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記》第四章 跌沓如流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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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聽”孫奕之微微瞇起眼來,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可無論你如何舌燦蓮花,都改變不了事實事實爺爺就是死在這妖的劍下,而你枉我爺爺一直待你不薄,居然幫著這妖,殺傷我莊中無數門客離鋒,今日此時起,你我就此一刀兩斷,清風山莊與你二人,此生此世,此仇不共戴天”
說著,他一刀揮下,在門口的青石階上,刻下一道深深的刀痕,猶如一道看不見的深淵,就此與面前二人分隔開來。
青青口一痛,一口涌上頭,急忙用手掩住,生生將那腥甜的氣咽了回去。
“讓開”
“你想干什麼”孫奕之明知不敵,卻不肯讓開半步,死死地擋在神機樓門口。他只知道,青青今日是在此遇見孫武,若是心中有疑,必然會回到此,可依然不明白為何不管不顧地,非要進這空樓做什麼。
“砰”
青青一咬牙,一頓足,整個人如兔,一弓腰一翻,竟從孫奕之的劍下空隙直接躥進了樓,又一個翻后踢,一腳踢在他的后背上,將他踢了出來,自己反倒關上了樓門,不給他再進去的機會。
離鋒趁機沖上前去,堵在了門口,擋住了孫奕之,不讓他去打攪青青。
神機樓的正堂之中,與青青初來時并無差別,那把殘破的長刀依然被供奉在長案之上,青青沖過去一把抓起來,隨手砍下旁邊的半幅帷幕,包裹著長刀綁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放下我爺爺的刀”孫奕之終于突破了離鋒的防守,沖了進來,一看到居然是來“搶”刀,頓時就急紅了眼,瘋了似得朝撲了過去,“放下”
青青一劍挑開了他的長劍,看到他勢若瘋虎的模樣,想到背上沉甸甸的寶刀,心中莫名地一,原本要刺中他手腕的劍鋒一轉,改用劍拍了一下,饒是如此,亦足以讓他手中的劍手而出,正好被從后面追上來的離鋒抓住破綻,一個掌刀重重地劈在他的后頸上,讓他悶哼一聲,終于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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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鋒一把將他拎起來,放在一旁矮榻上,急切地問道:“拿到東西了嗎走”
青青看了眼孫奕之,會在這里到他,并無其他埋伏,可見他也不是真的神機妙算到能猜出會去而復返,只是他在這里,緬懷的人,正是將這把“寶刀”贈給的人。這個認知,讓對他有種莫名的歉疚,畢竟,第一次盜劍,讓他被重責撤職,這是第二次“竊刀”,又讓他痛失至親。
只是,這種覺一閃而過,還是飛快地轉,點頭說道:“走”
兩人剛要離開神機樓,忽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青青在踏出門口之際,忽然一個倒翻飛躍回去,手中長劍幾乎同時揮出,后發先至,發出一聲清脆的金鐵鳴之聲。離鋒一回頭,正好看到幾個黑人從樓上和窗口扔進幾個火把來,而青青則護在孫奕之前,擋住了一個形高大的黑人。
那人似乎并不想與青青手,手中的厚背鋼刀刀刀指向孫奕之,可青青的形靈之極,電火石之間,出一串兒叮叮當當之聲,竟將那把長達六尺的鋼刀給斬了十三四段,散落在地上。
那黑人眼見無法得逞,后的同伴已經開始放火,干脆地一揮手,“撤”
離鋒沖進來,見青青并未去追那些人,而是轉向孫奕之,像是要把他弄起來的樣子,他趕上前一步,搶在前面抓住孫奕之的手,“我來你幫他拿著劍,小心點”
青青點點頭,拿起孫奕之的劍,護著離鋒背起孫奕之朝外走去,那些黑人已然退到了院中,手持刀劍齊齊對著他們,后的神機樓濃煙滾滾,已經由上而下淹沒在大火之中。
那個方才與過招的黑大漢顯然是這些人的頭領,面上蒙著黑巾,只出一雙四的眼睛,盯著的眼神復雜得有些古怪。他的刀已被青青斬斷,這會兒手中拿著把長劍,指著他們三人,悶聲悶氣地說道:“留下孫奕之,放你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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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握劍的手不可察的微微一,臉上卻出了嘲諷的笑容,“藏頭尾的鼠輩,自己不敢手,來撿我的便宜,還好意思跟我要人我呸有本事,打過再說”
