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是個小笨蛋！”江嫵氣的雙手叉腰，嘟嘟的小高高撅起，明明是罵人的話，從里出來像是撒一樣，“分明是臣夸貴妃娘娘有福氣，為陛下開枝散葉，娘娘卻誤會臣的意思，真真是氣死人了！”

說罷還跺了跺腳，頭上簪著的玉蝶隨著的作，抖著翅膀，活靈活現。

簫皇放眼去，小姑娘穿著襖，外面雪白的斗篷將裹得嚴嚴實實，生的紅齒白，尤其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會說話似的，人忍不住心生。

就是……有點小。

簫皇指著江嫵，轉頭問皇后：“朕記得這丫頭有十四歲了罷？”

皇后笑道：“陛下好記。”

“那怎麼還這麼矮？”簫皇眼底的疑不加掩飾，問道，“朕記得你十歲時候就這麼高了，幾年過去，你這量竟一點都未長？”

江嫵：“……”

好氣哦！

蹬蹬蹬跑到簫皇面前，對著陛下比了比，發現自己確實有點矮，便放棄了。

復又抬頭，脆生生道：“陛下是天子，與天同壽，與天齊高，何止是臣，天下臣民在您面前都只有俯首稱臣地份。”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簫皇被逗的哈哈大笑：“怪不得江卿如此寶貝他這個兒，竟這般古靈怪會說話，連朕都喜歡的。”

見形不對，榮貴妃臉微變，連忙開口：“陛下……”

不想江嫵先一步，打斷的話，大聲反駁道：“才不是！我娘說我笨笨舌盡惹人生氣討人嫌，還說我是個榆木腦袋！”

說罷撅著：“不信您問貴妃娘娘，方才還被臣氣的七竅生煙，要打要殺呢！”

簫皇樂呵呵道：“貴妃子高傲脾氣暴，向來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

江嫵當即打蛇隨上，轉對榮貴妃行了個禮，乎乎道：“娘娘您大人有大量，請恕小莽撞。”

被將了一軍的榮貴妃氣急反笑，指著江嫵，咬牙道：“好你個江嫵！好的很！”

“陛下您看，娘娘夸我好呢！”江嫵看了看榮貴妃，又看著簫皇，笑嘻嘻道，“娘娘真好！簡直跟菩薩一樣。”

榮貴妃要是還聽不出來江嫵話中的諷刺，枉活了這麼多年。

想堂堂貴妃，何等尊貴，竟被一個小丫頭片子耍的團團轉。

這口氣如何咽的下。

當下就冷笑一聲：“在本宮面前花言巧語，當著陛下的面公然溜須拍馬，真當本宮好欺負嗎？”

江嫵被嚇得往后了好幾步，扯著簫皇的袖子，悄悄道：“貴妃娘娘好兇哦……”

實則被在場的人聽地一清二楚。

榮貴妃被這矯做作樣，氣的兩眼發黑。

偏生江嫵還眨著眼睛繼續給添堵：“陛下，娘娘這麼生氣，還是因為臣方才的那些話，陛下若心存疑，臣大可以和娘娘把那些話再復述一遍給您聽，在場的都可以作證！”

榮貴妃每回都能在簫皇面前賣慘功，就是靠那張顛倒是非的巧，怎麼可能會答應再來一次。

當即道：“陛下，今日英國公府設宴，竟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攪的天翻地覆，英國公府面何存，不信您問問英國公夫人，看樂意否。”

被突然點名的國公夫人僵在原地，滿臉忐忑，不止如何自。

“娘娘何必顧左右而言他，直接說給陛下聽就好咯！”江嫵快到榮貴妃來不及阻止，“陛下，貴妃娘娘為咱們蕭國開枝散葉，是后宮子嗣最多的主子，您說是不是天下子民的功臣？”

簫皇年輕時子嗣單薄，廣遭非議，待穩定皇權后，便不斷擴充后宮，綿延子嗣，終于有了如今的兒孫滿堂的碩果。

聞言，不由頗為自豪道：“不錯，貴妃確實有功。”

“娘娘您看，連陛下都說了您綿延子嗣有功在，可您卻如此生氣，臣就誤會您不想為陛下開枝散葉，您生氣罵臣臣都無所謂，可您不該說朝公主病病歪歪沒人要，公主那麼可，連臣瞧了都喜歡的呢！要臣說，公主是陛下的孩子，自然是極好的，除非那人眼瞎，您說對嗎陛下？”

這話一出，蕭皇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幾分：“榮貴妃，你當真說了這話？”

朝公主雖弱多病，卻深得蕭皇寵。

所有皇子公主里面，除了太子，就屬朝公主最尊貴，便是九公主都比不過。

為此九公主沒和榮貴妃哭訴。

以往罵兩句都是私底下，今日榮貴妃卻當著眾人面公然詛咒，已然犯了蕭皇大忌。

顯然榮貴妃也意識到了自己失言，連忙跪地辯解：“陛下明鑒，臣妾萬沒有此意啊！臣妾雖不是朝生母，卻也拿當自己兒疼的，這些您都是看在眼里的呀！”

蕭皇卻不聽這些：“朕再問你一次，究竟有沒有說這話！”

仄的威嚴的人瑟瑟發抖。

榮貴妃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支支吾吾半響，才小聲道：“臣妾……臣妾一時失言……”

“一時失言？”簫皇不冷笑，“平日里你如何恃寵而驕，朕都能容你，可你千不該萬不該，詛咒朕的朝！”

“臣妾沒有！陛下明鑒啊！臣妾只是口誤了，臣妾真的沒有！”

榮貴妃撲進簫皇懷里，哭的梨花帶雨，隨時都能暈過去。

虛弱，同方才的強勢霸道喊打喊殺，判若兩人。

榮貴妃能得寵，除了家世顯赫容貌出，育有子嗣，更重要的還是吃準了簫皇的子，懂得投其所好。

果然，在的噎噎中，簫皇眼底的怒也消散了幾分。

正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響起一記輕笑。

“究竟是口誤，還是道出心中真言，娘娘心里清楚，陛下心里亦清楚。”

低沉的嗓音宛如古寺鐘聲，又似山澗寒潭，砸的眾人心尖一。

人群迅速分開，容暄的影赫然出現。

玄大氅曳地，烏黑的長發用一白玉簪子挽起，有幾縷散落在鬢間，睫長如羽，勝雪，薄似，鮮明的彩差異，人挪不開眼。

分明是絕至極的臉，卻因那雙淬滿涼意的眼眸，顯得仄冷郁。