公園散步,還就真帶了兩千五的現金,當即就點錢給朱慶。
朱慶拿了錢,將瓶蓋給中年男子,立即轉就走。
這個騙局,到這里已經算是“起貨”完。
然而,并還沒有收尾。
還有最后一步,才能算是完結局。
中年男子拿了可口可樂瓶蓋和瓶子,肯定會去找地方兌換,只要他去兌換,這個騙局就穿幫了。
而以這個中年男子在韶關的地位和背景,要是他一怒之下,真的托關系讓公安局下力度打擊騙子,那白老爺這一團伙,恐怕也會危險,就算能度過難關,也得收手一段時間,等過了風頭才能出來。沒錢賺。
所以收尾,至關重要。
而這最后一小步,不是騙,而是。
將中年男子手里拿著的瓶蓋回來!
只要將瓶蓋走,中年男子無法去兌獎,他自然就不知道這瓶蓋是真是假。而他就算是去報案,也有理數不清。
這就要到最了得的張躍才出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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