黑大漢顯然被罵的一噎,還沒想好怎麼開口,邊一人便低聲說道:“主上吩咐過,斬草除,犬不留”
離鋒耳目靈便
,聽得清楚,便默不作聲地接著袖的遮擋,在孫奕之的上點了幾下。
“來啊”青青卻毫不客氣地長劍一揮,連著三劍,劍劍刺中離最近的黑人手腕,讓他們的兵手而落,只能捧著流不止的手腕哀嚎不已。其他人都被這快若流星的劍法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后退了幾步,誰也不敢去做出頭鳥。
青青一直沖到了那黑大漢的前,瀅劍直指著他,那大漢卻像是被嚇呆了一般,本未曾抵擋。
“放箭”忽然之間,他后的夜幕之中,從院門那邊,傳來個子冷厲的聲音,一聲令下,從院墻兩側頓時有兩排利箭如暴雨般朝著離鋒和孫奕之兩人去。
“卑鄙”青青咬著牙,啐了一口,回一躍,形忽如一陣小旋風般飛起,長劍早已舞一團影,只聽得叮叮當當無數細碎的撞擊絞斷之聲,滿地都是被斬落的羽箭,誰也沒想到的劍法竟然凌厲快捷至此,連墻頭的箭手都不看得呆了。
可落在離鋒和孫奕之前時,離鋒已經能清晰地看到口劇烈的起伏,額上的汗水涔涔而下,甚至連握劍的手都在微微抖著,虎口沁出一抹殷紅的痕來。
今日先是與孫武大戰一場,幾乎耗盡力,還未恢復過來,就因孫武之死而被迫逃亡,明明逃出去了,還非要回來,這會兒再攔飛箭,幾乎已是的極限,若是再來這麼兩撥,累也要累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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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鋒上前一小步,低聲說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帶他走,我留下”
“放”院墻上的黑本不給他們機會,再次一揮手,又是一波箭雨飛來。
這一次,不等青青出手,那個呆立在原地的黑大漢忽然雙臂一振,搶過邊一人手中的長槍,大步上前,長槍揮舞如飛轉,雖然沒有青青的劍法那般犀利,但那槍花舞得不風,水潑不,何況是這區區數十人的飛箭。
青青看到他護在自己前,角終于出了一抹放松的笑意。
“你你瘋了”墻頭的黑大怒,剛要再下令,只聽外面一陣喧嘩廝殺之聲傳來,一片箭雨也朝著他們來,清風山莊的人終于趕到,兩撥人馬殺一片,再無暇顧及場中的幾人。
黑大漢轉頭著青青,眼中盡是懇求之,“青青,把他給我孫武已死,若不斬草除,早晚他會找你報仇”
“找我”青青眼神一冷,狠狠地著他,“傷他的人是我,但殺他的人不是我,你們來得這麼及時,莫非”
“小心”后忽然傳來離鋒的驚呼聲,青青下意識地側一讓,回手一劍再一回頭,正好看到離鋒擋在自己前,而剛剛清醒的孫奕之一劍刺在他的前,若非青青及時一劍斬斷了他的劍,這一劍再深一分,就足以當場將離鋒開膛破肚。
青青不大怒,“孫奕之你這個恩將仇報的混賬”
“你說什麼你這個妖才是恩將仇報”
孫奕之剛清醒過來,一看到青青在前,想起爺爺的死和被搶走爺爺的,當即就眼一紅,不假思索地抓起劍就朝刺了過去,卻沒想到被離鋒擋住,再聽一罵,看到周圍火沖天,殺生遍地,腦中一片混,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我要殺了你給爺爺報仇”
黑大漢直接越過青青,朝孫奕之沖了過去,擋住了他的進攻,還不忘對青青嘲諷道:“看到了吧,人家本不領你的,走吧”
孫奕之已然看到后的神機樓葬火海,這些黑人正與自己莊中的人殺得不可開,聽到這話,越發認定了青青與他們是同伙,紅著眼朝青青撲去,卻被那黑大漢死死纏住不放。
青青一咬牙,看到周圍的形越來越,孫奕之的劍法并不弱于黑人,清風山莊的人加,雙方基本上戰了平手,唯有扶著的離鋒子越來越弱,流不止。從上翻出傷藥,幾乎全倒在了他的傷口上,將他的外袍撕開綁住,方才堪堪止。在這混的廝殺中,拖著這麼個傷員,本無暇他顧,再拖下去,只怕離鋒就有命之憂,思量再三,只能狠狠地瞪了孫奕之和黑大漢一眼,橫劍掃開所有礙事擋路的人,半抱半抓著離鋒退出了戰圈,幾個起落便跳出了已廢墟的神機樓,直接從后山離開。
這一次,盡管沒有上一回的追兵,他們的速度反而更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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